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排長羅斯的房間,迎面就是一副地圖,然後就是擺放在排長身邊的AK47!
AK47也算是神槍了,問世已經半個多世紀了,到現在依然是西漠的主力。
按理說排長應該配一把手槍的,但是似乎排長并不喜歡手槍!
“排長,我想贖一個人!”
羅斯擡頭看了看洛其非,他的眼神下意識地看向洛其非的腰間,“那個中國人?”
“是的!”
洛其非知道排長在尋找自己的手槍,或者正是因爲自己買了一把手槍,并且成天練槍,所以排長才不喜歡手槍,但是這些跟他都沒關系!
“你來這兒也一年了,有這個資格了,可以!”
“排長,我還想請一周的假,我爸媽也很久沒見過從中國來的了,我想帶他回去看看!”
請假?
羅斯眯起了眼睛,“可以!”
“謝謝排長!”
洛其非說着轉身離開,而身後的羅斯則緊緊地盯着洛其非的後背,就像一條看見威脅的蛇一般。
……
洛其非将自己的步槍交給彈藥庫,向班長說明了情況,然後拿起自己的手槍找到了張一恒。
塔克已經去開車了,這個鬼地方可沒有公交車!
“我擦!兩個黃猴子?”就在洛其非等待塔克的間隙,龍騎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了。
龍騎一邊說着一邊饒有興緻地圍着洛其非和張一恒轉圈,他就像看動物園裏的動物一樣,嘴裏發出吧唧嘴巴的聲音,眼睛之中滿是鄙夷。
照龍騎的想法,這種黃猴子根本就不配當兵,更不配跟他在一個軍營。
洛其非眼神微冷,直直地盯着對方,沒有說話。
龍騎是排長的人,洛其非現在還不想跟他對上!
“唉!黃猴子就是黃猴子,不僅長得跟個畜生一樣,而且還軟,軟的跟個狗似的,黃猴子,你說是不是?”龍騎将臉湊到了張一恒的面前,張一恒心中惱火,但是他不敢說話。
“龍騎!”班長威爾在不遠處看到這個場景,不禁出聲喝止,“你是不是以爲沒人敢管你了?”
龍騎聞言,滿臉鄙夷地回身看了看威爾,“威爾,你以爲你是一個班長就了不起了?在我眼裏,你算個屁!給我滾!”
威爾被龍騎這突如其來的侮辱給弄得下不來台,臉色變得極爲難看,但是威爾旁邊的科裏還是拉住了他。
龍騎見狀冷笑了兩聲,他轉身看着洛其非說道:“黃猴子,我跟你說,你離開可以,這個黃猴子可不能離開,他是我們的戰利品,要想拿走,五萬塊錢!”
龍騎說着向洛其非伸出手晃了晃,接着龍騎微哼一聲,拉着張一恒就要往關押室走去。
張一恒不敢說話,驚恐地看着洛其非。
洛其非左右看了幾眼,他在排長房間那個位置瞄了好一會兒,最終他上前一步一把将龍騎的手甩開了。
“龍騎,我是不是給你臉了?”洛其非的語氣嚣張之極。
洛其非的反應讓所有人都感到驚訝,龍騎可是排長的人,并且聽說龍騎跟排長還有親戚關系,一般情況可是沒人敢對付。
四周圍觀的人都是一臉的擔憂和震驚,很多人意識到,今天這個事情恐怕不簡單!
龍騎也愣了會兒,愣了之後就是得意,他終于逮到機會了!
“怎麽?想反抗?我給你反抗的機會,來!”龍騎一擺身形,做出一個挑釁的姿勢。
洛其非将張一恒拉到了身後,他靜靜地看着挑釁的龍騎。
現在絕對不是最好的時機,但是,如果這麽下去,他必須得做出選擇了!
“龍騎,你他媽想幹什麽呢?”
不用說,塔克的大嗓門震得整個營地都是顫的。
塔克駕駛着吉普車吱咛的一聲差點撞上龍騎,他啪的一聲打開車門,塔形的身體砰的一聲從車上跳了下來。
“想打架啊?來!”說着塔克将上衣一脫,露出精壯的上身,兩隻沙包大的拳頭在空中嗡嗡作響地攢動!
龍騎對上塔克的體型也發怵,不過現在,他并不害怕,“塔克,你最好給我讓開。”
“我不讓又怎麽着?”塔克就是這個倔脾氣,在他眼中,龍騎算個鳥,又不是班長,整天嘚瑟個屁啊!
“威爾班長!”龍騎對于塔克的性格也頗爲無奈,他把目光放在了威爾身上,“你們班的人不管管?”
“我管不了!”威爾一看這陣仗,他不想插手了,雖然龍騎是排長的人,但是畢竟不是排長,況且,洛其非可是他們班裏的人。
龍騎一看威爾沒有反應,他左右看了看,“菲亞、布爾,你們眼瞎了嗎?”
菲亞和布爾一聽被叫名字,也隻能硬着頭皮沖了上來,還有一個蘭瑟,三個人将塔克圍了起來,龍騎則是冷笑一聲繼續向洛其非走去。
砰!
幾乎是龍騎剛剛有所行動的刹那,塔克猛然沖擊,砰的一聲正面撞上了蘭瑟!
蘭瑟被直接撞得後退了好幾步!
“塔克,冷靜一點兒!”菲亞見狀連忙大吼。
龍騎已經走到了洛其非的面前,洛其非直直地看着龍騎,靜靜地等待着。
“現在沒人能幹擾我們了?來吧,黃猴子,讓我好好蹂躏蹂躏你吧!”龍騎嘴中發出陰森的笑容,兩隻眼睛就像犯了毒瘾的瘾君子一般。
“老洛今天是要栽了!”威爾旁邊,科裏有些感歎。
威爾心中氣悶,作爲一個班長,他實在是不合格,但是他不想跟排長對着幹,那是找死的行爲,“今天看來是排長的意思,誰也沒辦法!實在是老洛平常太……太不本分了!”
就算你不想成天在排長那裏卑躬屈膝谄媚獻俗,也不能整天去練槍啊!還是手槍!
練槍想幹嘛?
“今天能給他點教訓也好,省的以後越來越嚴重,可能也是好事!”科裏明白班長的意思,這個老洛平常動不動就愛說一些過分的話,比如他們的工資太低了,比如邊境收的錢去哪兒啦等等等等,這些話是能随便說的嗎?
“這次看來是來真的了,我就怕鬧出人命來……”
身後齊雲走了過來,滿臉的擔憂,他們跟洛其非和塔克都是一樣的,沒有關系,也不想跟在那些人後面搖尾巴,自然就成了天然的同盟。
但是他們的同盟是脆弱的,因爲沒有人敢出頭。
除了塔克這個隻會掃射的“傻子”!
“不會吧?”科裏聽到齊雲的話臉色微變!
……
“黃猴子,來呀,你這個賤人,不敢嗎?哈哈哈哈……黃猴子就是黃猴子,塔克,你看到了沒?他連說話都不敢,說不定都吓得尿褲子了,我看看是不是尿褲子了,尿的尿是不是也是黃色的?”
龍騎看着沉默的洛其非神色極爲得意,他就喜歡看到别人發怒但是又拿他沒辦法的樣子,尤其是有色人種!
侮辱他們、蹂躏他們、虐殺他們,這簡直就是最讓人興奮的事情。
那邊塔克已經被三個人纏住了,但是塔克以他的體型爲武器,将三個人撞得七零八落,關鍵也是另外三個人不敢下重手。
龍騎見狀,決定提前結束這一切,“來吧!黃猴子,讓我憐憫憐憫你吧!”
說着龍騎猛地向洛其非沖來,整整比洛其非高半個頭的身體就像山一般撞了過來,衆人已經能夠想象到洛其非的凄慘模樣,畢竟洛其非的體型還是太弱了!
但是想象中的碰撞并沒有發生……
……
洛其非拿出了他的手槍,直直地瞄着近在眼前的龍騎!
3秒!
瞄準完畢!
龍騎被這突如其來的漆黑的槍口吓了一個冷戰,不過,接着他就明白,洛其非不敢開槍!
而随着洛其非掏出手槍,整個營地一片寂靜,就連塔克都不再沖撞,怔怔地看着這一幕。
“他怎麽敢?”威爾心中大驚,這可是營地啊!對戰友動用槍械絕對是這裏的大忌!
“完蛋了!完蛋了……”科裏滿臉的絕望,這是要往死裏弄啊!
“你敢開槍嗎?”龍騎的雙眼充滿血絲,臉色開始變得猙獰,這是對他剛才産生的恐懼的憎惡。
“你可以試一試!看看我這一年練得效果怎麽樣?”洛其非的語氣也沒有友善到哪裏去。
擇日不如撞日!
選擇就在今天了!
“我賭你不敢!”龍騎嘴中一字一頓地蹦出這幾個字,接着龍騎的身體猛然繃起,就要不顧後果地沖過去。
啪!
槍響了!
手槍的聲音跟機槍不同,猛地聽起來很像鞭炮,但是這個聲音卻讓整個營地的所有人震撼莫名!
一年的練習讓洛其非的手極其的穩,子彈被激發,其中的火藥猛然爆炸,彈頭呼嘯而出,槍口猛地擡起。
格洛克手槍子彈的初速在350米/秒左右,跟音速差不多,除了神仙無人能躲!
嗖!
龍騎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一股風從自己的脖子處掠過,接着就是火辣辣的疼,關鍵還不在疼,而在于恐懼!
這個賤人竟然真的開槍了!
在聽到槍響的瞬間,龍騎的腿驟然變得不停使喚,一個踉跄,前沖的身體瞬間伏在了洛其非的身前。
洛其非趁勢後退一步,接着一腳踢了上去。
砰!
腳底正中龍騎的面門,龍騎的身體瞬間仰倒飛出!
盡管洛其非的體型不大,但是一年的練習,他的力量也絕對差不到哪裏去。
龍騎的面門血液濺射而出,躺倒在地。
整個營地一片死寂!
老洛竟然真的開槍了?這可是軍營!
所有人都震驚于洛其非的選擇,其實有無數種更加穩妥的選擇,他偏偏選了一個最極端的!
營地開槍,是可以就地格殺的!
他怎麽敢?
……
排長和副排長的門同時開了!
副排長淩度饒有興緻地看着這一幕,什麽話都沒說。而羅斯則手提步槍靜靜地走了過來,一步一步的,就像幽靈!
風雨就在排長的腳步之間孕育!
哒!哒!哒……
羅斯的每一個步點似乎都精準地踩在衆人的心跳之上,讓所有人的心情都跟着一緊一松,這簡直就是最大的折磨。
羅斯走到了剛剛起身的龍騎身邊!
“整天就知道跟戰友鬧矛盾,繞着邊境跑十個來回!”羅斯對着龍騎吼道。
龍騎一愣!
“是!”龍騎說着用手将臉一抹,鮮紅的血液将整張臉蓋住,接着龍騎毫不猶豫地向着營地外跑去。
幾乎是龍騎剛剛跑出去,羅斯猛然揮手,揮出去的手如同鋼鞭一般橫掃過去!
啪!
羅斯的手背狠狠地甩在了洛其非的臉上,這一巴掌的威力将洛其非扇的後退了好幾步方才穩住。
“對戰友動槍,你是找死!”羅斯的語氣陰森森的,就像洪荒猛獸的低吟一般。
洛其非的臉上是火辣辣的疼!但是,他沒有顧忌已經開始發紅的臉,他呵呵冷笑了兩聲,然後扭了扭脖子!
洛其非的動作讓羅斯的臉色微變,他提槍的手微微揚起,“怎麽?不服氣?”
——“服氣!服氣!”
那邊塔克見狀不對,連忙急奔而來,他一把抓住洛其非的手臂,然後滿臉堆笑地向羅斯道歉。
“排長,老洛他發神經了,我趕緊把他送回家!”塔克說着一把将洛其非拖拽到了副駕駛上。
“還不趕緊上車!”塔克對着張一恒大吼!
張一恒已經被接連發生的事情給吓傻了,塔克的大吼讓他一個激靈,兩腿戰戰地向吉普走去。
“麻煩!”塔克見狀,一把撸起張一恒的腰,将其丢在了車上!
“排長,我先送一下老洛!”
轟的一聲,吉普車揚長而去,留下身後一片凝重的營地!
羅斯沒有阻攔,所有人就這麽靜靜地看着吉普車駛出營地,然後消失在視野當中。
老洛完蛋了!
這是所有人的共識!他竟然敢跟排長對着幹?
……
“你不怕排長動手嗎?”
疾馳的吉普車上,塔克罕見地沉默了好一會兒,問出了這個問題。
洛其非看了看塔克,有這麽個兄弟真好。
臉上依然還是火辣辣的疼,但是洛其非咧嘴一笑,然後說道:“他敢嗎?”
……
他敢嗎?
塔克悚然一驚,他猛然扭頭,震驚地看着洛其非……
疾馳的吉普車吱咛一聲,在坑坑窪窪的泥土路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