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局座也剛剛從委員長那裏趕了回來,回來之後,馬上把手下的兩個情報處長喊了過來。
谷正奇和邊澤分别爲情報一處,和情報二處的處長,兩個人都是局座的心腹,主要負責情報工作。
“局座,您有什麽吩咐?”谷正奇出聲問道。
局座臉色凝重,他剛才在委員長那裏領取了極爲重要的任務,深知事關重大,于是趕緊回來安排任務。
“現在有個重要情況,美國方面發過來消息,原本運往我國的十億元半成品法币和一台原版印鈔機,在廣州灣被日本人截獲,這批法币隻需要再完成最後幾個幾個步驟就可以印制成成品。
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馬上找到這批法币的下落,是還在廣州灣?還是運回了日本本土?總之我們必須阻止他們的最後印制成功,不然十億法币混入金融市場,将會造成無法估量的損失。”
谷正奇和邊澤聽到局座的話,也是臉色大變,他們當然知道其中的嚴重性。
邊澤趕緊說道:“這件事情我們馬上去辦,隻是美國人那邊就沒有什麽消息嗎?畢竟是他們的運輸出了問題?”
局座無奈地說道:“美國人說是進入了中國地區,它的安全就應該由中國政府來負責,其實他們說的也有道理,再說現在我們也不敢得罪美國人,委員長的意思還是由我們來解決,這一次可是事關重大,你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找到這批法币,并在日本人印制成功之前進行銷毀。”
谷正奇爲難地說道:“我們在日本那邊沒有消息渠道,查找這批法币的下落,還請局座您多給一些時間。”
局座頓時臉色一沉,呵斥道:“我給你們時間,委員長會給我時間嗎?日本人會給我時間嗎?”
谷正奇和邊澤被吓得不敢再多說,就在這個時候,局座的随身秘書敲門而入,他躬身禀告道:“局座,行動二處的衛副處長求見。”
“讓他進來!”
局座又轉頭對兩個人說道:“一定是上海情報科有重要情報傳來了,我會讓他們也注意收集這批法币的消息,總之,你們要盡快。”
“是!”
“是!”
谷正奇和邊澤急忙點頭領命。
很快,衛良弼進入辦公室,挺身立正,高聲彙報道:“局座,這是剛剛從上海情報科發來的密電。”
說完,從文件袋裏取出一份電文遞交到局座面前。
果然如自己所料,局座伸手接了過來,仔細觀看,很快身子一挺,急聲說道:“這批法币在上海?”
此話一出,一旁的谷正奇和邊澤頓時露出喜色,很明顯這份電文就是關于以法币的消息,他們正發愁如何在短時間裏,查找到這批法币的下落,現在看來已經不需要了。
衛良弼趕緊說道:“準确的說還沒有到達上海,電文裏說很快就會運到上海,目前上海情報科正在積極調查日本人執行此項計劃的負責單位和負責人,一有消息就會馬上彙報。”
“幹得好!”局座拍案稱贊道,他将電文遞給身邊的兩個人,“上海情報科的消息非常及時,我們局本部剛剛接到這項任務,正在準備查找這批法币的下落,你們情報科就已經有了消息,做的不錯!”
谷正奇也是頗爲高興,這份電文正好是解了他們的圍,他開口詢問道:“良弼,還是你們行動二處的情報靈通,有了這批法币的下落,我們也可以有的放矢。
對了,這段時間怎麽都是你來彙報,志恒爲什麽不來?”
衛良弼微微一笑,點頭解釋道:“志恒這段時間……”
“志恒這段時間有重要任務!”局座一句話,把話題接了過來,他當然是知道具體原因的,黃賢正專門爲此事向他彙報過,他甚至還親眼看到了甯志恒的那名替身,和真身簡直是一模一樣。
局座和黃賢正還特意爲此編造了一些理由,以掩飾甯志恒身在上海的秘密。
谷正奇和邊澤一聽,這才知道爲什麽這麽長時間,行動二處處長甯志恒都沒有來總部彙報工作,甚至很少露面,公務都是這位副處長衛良弼主持。
軍統局作爲情報部門,秘密行動極多,保密規矩也極多,既然是局座親自布置的重要任務,那一定是不能随便詢問的,兩個人就都不在多說了。
局座接着說道:“良弼,你通知上海情報科抓緊追查這批法币的下落,我馬上就會派人去執行銷毀法币的任務,情報上,你們要做好配合工作。”
“是!”衛良弼立正敬禮,轉身退了出去。
看到衛良弼離去,谷正奇趕緊說道:“局座,行動二處的情報科,在上海可是實力雄厚,手下都是精英,到目前爲止,完成了多次重大任務,還從來沒有出過纰漏,這一次的銷毀法币和印鈔機的任務正好可以交給他們執行。”
局座一聽忍不住瞪谷正奇一眼,谷正奇是成了精的老油條,馬上就住了嘴,但不知道又是哪裏說錯了話。
局座和黃賢正之間的交易和條件,都是秘不示人的,上海情報科插手上海情報網絡收購情報,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是情報科手裏還握有一條黃金走私渠道,這個秘密就隻有局座自己知道了,因爲這一條走私渠道,每年都會爲他帶來三十萬美元的收益,所以他是不允許上海情報科出半點問題的。
一旁的邊澤是局座的心腹,局座的心思他自然也是知道一二,他深知局座對保定系防範甚深,以前命令自己向上海調派優秀的情報員進行潛伏,加強上海情報站的力量,就是爲了不讓甯志恒手下的情報科插手上海的行動,以鞏固上海情報站的地位,現在局座也一定是出于這個考慮,所以不贊同谷正奇的提議。
其實局座不同意上海情報站插手具體行動,以上這兩種原因都有。
局座思慮了良久,最後緩緩的說道:“上海情報站王漢民,進入上海這半年多來,還沒有什麽建樹,工作成績平平,這一次這批法币進入了上海地區,銷毀法币的任務自然應該他來完成。”
邊澤一聽這話,頓時覺得不妥,趕緊欠身說道:“局座,這件事情太重要了,這可是委員長親自交代的任務,王漢民我們是了解的,此人的守成有餘,但能力不足,這批法币現在一定處在日本人的重重保護之下,要想完成此項任務難度極大,王漢民是絕沒有這樣的能力,不如還是由我前去處理。”
一直以來,邊澤都是局座的最得力的幹将,處事果斷,經驗豐富之極,幾乎有重大的行動,都是邊澤前去處理,所以他幹脆主動請纓,再次準備主持這一行動。
其實在邊澤的心目中,執行此項任務的最佳人選,當然是行動二處處長甯志恒。
邊澤的行動能力在軍統局數一數二,可是他唯獨對甯志恒心服口服,甯志恒的曆次戰績,他是自認做不到的,可惜現在甯志恒也在執行重大任務,分身乏術,看來就隻能自己出馬了。
局座卻是搖了搖頭,這一次的任務無疑是非常危險的,邊澤多年前就跟随自己,可是自己的第一心腹,左膀右臂,絕不能失陷在上海。
“讓段鐵成去!”局座終于開口說道。
段鐵成是情報二處的副處長,也一直是邊澤的副手,以前在軍事情報調查處時期,就是邊澤手下的情報組長,也是局座的舊部,經驗豐富的老牌特工。
“段鐵成的能力出衆,由他去我還是放心的,再說我現在把兩支救國軍交給了王漢民指揮,上海站手下是不缺人的,我看就這樣吧!”
局座一錘定音,馬上準備把段鐵成喊過來面授機宜,就在這個時期,局座辦公桌的電話響了起來。
局座拿起了電話,很快向谷正奇和邊澤示意,兩個人都識趣地告退離開。
“德厚兄,有何貴幹?好,好,我們見面再說!”
局座放下了電話,思慮了片刻,起身出了辦公室,離開了軍統局。
就在第二天,情報二處的副處長段鐵成,就帶着四名随行人員離開了重慶,前往上海執行銷毀法币和印鈔機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