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麽時候的事?
晚宴時他隻喝了兩杯紅酒。
盛易寒睜開眼,隻覺得眼前一陣恍惚,再閉上眼,眼前便是一陣他一直惦記着的畫面,畫面裏的女人是季暖。
幾乎是與此同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房門被人打開的聲音,盛易寒站在浴室裏,單手扶着牆,冰冷的水使他逐漸找回些平靜與理智,雙眼安靜到幾近黑暗,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片刻之後,房門開了又關,一切又歸于靜寂。
是什麽人進來?
他的房間隻有秘書手中有一張房卡。
盛易寒預感到那酒有問題,英俊的臉上幾乎陰沉的快要滴出水,驟然關了花灑,擡起手拽過浴袍穿在身上,打開門便面無表情的走了出去。
房間裏依然是他進去洗澡之前的樣子,燈光昏暗,窗簾緊閉,他朝着房門的方向冷瞥了一眼,轉身正要去拿起放在床邊的手機,卻在目光落到床上的一瞬間,驟然看見床中央的被子鼓起了一塊,顯然是有人躺在被子裏。
他定睛看了過去,冷着臉走到床邊,直接毫不留情的将被子掀開。
結果掀開的一瞬間,窗外一陣電閃雷鳴,一道冷冽的電閃正窗外閃過,讓他剛剛因爲冷水而強行冷靜下來的大腦一瞬間幾乎要炸開。
白色的床,女人穿着那身禮服躺在上面,長發散亂的鋪着,白淨的臉頰有些不正常的紅,雙眼卻安靜的閉着,像是睡着了,又或者說,是在昏睡。
剛才還在腦海裏不停浮現的一幕,和眼前安靜躺在床上的女人逐漸重疊。
盛易寒盯着這個由幻境變成真實的季暖看了許久,漸漸放下手中剛剛掀起的被子,扔到了床的另一側。
是誰在暗中配合着計劃着這一切,又是誰知道他對季暖情根深種多年隻是隐忍不發,是誰想方設法的将季暖弄暈了送到他這裏,這個答案不需要猜也知道。
季夢然這兩日已經被逼到情緒失控。
她想借着他的手毀了季暖。
平日裏盛易寒絕對不可能會被季夢然利用,可是現在,他唯一的軟肋就在面前,毀了她的同時也等于毀了他自己,不過就是互相毀滅罷了,又有什麽不可以?
盛易寒在床邊站了一會兒,慢慢的伸出手去,在女人白淨中透着一絲绯紅的小臉上輕輕的撫了撫。
她太過安靜,不像平日裏看見他時便一副疏遠冷漠又十分厭棄的樣子,密長的睫毛安靜的貼在眼睑下,呼吸均勻,像個因爲咬了一口毒蘋果而不小心陷入昏睡的公主,隻等着她的男人來将他吻醒。
在他的腦海裏糾纏了多年的女人,讓他對其他女人格外的厭惡的症結所在,就是眼前的這一個,她乖乖的躺這裏。
要把這個别人設計來的可怕計劃繼續下去麽?
種種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損壞利益之處,隻除了會直接得罪墨景深。
可他招惹墨景深也不是一回兩回了,若是真的畏懼于墨家,他也不會是如今的盛易寒。
鼻間有陌生的氣息靠近,季暖在昏睡中忽然驚醒。
她還沒反映過來,卻看見在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臉,被吓的渾身一抖,下意識的猛的将臉向一側别開。
季暖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她還來不及去想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隻記得宴會廳中燈光的昏暗之下,像是有什麽人捂住了她的嘴,接着就是一陣刺鼻的味道,然後她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可沒想到剛醒過來的一刹那看見的竟然是盛易寒!
十幾歲時在季家的那場夢靥仿佛一瞬間又回到腦海裏,她渾身緊繃的側着臉,滿眼防備的看他:“是你叫人把我迷暈的?”
盛易寒強撐着一絲耐心,看着她眼中的冰冷和防備,堪堪的一笑,啞聲道:“嗯,是又怎麽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