三無還沒有追來,她會不會迷路了啊
前方鱗次栉比的房屋出現了斷層,沒有建築供她跳躍了,再前方則是一棟摩天大樓,這種高度大概隻有鋼鐵俠才能飛上去。
青木結衣當機立斷,短暫沖刺後,撲向了下方高速行駛的商務車。
商務車開的很快,在寬敞的街道上開出了f4賽車的感覺,似乎察覺到了上空的威脅,商務車從左車道飄到右車道,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
青木結衣撲了個空,本該一頭摔在堅硬的街面,好在自幼接受忍術訓練的她有足夠的能力應對這些小意外。
三花鬼切出鞘,砍在了商務車的尾端,青木結衣借着小小的滞力,于半空中翻轉身體,落在車頂。
她三兩步沖到駕駛位頂部,打刀翻轉,往下一刺。
尖銳的刀鋒刺入車内,幾乎在下一刻,車子失去平衡,斜向撞向路邊的綠化帶,然後傾翻。
車子翻到的同時,青木結衣在不遠處落定,握住刀柄,緩緩吐納,輕喝聲中辟出一道無形的劍氣。
劍氣掃過之處,空氣扭曲沸騰。
商務車爆炸,火光沖天。
深夜的街頭,巨大的動靜,如果發生在鬧市區,肯定會驚醒無數人,惹來圍觀。
但這裏是港口,遍布着外貿公司、倉庫、酒店等服務機構,遠離了居民區。
半截車身忽然動了動,下一刻,朝着青木結衣投擲過來。
青木結衣輕巧的避開,看見火光中沖出一個身材中等的魁梧男人,身上的體面西裝冒着青煙和火苗,寸頭,方臉,皮膚在火光中透着金屬化的光澤。
真正的掘江真人。
他左右四顧,像是在戒備和尋找什麽,片刻後才把目光投在青木結衣身上“青木家的小丫頭,隻有你一個”
“不行嗎。”青木結衣感受到對方語氣裏的輕視,忍不住挺了挺胸脯。
“不自量力。”掘江真人搖搖頭,忽聽“轟”的一聲,腳下的地面坍塌出一個誇張的坑窪。
掘江真人的身影前一刻還在數十米外,下一刻已經突進到了眼前。
好快
青木結衣根本來不及做不出多餘的動作,本能的豎刀格擋。
拳頭打在刀身,青木家家史上赫赫有名的寶刀呈現誇張的彎曲,險些折斷,青木結衣借着刀身傳來的巨力,輕盈的飄了出去。
對于一個有自知之明的美少女而言,僅是一招,她便感覺到雙方的實力有着不小的差距。
對方是個力速雙a的大肌霸,而自己最多是攻擊力比對方犀利。
苦練劍道的血裔,在攻擊力方面永遠排在前列,青木結衣是一位劍道宗師,在這方面有強大的自信。
“但他的異能非常克制我,不宜硬拼,要等三無過來。”
兩人快速交手,身影在街道上忽閃忽現,平地刮起旋風,泥塊炸裂,造成了巨大的破壞。
掘江真人拳頭再次打彎了三花鬼切,連帶着刀身捶在青木結衣胸口,捶的她心髒驟停,斷線風筝似的翻飛出去。
三無怎麽還沒來
青木結衣瞄了眼腕表,從追逐到交手,三分鍾不到,而且在追逐的過程中雙方沒有交手,這會讓三無分辨不出他們到底是跑向何方。
三無是外鄉人,路況不熟也是原因之一,甚至可能會迷路。
她還需要再拖延時間,但掘江真人不會給她機會了。
掘江真人深呼吸,通過蓄力讓身軀一塊塊肌肉凸起,腳下不斷傳來水泥迸裂的咔擦聲。
怎麽辦
青木結衣腦海中浮現兩個應對之法
一,以自己不比對方高明的身法纏鬥,拖延時間,等待三無救援。
二,跟他丫的拼了。
第一個方法看似明智之舉,但寄希望于三無身上,青木結衣和她剛認識不久,是臨時同伴,還沒有那種交付生死的信任。
第二個方法太冒險,自己這條小命很可能交代在這裏。
鬼畜傳人廢了,無法爲她打針。
念頭急轉間,掘江真人的攻擊到了,他以堅不可摧的身軀和雷霆般的速度作爲依仗。看似兇悍野蠻,不夠精妙,但卻充分的發揮了自己的優勢,克制劍道宗師的“精巧”。
強大的風壓撲面而來,青木結衣不退反進,騰空而起,撲向掘江真人,陀螺似的旋轉身體。
兩人瞬間碰撞在一起。
叮叮叮
掘江真人胸口火星四濺,刺耳的金屬碰撞聲。
就那麽不到一秒的時間裏,青木陀螺劈出了數十刀,每一刀都劈在同一個位置。
短暫的一秒後,青木結衣被撞飛出去。
掘江真人劈手奪過三花鬼切,用力投擲出去。
長刀呼嘯着貫穿青木結衣的身體,把她釘在遠處的牆體上。
正要補刀,解決掉她的掘江真人耳廓一動,臉色微變,轉身就跑,沿着筆直的長街狂奔而去。
沒時間給他補刀了,以李家祖孫倆的速度,這時候不跑,很可能會被追上。
不,就算現在跑了,他被追上的幾率也很大。
在同伴趕來,展開大網前,他先要經曆一場危險的逃殺,挺過去,就能聯合同伴對付李家傳人。
挺不過去,全村人都要到他家吃飯。
他剛離開,下一刻,另一條街的轉角就出現了三無的身影,她左右張望,很快就看到了凄慘的青木結衣,她被釘在六米高的牆上,痛苦的蠕動着身體,掙紮着四肢。
三無輕輕躍起,拔出三花鬼切,拎着她落地,把她放在路邊的馬路牙子上。
“他往那邊跑了,以你的速度,應該不難追到他,記得上屋頂,視野更開闊。”青木結衣捂着腹部,邊說邊吐血沫子。
三無點點頭,目光落在她觸目驚心的傷口。
“死不掉的啦,沒有命中要害。”青木結衣擺擺手,秀美的臉蛋煞白煞白。
很痛,痛的想哭,不過對于頂尖s級來說,這種傷口并不緻命。但後續幾天裏,她會失去戰鬥力。
“你是不是迷路了。”青木結衣眨巴着明亮的眼睛。
“”三無也眨巴着明亮的眼睛,不說話,就是看着她。
“我明白了。”青木結衣歎口氣。
還真的迷路了,大概是直到她和掘江真人動手,她才察覺到氣機波動,跟着過來。
“告訴李羨魚,我先回家了,等過幾天傷好了,我會去東京找他。”青木結衣說着,指了指胸口,正要開口,卻發現三無已經消失了。
她爬到停在路邊的一輛轎車邊,别靠着車,從皮夾子裏取出針線縫合腹部的傷口,以劍道宗師的精确度,後背的傷口也難不倒她。
縫合好傷口,她打量着跟随自己半輩子的愛刀,它的刀鋒崩出了一個小小的缺口。
這把青木家排行前五的名刀,在它超過一個世紀的刀生裏,終于受傷了。
青木家是血裔界的大族,最鼎盛時期遠比現在還要強大,三花鬼切就是在那個時代誕生的。
它比普通的打刀要稍短,原本是家主夫人的佩刀。
每一代的家主夫人都會把它贈給自己的兒媳婦,到了近代,血裔界的家主位置已經不是父傳子的模式了,三花鬼切也就不再是家主夫人的标配。
青木結衣破壞了轎車的車門,熟練的打火,啓動,駕駛轎車離開。
橫濱距離箱根不算遠,她打算自己開車回家
掘江真人靠在大貨車的副駕駛位置,大口大口喘息。
短暫到沒超過五分鍾的戰鬥,但全力以赴,不留餘地,對他的體力和精神消耗巨大。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胸口幾厘米深的傷口,是剛才陀螺旋轉劈出來的傷口。
傷口不算深,大概幾個小時就能恢複如初,不留疤痕,但對于逃亡狀态中的掘江真人來說,這是極大的威脅。
按照武俠裏的描述,他已經破功了。
鋼鐵化的身軀将不再是完美無瑕,胸口的這個傷會成爲他的破綻。
真是後生可畏啊,區區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丫頭,竟然能打破他号稱無敵的防禦。
“我還不能離開橫濱,不然就沒人監視他們,他們果然來了橫濱,能逃的路線就不多如果他們追殺我,就會浪費時間。”
“他們應該不會死咬着我不放,消息已經傳出去,主宰很快就會乘船返回橫濱再配合我們陸地上的狙擊,李家傳人将四面受敵,當然,前提是我能活下去。”
司機臉色僵硬,滿頭的冷汗,目光時不時瞄向駕駛位的魁梧男人。
他原本是碼頭的運貨司機,橫濱港的貨種主要是原油、水泥、鋼鐵、天然氣、汽車等大型貨物。
港口附近除了他這樣的運輸車,很少有車輛在深夜出沒,于是倒黴的成了匪徒的目标。
這個匪徒很奇怪,上車之後掏出一把手槍頂他腦門,也沒搶貨,隻是吩咐他遠離港口,卻又沒有報地址。
這時,司機忽然聽見了尖銳的嘯聲。
後視鏡裏,一道煙迹疾速逼近。
這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