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1點,長樂縣郊區,史蒂芬醫院。
史蒂芬醫院建立與19年,是一家中外合資醫院,大股東是外國人。在它剛建起來的時候,是整個縣最有名的醫院,那會兒縣中心離醫院隻有十幾公裏,現在縣中心移到了城北,原本的縣中心則成了老城區。
而如今,這座曾經也輝煌過的醫院,已經廢棄十幾年。
“這兒是我們縣很出名的鬧鬼地,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家醫院就開始鬧鬼了。一開始醫院的人會在深夜裏聽到奇怪的哭聲,值夜班的護士經常聽見走廊裏回蕩着腳步聲,但走廊卻空無一人。到後來,有病人半夜上廁所時,會聽到廁所隔間裏有女人在哭”領隊的王思卓煞有其事的給兩位新加入探險隊的年輕男女介紹。
“是不是還問你要廁紙?”靠着車子抽煙的李羨魚插了一句。
“沒有吧,爲什麽鬼會問你要廁紙。”王思卓茫然道。
兩個女人咯咯的笑起來。
“因爲我就遇到過啊,大半夜起來上廁所,隔闆下面伸出來一隻手,問:你有紙嗎”李羨魚回答。
“騙人。”衆人都不信。
兩輛車停在廢棄的醫院外,車燈亮着,一夥年輕人在車邊交談,抽煙。
李羨魚靠着車,嘴裏叼着煙,望着街對面的廢棄醫院,這座廢棄了十幾年的醫院,有着濃濃的國外風格,暗紅色的牆,随處可見紅磚剝落的痕迹。牆上一間間排列緊密的窗戶,大多數玻璃都已經破碎了。
總感覺這些黑洞洞的窗戶裏,會突然出現一個白衣身影擅長腦補的人,估計看一眼這個廢棄醫院,就會吓的逃離。
廢棄醫院在黑暗中沉默着,沒有燈光,沒有聲音,給人一種荒涼死寂的感覺。
“我聽業内說,人家是道具組和演員先一步進醫院布置場景。所以才能拍出那種效果。”一個卷發女孩擺弄着類似照相機的直播攝像頭。
她穿着很顯身材的純棉彈力緊身褲,就是那種健身房女孩經常穿的撩人純棉褲。
小悠,這是女孩自己報的名字,她是個女主播,在知名的某平台做直播。
“人家那是大主播,是你能比的嗎。”領隊的王思卓吐槽道,惹來n主播小拳拳捶他胸口。
“人家還說真的見鬼了呢,你不怕進醫院撞鬼?”李羨魚吐出一口漂亮的煙圈。
“怕什麽,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我們去過京城很著名的鬧鬼大宅,京城十一号,聽說過吧。”一個黃毛笑道:“可惜那地方的傳說是假的,根本沒鬼。”
你也不想想,那是京城,天子腳下,有鬼也被清除幹淨了。可這裏不一樣,這裏隻是四五線小縣城。
這是一支靈異直播隊,總共六個人,三男三女,他們以女主播小悠爲核心,前往這座廢棄醫院來做深夜靈異直播。
大概在半個多月前,有一個大主播來這裏做靈異直播,瞬間就火了,直播非常成功,眼前的這支直播團隊,借着這股熱潮,特地從福州趕來,跟風做靈異直播。
但他們不會知道,那個大主播事後大病一場,并報警聲稱自己真的撞鬼了,至今還精神恍惚。
祖奶奶重傷未愈,不宜打打殺殺,李羨魚就接了個熱身任務,帶着她和翠花過來打個野食。
離開滬市後,又是怼蛟鲵又是怼翠花,個個都是血裔界的人才,蠻累人的。尤其來福州後差點翻車,李羨魚也想放松放松,做點簡單的任務。
搞鬼就很好,輕松又愉快,就當看恐怖片。
一個小時前,他們來到這裏,翠花瞳孔幽幽的看了片刻,說廢棄醫院很正常,沒有鬼魂。
兩種可能:一,這裏沒有怨靈。二,它還沒出來。
晚上23點2點,是一天中陰氣最盛的時間段,李羨魚又跑了一趟熱鬧的市區,買了燒烤,兩人一獸蹲在街對面吃夜宵,打算等到23點再進去。
然後偶遇了這支靈異直播隊。
“你這隻貓很神俊,而且比普通的貓要大,我能摸摸它嗎。”小悠湊到翠花面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
和現在肥嘟嘟的寵物貓不一樣,翠花體型修長,曲線流暢,充滿了矯健感。
翠花正低頭吃烤魚,小悠手伸過來時,它左耳輕輕一抖。
“别碰,我這隻貓很兇的。”李羨魚擋開了小悠的手,翠花探出的利爪頓時收了回去。
兩男一女化妝完畢,剪斷鐵門的鎖,帶着道具先進了廢棄醫院,三道人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時間正好23點,又等了幾分鍾,李羨魚和祖奶奶随着靈異直播團隊進了廢舊醫院。
小悠開了直播,朝着鏡頭露出甜美笑容:“嗨,大家好,歡迎來到我的直播間,今天的直播主題是靈異。”
她把鏡頭轉向寂靜黑暗的廢棄醫院,“這裏是長樂縣著名的鬧鬼之地,關于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一直是最具争議的話題,長樂縣的史蒂芬醫院”
她簡單的介紹了這家醫院的背景,以及鬧鬼的傳說,“事實終究是怎樣的呢,讓小悠帶你們去看看真相吧。這麽恐怖的地方,我一個人可不敢來,帶了幾個志同道合的靈異愛好者,一起探索這家醫院。”
“對了,有辦卡的朋友嘛,看在我這麽勇敢的份上,沒辦卡的朋友辦一個呗。給大家看一下我的團隊。”小悠的鏡頭掃過衆人,她想起身後還有兩位,也給了李羨魚和祖奶奶一個鏡頭。
“哇,好漂亮。”
“能要一下姐的微信号嗎。”
“那才是主播本體吧,你是誰,快把鏡頭還給主播。”
彈幕瞬間熱鬧起來,直播間的觀衆表示要祖奶奶的聯系方式,有的要求多給點她的鏡頭,但小悠無視了觀衆的要求。
今晚她才是主角,不能讓那個女高中生搶了她的風頭。
一群人迎向黑暗的醫院大樓,門診挂号大廳的玻璃門敞開着,漆黑的内部像怪物的巨口,等着他們自投羅。
領隊的王思卓把手電筒打開,明亮的光束掃過大廳,他擡步走在前面:“跟着我。”
李羨魚與他們拉開幾個身位的距離,他自稱是靈異愛好者,過來探險的,很輕易就融入這支靈異直播隊。從側面看出,小悠應該隻是二三流的女主播,如果是年薪幾百萬的大主播,肯定不會帶外人入隊,因爲這樣的話他們安排“演員”的事情就會被曝光。
而小悠隻是賣個萌,随便拜托了一下他們保密。
翠花站在李羨魚肩膀上,低聲說着悄悄話:“如果這裏真的有怨靈,你不怕他們有危險?”
翠花本性是善良的,她希望李羨魚能把這夥人趕走。
“寶澤員工的守則是保密,任何血裔相關的事物都要保密,我沒理由驅趕他們。他們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再說,區區怨靈,有我們在,雖說驚吓少不了,但至少不會有生命危險。”
“心靈醜陋的仆人,你的佛心呢。”翠花撓了他一下,不滿的抱怨。
問診大廳靜悄悄的,手電筒的光束掃過大廳的每一個角落。小悠舉着鏡頭,跟着在手電筒的光束移動,軟濡的嗓音:“這裏确實廢棄很多年了,滿地都是灰塵,我還聞到了一股黴味兒啊啊!”
當手電筒在問診窗掃過時,窗口忽然出現一個人影,它站在窗口内,默默的看着大廳裏的衆人。
王思卓和另一個女孩被她吓了一跳,忙聞道:“怎麽了?”
小悠聲音顫抖的指着問診窗口:“那裏有人。”
王思卓把手電筒照過去,明亮的燈光照亮斑駁的牆壁和破舊的窗口,空空如也。
李羨魚瞄了一眼手機屏幕,彈幕白花花的一片。大部分都是“卧槽,吓老子一跳”、“真的有鬼?”、“媽媽救命,我晚上不敢睡了”
還有叫主播趕緊逃的,當然也少不了禮物了,各種禮物刷起來。
“沒有東西啊,你是不是錯覺。”黑長直的女孩說。
“我真的有看到。”小悠一口咬定。
“喂,你别吓我們啊,這才剛進門,那你說它是男女,什麽樣子。”王思卓問。
“我沒看清楚。”小悠說。
彈幕又刷起來了:“我也看到了,一個黑影。”
剛才窗口那邊确實有人,嗯,團隊裏的演員。他在第二窗口站着,手電筒沒有直接照到他,而是照到第三個窗口時,他站了起來,餘光把他給照到了,卻隻是一個模糊的人影。所以直播間的觀衆就看見第二個窗口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影,但隻能看清模糊的輪廓。
李羨魚心說,你們挺會玩啊,怎麽不去拍恐怖電影。
他忽然有點擔憂起三個演員,他們躲在黑暗中扮鬼,可萬一真的遇到鬼怎麽辦?
演員碰到真鬼,說:嗨老兄,你也是來扮鬼的?
真鬼表示不想和他說話,并摘下腦袋朝他砸去。
那這個樂子就大了,醫院這麽大,他和祖奶奶也沒瞬間移動,演員們真要撞鬼,就看誰字更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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