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我甚至連他的面都沒見過。當時哥哥也還小,現在估計連他的樣子都記不起來了吧。”清徽子輕聲道。
“死因呢?”祖奶奶心裏幽幽歎息,盡管非常嫌棄上清派的孽種,但似乎近幾代,李家的後人都很短命。
李無相死的時候是二十六歲,英年早逝。上清派這個,依照丹雲子兄妹的年紀推算,30歲沒到就死了。
李羨魚就更别說了,年芳20,正是一個人生命裏最好的花季,已經不能用英年早逝,是夭折,夭折在襁褓裏。
她抱着膝蓋,弧度優美的下颌抵在膝蓋,目光放遠,放空,瞳孔裏映着起伏的翠山,“我爸離開上清派,據說是去做一件大事。走之前告訴我媽,短則兩年,長則五年,就能回來。如果回不來,就别等他了。”
“結果一走就是二十年,大家都覺得他已經死了,要不然,又怎麽會不回來。”
大事?
祖奶奶蹙眉,心說你區區一個小孽種,能做啥子大事。能做大事的都是我正牌曾孫。
“那你媽呢?”
“我媽後來練功出了岔子,走火入魔,傷了本源,身體日漸衰弱,沒撐幾年就去世了。那年我剛好十三歲。掌教真人說她急于求成,偷練禁術。其實我知道她想去找我爸。”
兄妹倆也是對可憐人祖奶奶問道“做什麽大事?”
清徽子搖搖頭“不知道,我那會兒剛出生呢。長大後問母親,母親一提到他就流眼淚,漸漸的,我和哥都不敢問了。後來母親死的時候,掌教真人透露過一個信息給我們。他說我父親走的很急,母親不讓他去,兩人大吵了一架,甚至還打了一架。”
“哦。”
祖奶奶沒有多問,她隻是好奇那個孽種的死因,随口一問,并沒有深入了解的打算。
“你快完事了嗎,完事了的話,跟我回去,沒準能吃到蛇肉。”
李羨魚坐在樹枝上,指尖夾着煙,頭頂圓月高懸。十一月中旬的夜晚,立冬剛過沒幾天,山風吹在身上已經有些涼了。
樹下的草叢裏,猴護法喘着氣“皇太偏心了,我沒讀過書都知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憑什麽隻懲戒蛇護法,就因爲你是她兒子嗎。”
李羨魚是皇的兒子,這件事基本實錘了。他自己親口承認的。
“感謝諸位盡心盡力的輔佐我媽,以後咱們就是自己人。”
以上,李羨魚當着護法們的面,親口這麽說。而皇沒有否認。
李羨魚的地位頓時就不一樣了,皇救他,若僅僅是看在進化之肉的淵源,那李羨魚頂多是盟友。
這和皇的親生兒子完全是兩個概念,他将成爲萬妖盟的皇子,萬妖盟唯一繼承人。他們這些護法都是李羨魚的手下。
基于這層原因,就在剛剛,龍護法扭着水蛇腰,偷偷爬上了李羨魚的床。
李羨魚蔫兒壞,知道冰渣子就在隔壁,故意說做我鞭上,自己動。
龍護法剛爬上他的腰,還沒來得及坐,就給暴怒的冰渣子拎了出去,吩咐手下燒火,架鍋,今晚夜宵吃蛇羹。
山洞是萬妖盟的大本營,高層生活區,皇明文規定,在山洞裏不能交配,不能交配,不能交配
要是在平時,龍護法肯定不敢,但交配對象是李羨魚呀,堂堂“皇子”,想來皇會睜隻眼閉隻眼。
重點是交配嗎?明顯不是。
“重點是她想睡的人是我啊。”李羨魚心說。
李羨魚在冰渣子殺人般的眼神裏溜了出來,打算在山裏散散心,結果碰到了猴護法。
“我是無辜的,是龍護法主動勾搭我,她還說我身上的味道讓她欲罷不能,願意給我生一窩蛋。”李羨魚吐着青煙“可能在我媽眼裏,她就是那些勾引兒子做壞事的妖豔jian貨,不吃她吃誰。”
“對了,你能換個姿勢嗎,一個姿勢耍了半小時,不覺得膩?”他說。
抱着大紅腚瘋狂輸出的猴護法一愣,清脆的啪啪聲停止,他扭頭看來,茫然道“還能換什麽姿勢?”
李羨魚在林子裏偶遇猴護法與一隻母猴子交配,被驚擾了也不怕,繼續瘋狂啪啪啪。
正常,動物交配從來不會顧及身邊圍觀的人類。哪怕開了靈智的異類,智商提高了,可禮義廉恥四個字與智商從來沒關系,這是人類的三觀,不去接受九年制義務教育的話,異類很難接受。
所以胡言對剛覺醒的異類,要求每隻妖必須接受三個月的教化,然後,對在外執行任務的異類,有三條鐵律
不得肆意交配。
不得強迫交配。
不得在大庭觀衆之下交配。
“你可以讓她躺着,你趴上去,在我們人類中,這種體位最容易讓雙方身心交融。叫做傳統體位。”李羨魚說。
“這個我知道,我們猴類也常常用這種姿勢。”
“哦,那換一個,你躺下讓她上去。這個姿勢就叫觀音坐而如果你讓她在你身上轉個身,就是張果老騎驢。”
“就轉個身,兩種叫法?”
“是的,所以你應該多讀書,中文博大精深啊。”
“這個叫老樹盤根。”
“這個叫後羿射日。”
“這個叫金童抱瓶。”
“這個叫打糍粑”
就這樣,猴護法的新世界大門打開了。猴子本就跳脫愛玩,一番耍下來,興奮的面紅耳赤,原來交配這件小事,還能玩的這麽花裏胡哨。
“我馬上就好了,你來不來。”把自己領地裏的雌性分享給李羨魚,在猴護法看來這是表達友誼最好的方式。
母猴子适時的抛來一個媚眼。
“你覺得我是好這口的人嗎。”李羨魚惆怅的掏出一根煙。
老哥,咱們道不同,不相爲謀啊。
“那你還看這麽久。”猴護法不解。
“我從小就愛看。”李羨魚說“小時候最喜歡蹲在樓下,看小區裏的狗狗交配。電視節目也喜歡,春天來了,又到了動物交配的季節。這句話至今深深烙印在我的腦海。”
“這是什麽節目。”
“大概就是你們異類眼裏的東京hot。”李羨魚點上煙“倒是你,有人旁觀這麽久,還能堅持一個小時。心态還是你們異類好。但是吧,你下次能變回原形嗎,看的我辣眼睛。”
一個精壯的男人抱着一隻母猴子瘋狂輸出,雖然知道他也是隻猴子,但視覺沖擊太強烈了。
“我要是拍下來,賣到島國去,會不會發大财?”李羨魚心裏思忖,感覺自己或許抓到了一條發家緻富的商機。
不熱影視公司,一本家族的道場影視公司,拍不出這種高質量的片子,感覺一定會大火。
猴護法說“其實被你看着我挺興奮的充滿了幹勁。你那個魅惑異能對雄性太不友好了。”
你是想說,有種被女神看着啪啪的爽感是吧。
雖然猴護法的話讓李羨魚引起不适,但他能擺在台面上說這件事,恰恰說明猴護法性取向很正常,隻是在吐槽魅惑異能的變态。
總好過那些目光晦澀,心裏懷揣着陰暗念頭的鹹濕佬。
這就好比朋友之間拍着肩膀說兄dei,來一發?
你不會覺得惡心。
但如果兄弟拿着你的照片,躲在被窩裏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你會想着砍死他。
“你跟着皇多久了?”
“四五年了吧。”
“以前生活在什麽地方。”
“你們人類管那地方叫張家界。”
四五年前,姐姐大概剛上大學,她有去過張家界嗎?
李羨魚想起來了,他上高中的時候,養父母确實帶他們去張家界旅遊過,老兩口都不是很喜歡旅遊,所以全家組織出門旅遊的次數屈指可數,李羨魚很快就能想起來。
“她用進化之肉幫你覺醒,然後讓你留在山裏等她是嗎?”
“你怎麽知道?”
“呵”我又不是傻子。
原來她很早之前就開始布局了,默默的積蓄勢力,培養護法。這麽想來,其他護法也是一樣的,底子都很幹淨。她不相信任何人,認爲敵人就在血裔界,所以甯可自己從零開始,培養勢力。
“血裔界這麽大,沒道理從零開始啊難道暗中的敵人還能将勢力遍布整個血裔界?等等,那就是說,姐姐認爲的敵人,不是一個,而是某個勢力?而那個勢力很可能分散在各處。”李羨魚猛的反應過來,頭皮發麻。
“怎麽了?”
猴護法見他臉色不對勁,問了一句,同時,似乎又起了性緻,把躺在地上喘氣的母猴子拖過來
李羨魚沒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大家智商不在同一水平線,說了沒意義。
“我這邊還有一個問題,沒記錯的話,雕護法好像和你們不一樣吧。”李羨魚問。
雕護法是東北妖盟的盟主,他從胡心月那裏得知,雕護法在建國前就活躍在東北了,曾是東北天空的霸主,一度主宰着灰柳黃白胡五家。
而大雕妹是鷹護法,其實是個人類,但有一隻相依爲命的猛禽,因此得名。
“雕護法是前輩,修爲比我們強,就是性格太孤僻,跟皇有點像,不太讨喜”猴護法自覺失言,忙解釋道“我不是說皇不讨喜。”
不,你們的皇就是不讨喜。
李羨魚心說。
“好幾次想跟她交配,她都不同意。回頭我把你傳授給我的秘訣告訴她,她肯定會改變主意,願意給我生一窩蛋。”
“物種隔絕,生不了的。”
“這麽悲傷的嗎?”
“就是這麽悲傷。”
“哦,那我不跟她交配了。”異類的愛情來的快,去的也快。
“但論資曆,雕護法也就比胡言稍好。上次皇去了趟東北,把她收服了。加入萬妖盟的時間比我們都要晚,才兩個月。據說她本來壽元将盡,是皇給予了她新的生命你怎麽了?”
猴護法愕然的看着他,李羨魚僵坐在樹枝,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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