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南衡:“在哪兒?”
秦司廷漠然:“家。”
“喲,直接把人給帶回家去了?”
“沒有,人在醫院。”
厲南衡直接冷笑出聲:“當着人時念歌的面直接把淩萱兒帶走了,我看你幹脆再下一劑狠藥,把淩萱兒帶回家裏去,睡了算了,反正當初也差點跟你訂婚,小姑娘家裏現在落敗成這樣,慘兮兮的也不容易,你正好這幾年單着,不如直接收了她。”
秦司廷先是沒說話,随後冷然道:“你事先安排好的?”
“你問誰?淩萱兒還是時念歌?”
秦司廷不答,但電話裏沉默的氣氛明顯表達着他此刻的不悅。
這些年,秦司廷在醫院裏工作,每日對着各個病患家屬與同事,性格裏已添了不少圓滑,真正發脾氣的時候并不多,甚至于,厲南衡和墨景深都能感受得到他骨子裏的某一種麻木還有不與人同流的疏淡之情。
知道他現在處在要發火的邊緣,厲南衡也該收就收,沒再鬧他,直接說:“行了,知道你也不可能問淩萱兒的事,她會出現在紫晶城裏的确是巧合,但你當着人時念歌的面硬是把人給帶走了,這怪誰,非得自己桶出這一刀才舒坦?”
“至于時念歌,我在美國欠了她一份人情,她知道我今天在海城,又是生日,就說過來看看,順便送個蛋糕。”厲南衡也沒深說:“我不說透,你也該懂,她很清楚你會在,但她還是來了,這種做法在你眼裏究竟算什麽,我畢竟是局外人也沒法多說,但已經這麽多年了,我看你離開時的那态度,顯然根本沒打算再跟她有什麽瓜葛,那就這樣算了,我看你這麽多年都單着也挺好的。”
秦司廷一直沒說話,厲南衡在那邊靜了一會兒後道:“在骊水别墅呢?”
秦司廷不答。
厲南衡那邊也就直接沒廢話,挂了電話。
結果二十分鍾後,厲南衡直接開車來了。
手裏拎着一小箱啤酒,進來就放到了茶幾上,随後又去秦司廷家酒櫃裏找了些紅酒之類的,拿到茶幾上,一瓶一瓶的直接都開了。
秦司廷冷眼看着他。
“看什麽看?老子生日,還沒過完你就跑了,我不得過來找你喝個痛快?哪能這麽輕易放過你。”厲南衡說着,直接把一罐啤酒遞給他。
秦司廷接了,看了眼手中的啤酒,沒說話,倒是喝了。
“老墨一會兒也過來。”厲南衡說。
秦司廷不動聲色的轉開這會兒冷然的視線,這兩個兄弟一個常年在美國,一個回國後整天在公司裏忙到見不到人,今天晚上倒是都有閑心,在紫晶城裏看了場熱鬧不說,這會兒還追到别墅來了。
“我們兩個大晚上的不睡覺,都跑來陪你,你感不感動?”厲南衡手機響了,一邊拿起手機一邊轉眼笑着說。
秦司廷漠然:“誤交損友,嗚呼哀哉。”
厲南衡直接樂了,接起電話對那邊的墨景深道:“我還以爲你把季暖送回去後,跟你女人在家裏幹柴烈火的很,沒時間再出來。”
墨景深:“……晚上不是剛喝過,怎麽又去秦司廷那裏喝酒?”
厲南衡坐在别墅沙發上,眯起眼睛看着窗外别墅區中的璀璨燈火,再又瞥了眼站在落地窗前一身陰沉冷漠的秦司廷,斥笑着說了句:“老子怕他想不開,過來瞧瞧,結果他像根木頭似的杵在窗前半個小時了,我懷疑他已經入定成佛,什麽話都聽不進去。”
墨景深不溫不火道:“他的事,的确不該插手。”
厲南衡淡道:“我在美國欠了時念歌一個人情,否則你以爲我願意管她和老秦這點陳年破事?”
他也的确沒興趣去幫誰,不過是秦司廷這些年過的太過孤寡清淡,看他這日子過的像和尚入定了似的,看不順眼,給他平靜如水的生活找點别樣的刺激。
墨景深邊開車邊道:“你還在他那裏?”
厲南衡:“他這裏最近添了不少好酒,我打算喝點,懶得走動,今兒就在這住了,反正兩個大男人,我在這守着總不至于讓那個看似可憐的淩萱兒再回來,趁老秦之危真的做出點什麽來,怎麽着,你還真來啊?”
墨景深:“等着。”
十五分鍾後。
南衡叼着煙,回頭看向在别墅裏出現的男人。
墨景深一身黑衣,如同沁染在夜色裏,走進門,瞥了眼仍然站在窗前的秦司廷。
秦司廷單手插在褲袋,俨然沒打算理會他們兩個,即便是墨景深居然在這麽晚的時候忽然過來,他也隻是冷淡的朝門前看了眼,眸色冷淡的收了回去,沒說話。
“他站多久了?”墨景深走了進去。
厲南衡轉眼看着身形挺拔的男人走近,骨節分明的手指撣了撣煙灰,眉鋒挑起:“估計是回來後就一直站在那,我來時他就這樣。”
“話說回來。”南衡又似笑非笑的嘲弄着看向墨景深:“這麽晚你居然還能過來,該不會季暖醉到認不出你是誰,把你直接從床上踹下來了?”
墨景深冷瞥他一眼:“你很有經驗?經常被女人踹?”
南衡眉眼一挑,笑着叼起煙,拿起茶幾上的酒給他倒了杯。
墨景深沒去接酒杯,淡冷的眸色看向秦司廷的方向,秦司廷從始至終都冷冷的看着窗外。
“被你帶回來的落魄千金,這麽快就趕走了?”墨景深看着他那陰沉的模樣,清清涼涼的問。
南衡坐在沙發上邊抽煙邊眯着眼睛笑,也瞥了眼秦司廷那邊:“分明對淩萱兒一點興趣都沒有,偏要把人買下來,把這麽一塊牛皮糖放在身邊做爲代價,無非就是不想讓時念歌過的太舒心,啧啧,這又是何必?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哦不,應該是傷敵一千自損一萬……”
墨景深沒說話,南衡剛要給他遞個煙過來,結果收到墨景深冷淡的視線,想起這煙他是早八百年前就戒了,當即哼笑一聲,将煙往茶幾上一扔。
墨景深走到落地窗邊,掀了掀眼皮,向外看了眼。
秦司廷站在這裏一直所看的方向,是對面不遠處的那棟别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