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一聰驚恐的難以言語,童年的噩夢在時隔多年後,再次将他籠罩。李羨魚能理解室友的恐懼,正如當年他偷偷翻衣櫃裏姐姐的内衣褲,被冰渣子當場抓住。那時還在上小學的李羨魚,内心的恐懼絲毫不比黃一聰低。
小夥伴死于第三天晚上,第四天清晨屍體被發現,内髒幾乎被啃食一空,當年農村的房子,幾乎沒有隔音概念,隔壁房間的父母卻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事件處處透着詭異,當年似乎還被列爲崇明詭異死亡事件之一。
知道部分真相的黃一聰沒有向任何人透露,把真相連帶着恐懼深埋心底,并且努力學習,試圖通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構建的宏偉三觀來壓制詭異。誰想到十幾年後,那個東西找到他了。
李羨魚把扳指還給黃一聰,後者卻觸電般的往後縮了縮,蒼白着臉搖頭,死活不肯要。
他隻好暫時保管扳指,重新把玩、端詳扳指,如果一切都因此物而起,那它肯定是個不錯的寶貝,至少不像表面上看的那麽平凡普通。
李羨魚打開古妖聊天軟件,把關于水猴子的外觀以及黃一聰的故事,詳細的轉述在群裏。
火神:“咦,既視感濃濃的描述,我應該認識這種東西。”
第一個回複他的,竟然是資曆很老的火神。
李白:“我看的一臉懵逼,這是什麽妖物?隻有文字描述嗎?鹹魚,你要不用電腦畫個簡單的圖鑒。”
行走的打樁機:“我對那種東西一無所知,腦補都補不出來。”
李白:“沒用的東西,不如自挂東南枝。”
行走的打樁機:“@李白,想和我鬥詩是嗎?”
李白:“告辭。”
就在這時,火神發了一個的表情:“河童,是河童,我想起來了。”
行走的打樁機:“河童是什麽東西,兇嗎?”
火神:“河童是一種比較溫順的異類血裔,主要分布在中國的黃河、長江流域,以及日本的沿海一帶。我年輕的時候,河童還是很常見的。河童是民間流傳的水猴子原型。建國二十年,不知道怎麽回事血裔界就流傳起吃河童可以美容、壯陽的說法,短短十幾年裏,咱們國内的河童就滅絕了。上一次見到河童已經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指法酷似加藤鷹:“年輕一輩表示從來沒見過河童這種東西。”
李白:“+1”
雷霆戰姬:“真的嗎,是真的嗎,河童真的能美容養顔嗎?”
行走的打樁機:“真的能補腎壯陽嗎?”
系統提示:行走的打樁機撤回了一條消息。
行走的打樁機:“戰姬,你别帶歪話題,@火神,河童兇不兇。”
火神:“河童性格溫順,是雜食動物,經常會把單獨遊泳的孩子拉入水裏溺死,但那是因爲它們貪玩的習性,并不是刻意的殺人。通常是不吃人的,但在你朋友的故事裏,它甚至爬到岸上入室吃人如果我猜的沒錯,那隻河童應該是家養的,不是野生的。”
食神:“火神的意思,是野生河童滅絕後,已經可恥的轉爲養殖了?我迫不及待了。”
火神:“不,事實上,這并不是一個好消息,野生河童溫順,家養就不一樣了,沒人會爲了口欲養這些東西,但如果養起來了,那肯定是有一定目的。我聽說島國的有些家族就在養殖河童,把它們培養成式神。”
金剛:“式神不是操縱怨靈的手段嗎。”
墨菲:“金剛你真的要多讀書了,你對島國的了解,隻限于成人番嗎?”
金剛:“事實上,島國女人穿上衣服我就不認識了。”
行走的打樁機:“+1”
火神:“式神有利用符咒控制怨靈的,也有以活物爲載體的。河童是島國常見的一種式神。”
墨菲:“我剛剛去查了查資料,崇明在07年,确實發生過這樣一起不明生物吃人事件。死者是個孩子,當時隻有10歲,身體裏内髒全部被吃個精光,臉上卻沒有絲毫痛苦的表情,反而很安詳。警察判斷是一種未知生物做的,将案件列入詭異事件檔案。”
“當時執法者還是道佛協會,滬市靜心寺的一名僧人負責調查案件,他立刻就判斷出未知生物是河童,他在崇明待了兩天,又沿着河入海,搜尋一個星期,沒有找到河童的蹤迹。它應該是偶然路過此地,激情作案。最後不了了之。”
指法酷似加藤鷹:“如今看來,這顯然不是所謂的激情殺人。時隔多年,河童又出現了,它死盯着鹹魚的朋友做什麽?而且我國的河童已經吃滅絕了,故事裏的河童更像是式神,是不是說明這件事和島國人有關。”
雷霆戰姬:“@行走的打樁機,在故事裏,河童給了那個孩子一個東西。那東西還在吧,能拍個照發群裏嗎。”
李羨魚的視線落在玉石扳指上,突然心裏一動,這玩意兒,估計是什麽法器吧。甚至可能是島國那邊的好東西。
但凡法器,隻要輸入靈力就會出現變化,想到這裏,李羨魚悄悄往扳指裏輸入一絲靈力,扳指毫無變化。
不是法器嗎?
扳指明顯是某個人的佩戴物品,如果不是法器,可能就是信物之類的。
李羨魚想象着,曾經有人戴着它,以此爲信物,号令天下哦不,号令島國,統攝萬人。鬼使神差的,他把扳指套在了大拇指上。
“轟隆隆!”
戴上戒指的刹那,腦海中仿佛有雷鳴般的響聲,緊接着是一股突如其來的眩暈感。有點像蹲的太久了,突然起身時帶來的眩暈。
五感六覺似乎在遠離自己,李羨魚覺得自己的靈魂仿佛被抽出體外,沉入無邊無際的黑暗。
但在下一刻,眼前徒然撕開一道亮光。
“師兄,師兄,你又在偷懶啦。”
黃鹂般清脆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李羨魚在陽光和煦的午後睜開眼,左右顧盼,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環境,頭頂是亭亭如蓋的百年老松,石頭一塊巨石,石上躺着一名年輕俊秀的道士,石下俏生生立着一位姑娘,穿藍色道袍,秀發間插着一枚烏木道簪。
他站在石上,站在年輕道士的身旁。舉目望去,山川清秀,走勢雄渾,一座座青磚黛瓦的道院掩映在重重樹影間,陽光燦燦,鳥兒歡啼。
“師妹,人生苦短,大夢茫茫,不要吵英俊的師兄睡覺。”年輕人翻了個身,懶洋洋的道。
“師兄,你平素練功偷懶就算了,今天是咱們全真弟子下山遊曆的集結日,再過半個時辰師父就要着急師兄弟們啦,萬一被他發現你又溜到外面來偷懶睡覺,當心他打斷你的腿哦。”少女雙手叉腰,氣鼓鼓的抱怨:“以前山下軍閥混戰,師父讓我們避世修行,不參與其中。而今國共聯手抗日,四萬萬百姓共志成城,該是我們道家弟子入世濟民的時候了。”
“出家人不問凡塵,隐居山林,感悟自然,方能太上忘情,天人合一。”年輕人無動于衷,“就算師父在這兒,我也這麽說。”
“那,那”少女一跺腳,氣道:“那我就把你床底下藏春宮圖的事告訴師父。”
“上個月借給元清師兄了,你去告發吧。”
“呵,去年你偷看太素師姐洗澡的事呢。“香肌如雪,羅裳慢解春光洩。含香玉體說溫存,多少風和月。”啧啧,太素師姐一定不知道忘塵師兄風采如此非凡。”
“師妹,人生苦短,豈可夢中虛度。”
“哼,晚了。”
“哎,師妹回來,再給我一次機會。”
兩人追逐着,人影和聲音一同遠去。
李羨魚木愣愣的站在青松下,隻覺得“忘塵”二字耳熟的緊,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這種奇怪的記憶回溯他經曆過一次,因爲與祖奶奶進一步靈肉交融,所以看到了些許過往的畫面。眼前的畫面,也是祖奶奶記憶中的?
軍閥混戰、國共抗日,這應該是民國時代。
如果是祖奶奶的記憶,這個小道士莫非是他祖先?
但李羨魚很快驚覺不對,首先他并沒有看到祖奶奶,顯然就不可能是祖奶奶的記憶。其次,按照時間線推測,這一世的李家傳人應該是最巅峰的那一位。
沒錯,不是在日女人,就是在日女人的道路上。
那位祖先日理萬雞,又怎麽可能有空出家當道士。
全真,忘塵。
全真,忘塵
民國時代
一道閃電劃過李羨魚的腦海:妖道忘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