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深睨着季暖坐在那一直安靜的模樣:“怎麽?猶豫了半天不知道究竟要不要拍,幫你拍下來了卻不好意思要了麽?”
季暖:“……”
所有複雜的情緒都在男人開口的一瞬間泯滅,季暖看見已經有工作人員擡着那幅已經卷起來的畫送到了這邊,她看着那畫,嘴裏不輕不淡的哼了聲:“墨總壕氣沖天,我一個區區MN集團的小負責人怎麽能比得上你這随手一揮。”
男人薄唇微勾,似笑非笑:“不想要?那這畫我可送給容家了。”
“要。”季暖伸手就在工作人員将畫擡到面前時直接拿了起來,半點要讓出去的打算都沒有。
“我還以爲你很有骨氣。”
骨氣也要分事分人,本來這畫就是她想要的,也是跟她童年的許多記憶息息相關。
再說了,送給容家算是怎麽回事?
明知道他是故意這麽說,季暖也還是選擇上了這個套,反正她也沒出錢,最多豁出去一些臉面,這幅價值幾億的名畫就輕輕松松的對手了,有什麽不好?
她又不是年少氣盛的憤青,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那種,她現在可識時務的很,隻要是對自己有益的,她絕對可以做到能屈能伸。
季暖将卷起來的畫抱在懷裏,這畫外面有一層透明的包裝紙保護着,低頭又看了看懷裏的畫,嘴角逐漸揚起一絲不容人察覺的笑意。
“謝了,這畫回頭送給我爸的時候,我會直接說明這是你買來送他的。”
見她心情很好,男人的眼中也依舊是那絲縱容的淺笑:“誰送的都好,不過就是幅畫而己。”
不過就是幅畫而己?
容嫣一直僵僵的站在那裏,臉上的表情已經石化了許久。
就算容家也财大勢大,但是六億的東西也輕易不敢說不過就是幅畫而己。
剛才哥哥說墨景深拍下這幅畫是要送給季小姐的,她還覺得不可能,季小姐看起來就不像是會喜歡這種東西的人,卻沒料到居然是爲了送給她父親,而且就連墨景深都明确的說出了這句話。
季暖分明一直沒有開口說過,他怎麽就知道她想要?他又怎麽知道季小姐的父親會喜歡這種東西?
難道他喜歡季小姐就像是她喜歡他一樣,特意爲了去了解對方而将對方家中所有人的喜好都調查過了嗎?還是說,他和這個季小姐還有其他她所猜測不到的淵源與過去?
容嫣嘴裏滿是苦澀的味道:“墨總,這名畫有很多種,如果說是更貴的話,在國外也有,容家有一幅齊白石的《山水十二條屏》,是早年時被我爺爺去國外的拍賣場上買回來,之後一直珍藏在家裏的,但是相比起來他更喜歡張大千的畫作,如果季小姐喜歡的話,我們可以用齊白石的畫來換這幅張大千的畫,畢竟我爺爺快過生日了,還請季小姐把這幅畫讓給我?”
季暖臉上沒有任何動搖的意思,反而覺得容小姐果然是被慣着長大的,都到了這時候了居然還能請别人将畫讓給她?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容小姐,這幅畫自我幼年起就一直挂在我父親的書房,後來因爲一些原由而轉到了其他人手裏,現在我不過就是将家裏本來的東西找回來,這種意義深遠的東西就算你再拿個貴十倍的東西來換,我也不會同意。”季暖淡淡的:“論起畫作的話,近代的齊白石張大千和古代的唐寅這些大家之作,我父親也一樣有,可唯一這一幅,對我們家來說有着失而複得的意義,忍痛割愛算不上,但我也不會割。”
說着,季暖仿佛無意的又将那一卷畫在懷裏抱緊了些。
墨景深看着她這無意識的動作,挑眉,笑了笑。
她是覺得這樣就沒有人能搶得走了麽?
季暖見他在笑,轉眼暗暗的回瞪他,又幹脆直接将畫放回到工作人員的手裏,反正從這裏離開後,工作人員會直接将畫完好無損的送到他們住的酒店去。
容嫣看着他們之間的目光交彙,明顯旁人根本無法插足進去。
季暖這樣仿佛有脾氣的态度在墨景深這樣縱容又寵溺的眼神下,明擺着就是仗着他對她的喜歡,否則怕是沒有哪個女人能在墨景深面前這樣有脾氣。
容城的臉上早已經像冰山一樣,容嫣的眼眶有些發紅:“既然這畫對季小姐來說意義非凡,那剛才實在是我們打擾了。”
說着,容嫣轉身挽住容城的手臂,正欲走的時候,忽然聽見季暖的聲音不鹹不淡的傳來:“容小姐剛才不是扭到了腳麽?這麽快就好了?”
容嫣的腳步一頓,沒有回頭,隻在容城正欲回頭的時候用力拉住他的手,沒讓哥哥再幫她出頭。
畢竟剛才在洗手間那裏發生的事情也的确是他們有錯在先,季暖沒有在墨景深趕過去的時候強行要求他們的道歉,也沒有鬧起來,而是選擇息事甯人,就足以代表季暖處事有分寸,現在如果她和哥哥在這裏鬧起來,反而顯得他們容家不講道理。
眼見着容氏兄妹就這樣離開,季暖的眼神才在他們的背影上離開,正要走,轉眼就看見墨景深似有若無的目光落在她臉上。
四目相對的一瞬,季暖想到剛剛那幅畫,她瞬間又收回了目光,說了句:“回去以後我把錢還給你。”
墨景深:“……”
男人面無表情看了她一眼,轉身背對着她直接往外走。
季暖看着男人不是很高興的背影,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絲笑來。
……
季暖好不容易才跟上墨景深的腳步,剛才以爲墨景深隻是因爲她的空頭支票而懶得理她,結果墨景深卻是走的很快,連頭都沒回。
季暖覺得墨景深的腳步走的太快,她穿着十幾厘米的高跟鞋想要跟上他,實在是費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