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後外面究竟是怎樣的境況,季暖一律不知道。
等過了十幾分鍾後,墨景深回來,将她帶走。
走廊裏的人已經撤走了大半,墨景深的西裝穿在季暖的身上,她隻聽見男人在她耳邊低聲淡道:“什麽都不用說,直接走。”
然而季夢然這會兒雖然不知怎麽,站在那裏死咬着唇沒再說話,但眼神分明還是對季暖痛恨到了極點。
終究,在墨景深面前,還是不敢妄動。
此時此刻就像個跳梁小醜,醜态畢現卻還在咬牙切齒的瞪着别人。
季暖就這樣在她面前擦身而過,兩個女人看上去的風平浪靜的場面卻如壓抑的海嘯。
剛從季夢然眼前走過,季暖忽然停下腳步,轉眼平淡的看着她:“所以,夢然,我們連親姐妹的這一層關系都已經不存在了,是麽?”
哪怕真的如她所說,媽媽當年是懷了季暖之後才嫁進來,所以親生父親根本就不是季弘文,哪怕是同母異父,曾經以爲是血緣至親,現在就連這一點都被削減了一半。
季暖說這話時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但是那漆黑的眸和眼神讓人不敢對視,尤其是本來就心虛的人。
“你什麽時候把我當做親妹妹嗎?”季夢然本來很心虛,但還是挺直了脊背。
見季暖不說話,季夢然更是正要開口,卻忽然被盛易寒不冷不熱的睇來了一眼,當即又死咬住唇。
季暖勾了勾唇,笑的面無表情:“确實,你也從沒把我視做親姐姐,這世上,最親的人都可以說散就散,血緣也說變就變,那麽從此以後,夢然,我就不客氣了。”
“你……”沒明白季暖這輕飄飄的一句話是什麽意思,又擔心盛易寒真的生氣了這次回海城後不幫她,一時不敢當着他的面去做的太過份,季夢然注視着季暖的背影,明明是很輕很淡靜的一句話,卻讓她心下卻莫名的心底發寒。
墨景深的目光透走走廊裏的燈光,看着季暖向外走時,仿佛是有什麽曾經一直在猶豫究竟要不要抓住的東西似是被她頃刻就放了手,他黑眸眯起,極冷極淡的對身後的人開腔:“把季二小姐送到季董那去,這種家庭瑣事,盛家身爲外人,還是少插手。”
墨景深的目光隻在盛易寒始終帶笑的臉上淡淡掃了過去。
走廊裏很安靜。
“不,我不去爸那裏,我要跟盛哥哥走……”
“閉嘴。”墨景深低沉的兩個字,冷眼掠過,無聲無息又震懾十足。
季夢然的肩膀都縮了縮。
墨景深身上手機震動,他面無表情拿出來看了一眼,随即很快接了:“什麽事?”
那端不知道說了什麽,他的聲音仍舊平淡聽不出情緒:“我知道了。”
簡單的對話,便挂了電話。
季暖已經在會所外的車上等着,墨景深打開車門,看見的就是小女人裹着他的西裝坐在副駕駛上,眼神一直看着手機,手指卻在手機屏幕上來回的滑動,一直都沒有認真在看什麽東西。
“需要我陪你去見季董?”墨景深盯着她的臉,淡淡開口:“你心裏的疑問隻有他能給你一個最準确的答案。”
“算了,我爸來這邊也是臨時有合作方的邀約,如果他能抽得出時間的話也就真的會來見我了。這些陳年舊事他不願提,我也不會去逼問,但無論如何,他這些年對我的感情是真的,血緣又怎麽樣,他終究是把我當親女兒看待,我現在去問的話,隻會傷他的心。”季暖将手機放下,到底也沒有給季弘文真的打去電話。
墨景深的手落在她的頭上:“想的開是好事,這些都影響不到你未來的人生,别想太多,真相總會浮出水面,一切有我,嗯?”
季暖忽然瞥看了他一眼:“那你要娶的究竟是季家的小姐還是……”
“是你。”墨景深直接打斷她的話:“跟你姓什麽沒關系。”
雖然知道他會這麽說,但可能女人就是這樣,非要聽到他說出來才覺得開心。
所以季暖也就頃刻間咧嘴一笑,滿足的像個孩子。
……
回去的路上,季暖看着車外路過的燈火霓虹,說:“我之前還在想,季夢然怎麽可能會有買通周秘書的本事,就算她能跟周秘書聯絡到一起,但以她的本事也不可能買通T市這家勢力頗大的會所,她的手更不可能伸得到這麽長。現在看來我的那些防心就是對的,盛易寒當初離開季家時,早就已經盯上季家了,他回到盛家之後,第一個要吞下的就是季家,現在季夢然估計已經被他洗腦嚴重,最後被他給賣了還會喜滋滋的幫他數錢。”
“被賣的不是你,現在的季家走勢如何,與你無關。”
聽見男人的話,季暖下意識的轉眼看向他。
墨景深注視着前方,認真開車,因爲她傳遞過來的目光而單手掌控着方向盤,另一手放下來,将她的手握住:“不想看到季家就這麽被盛氏生吞?”
“别人我不管,可我爸沒我虧欠過我,從小到大,他雖然是嚴父,但始終都是一個好父親。”季暖沒有深說,但心裏其實還是堅持最開始的那個想法,無論季家如何,她都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季弘文再出事。
哪怕,不是親生的也一樣,父女情這種東西并不一定非要血緣,季弘文是一個好父親,這就夠了。
何況還有很多事情沒問清楚,不能就這樣輕易下定論。
車在紅綠燈路口停下,墨景深看了她一眼,平靜的吐出一個字:“好。”
盡管隻是很簡單的一個字,但季暖也瞬間像是吃了一劑定心丸一樣。
無論盛家現在怎樣逐漸聲勢浩大,但若是墨景深不允許季氏出事,那就算是十個盛家也不一定能吃得下季氏。
直到車子停在T市的一家醫院門口。
“下車。”
季暖在車上快睡着了,聽見男人的聲音才擡起眼向外看。
“你帶我來醫院幹什麽?”
男人邊解安全帶邊随口回答她的問題:“你上次的試孕紙已經過期了,自己不知道?”
季暖一下子就清醒了,坐正了身子再又詫異的向路邊的醫院看了眼。
過期了嗎?
她當是隻注意到檢測的結果是一條線,一條線就代表沒懷孕,還真的沒看日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