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勉強睜開眼睛,在手機上定了個四十五分鍾後叫醒自己的鬧鈴,這才幹脆直接就這麽靠在沙發上任由自己睡一會兒。
睡着睡着,太舒服了,本來靠在沙發背上的姿勢逐漸變成了躺在沙發上的姿勢,再又将手臂就這樣曲起來墊在腦袋下邊。
……
被攔腰抱起來的一瞬間,她也隻是無意識的皺了下眉,将臉在對方的懷裏蹭了蹭,繼續睡。
墨景深低眸,看着懷裏的女人習慣性将臉蹭在他胸口的這一動作,眉目間的平淡情緒漸漸摻了絲暖意,将人抱出會客室時走廊裏有路過的Shine集團的員工,然而衆人自發的眼觀鼻鼻觀心似的往前走,沒有一個人敢往墨總和他懷裏的女人身上多投去一眼,就算要好奇議論也要等墨總走遠了才敢,但也不敢将議論的聲音傳出去。
直到了公司頂層,女人仍然在睡,墨景深抱着她走向辦公間。
剛推開門,懷裏的季暖忽然像是終于察覺到哪裏不對,本來是想翻個身,結果沒能翻動,她閉着的雙眼沒有睜開,但眼睫卻是微微動了下,雙眼仍然緊閉,身體已比剛剛睡着時緊繃了幾分。
男人将已經醒了的女人直接抱進去,感覺到她身體越來越僵硬,薄唇吐出清冷低沉的三個字:“繼續睡。”
直到将人放到了沙發上,季暖也隻是保持平闆的睡姿不變,一動不動的躺着,眼皮不睜。
看見她這直挺挺的樣子,墨景深斂眸沉笑,将辦公室内的冷氣調節到合适的溫度,脫下西裝外套蓋在她身上。
一分鍾,兩分鍾……
十分鍾,半個小時……
季暖就這樣躺在沙發上不動,在這漫長的時間裏能聽見男人走向辦公桌那邊的腳步聲,能聽見男人工作時翻開文件資料時的沙沙聲。
一切都很安靜,明知道她在裝睡,他沒有戳穿她。
直到剛才那場會議的休息時間結束,秘書來敲門,進來時看見躺在沙發上身上還蓋着墨總衣服的季暖,一句話都不敢多問,連眼神都不朝她的方向多瞟一下,隻當這辦公間裏僅僅有墨總一個人存在似的,說道:“墨總,建設局的人已經在會議室裏繼續等着了。”
季暖沒聽見墨景深說話,隻聽見男人的腳步聲在沙發旁邊走過,然後出了辦公室,漸行漸遠。
直到确定人已經走了,她才緩緩睜開眼,慢慢的坐起身,看着這間與三年前已經大不相同的總裁辦公室,靜坐了不到一分鍾,目光平靜,起身離開。
秘書剛回了秘書辦公室,回頭就看見季暖出來了,想起剛剛墨總去開會之前的場景,忙快步走了出去:“季總,您是要去開會嗎?墨總說讓您休息,後半場的會議您不必過去了。”
“我回公司。”季暖看都沒看秘書一眼直接走向電梯。
“可是墨總現在還在開會,您要回公司的話是不是應該先跟他說一聲,不然的話……”
季暖在電梯前的腳步停下,按了向下鍵:“我和你們墨總沒有任何關系,走與不走都不需要跟他打一聲招呼,當然,基于禮貌的情況下,你等他會議結束後替我說一聲告辭也可以。”
“可……季總……?”
秘書的話還沒說完,電梯門已在頂層打開,季暖頭也不回的直接走了進去。
在電梯門關閉之前,季暖看了秘書一眼,說道:“麻煩你抽空把今天下半場的會議資料複制給我,明天發到我助理的郵箱,謝了。”
話音落下的一瞬,電梯門直接關閉。
……
兩個小時後,會議結束。
秘書早早就在會議室門外等着,看見墨景深出來了,忙快步迎了上去。
墨景深淡淡涼涼的瞥了一眼忽然迎上來的秘書:“人走了?”
秘書點點頭:“您剛離開辦公室,季總就出來了。”
畢竟這位新秘書也是剛來公司沒多久,雖然對墨總的工作習慣已經了解,但是對墨總的私人生活和感情生活并不了解,這一時間也不知道要如何去拿捏這件事,隻能如實的說:“季總走的時候什麽都沒說,隻讓我把後邊半場的會議資料複制給她。”
墨景深将這話聽在耳裏,沒吱聲。
秘書又猶豫了半天,不知道究竟要不要說,但想到剛剛季總在辦公室裏躺着的時候,身上好像是蓋着墨總的外套,又想到剛剛季暖下樓之後,自己跟出去看見的一幕,這心裏難免有些憤憤不平。
秘書有些欲言又止的又說道:“還有,季總離開的時候,我看見接她的那輛并不是MN集團的車,而是BGY集團的總經理Vinse先生的車,接她的人也是Vinse先生……”
墨景深正欲向前走的動作猛然停住,眼瞳幽沉的看了秘書一眼,秘書瞬間隻感覺像是被冰箭給射穿了一樣,如芒刺在背,一時間懷疑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走廊盡頭的窗外,天已黑了下來,海城華初上,卻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男人立于會議室門前,平素的清漠淡然已不複存在,冷峻的面容上透出不悅。
墨景深靜默許久,清冷低沉的聲音蓦地響起:“她離開之前,那輛車在外面等多久了?”
“聽門口的保安說,Vinse先生的那輛車已經等候一個多小時了,之前我們公司跟BGY集團也有過不少合作,跟Vinse先生接觸的次數很多,所以我對他的車還是有很深的印象的,而且當時車門打開時我有看見駕駛位的人,确實是Vinse先生本人。”
墨景深沉默地點了點頭,隻聽,不應。
秘書見他不說話,也不敢再多說,更不敢多猜測墨總和季總到底是什麽關系,墨總本就是個心思深沉難以琢磨的人,他來公司這麽久,也始終沒有看透過。
隻是本能的感覺,墨總這樣冷淡寡然的人該是對任何事情都自有他的掌控力,他很少會有失算的時候。
剛剛那個季總,對墨總來說應該是個很特别的一個存在吧?
可那個女人的态度未免也太冷清太平靜也走的太果斷了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