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人的目光,都被突然而至的黑衣女子吸引。
“七姐來了!”
黑市賽車場的人,并不知道薄瓷雪的名字和身份,因爲她廖廖幾次的比賽,從不摘頭盔。
隻因她那輛超酷的streetglide重型機車上,有個七字,所以大家私下裏便叫她七姐。
七姐來黑市賽過三次車,每次都是毫無懸念的冠軍,她在這裏既神秘,人氣又高。
雖然她是女的,但一身黑讓她看起來又酷又飒,那些穿着清涼性.感的女生,尖叫得更加厲害了。
薄瓷雪輕輕擡了下戴着黑色半截皮手套的手,尖叫聲立即安靜了下來,這是七姐的魅力,獨有的魅力。
全場安靜下來後,那道傷心不已的哭聲,便在寂靜的空氣裏顯得十分突.凸。
薄瓷雪掃了眼跪在賽車主辦人龍哥身前的年輕女孩,女孩身邊還有個中年男人,幾個兇神惡煞的男子扣押着他。
“龍哥,不要砍我的手,我女兒這麽漂亮,我将她賣給你,欠你的錢,我用我女兒抵債!”中年男人面色蒼白的道。
女孩哭得更大聲了,“蘇大海,你不是人,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兒!”
“蘇淨初,老子将你養到十八歲已經仁至義盡了,你在我家白吃白喝這麽多年,也是該回報我了!”
龍哥彎下腰,掐住蘇淨初小巧的下颌,細細打量了她一番。
好一個秀麗佳人,淚流滿面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啊!
“行啊,今晚我們賽車,冠軍獎品,便是這位小妹妹。”
參加賽車的男子,全都歡呼尖叫起來。
蘇淨初看到賽車場上全是男子,隻有一名女子,她閉上通紅的眼,滿臉絕望。
薄瓷雪在黑市上見過太多見不得光的交易,不過還是第一次看到父親賣女兒的。
她嘴角扯了個嘲諷弧度。
“七姐,等下那女人我要了,你一個女的沒必要赢一個女的回去,等下讓讓我。”
“就是啊七姐,你帶那麽漂亮的小妹妹回去,讓你爸看到了,說不定還能給你們家造成家庭危機呢!”
薄瓷雪澄亮的鹿眼裏閃過一絲冷意,“比賽就比賽,不要扯我家人。”
很快,比賽開始。
砰的一聲響,數十輛重型機車,朝着彎彎曲曲十分危險的道路駛去。
那輛标志七的重型機車,自一開始,就一馬當先。
身後有幾輛重型機車緊.咬着不放,其中兩輛準備左右夾攻,讓薄瓷雪無路可走。
薄瓷雪嘴角噙着淡淡的笑,雙手握着龍頭,瓷雪般白淨的面上沒有半點慌亂。
拐角時她突然沖上峭壁,直接越出數十米,夾擊她的兩輛機車,一輛撞上峭壁,一輛摔下懸崖。
就連龍哥都看得膽戰心驚。
“看來七姐今晚心情不爽啊,她這種是完全不要命的騎法,稍有不慎,就會命喪于此!”
最後薄瓷雪有驚無險的騎到了終點,甩身後一幹車手無數米。
“龍哥,人我帶走了。”薄瓷雪看了眼地上吓呆了的女孩,輕笑一聲,“上車啊。”
女孩顫巍巍的爬上了薄瓷雪的機車後座。
中年男子見此,跑到女孩身邊,想将她拉下來,薄瓷雪擡起長.腿,直接一腳,将他踢遠。
“以後,你女兒歸我了,再找她麻煩,别怪我不客氣。”
她聲音輕輕淡淡的,卻莫名的,讓人不寒而栗。
轟的一聲,重型機車,疾馳而去。
夜晚的風,刮在臉上,宛若刀子一般。
蘇淨初臉上的淚水被夜風吹幹,她看着身前的女子,雙手小心翼翼摟在她纖細如柳的腰間。
“謝…謝。”
她長這麽大,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
恣意,蕭灑,膽大,自信,淡然中又透着唯我獨尊的輕狂。
“還想哭嗎?”薄瓷雪突然問了一句。
蘇淨初鼻頭酸酸的,低低地道,“好、好多了。”
被父親賣了,哪能那麽快整理好情緒?
薄瓷雪隻說了句‘坐穩’,便加快了速度。
蘇淨初輕輕的驚呼一聲,腦海裏因爲這樣快的車速沒辦法再去多想了。
機車駛上了馬路,飛速在車流中穿梭,蘇淨初好幾次以爲會撞上旁邊的小車,又險險擦過。
四周的一切,不斷被甩在身後。
她感覺自己在坐雲霄飛車,刺激、緊張、心跳加快。
夜風刮來,她聞到身前女孩身上淡淡清香,蘇淨初呆呆愣愣的看着女孩的背影,覺得她好有魅力。
薄瓷雪将機車停到了雲間會所地下停車場。
她摘掉頭盔,帶着蘇淨初坐專屬電梯上樓。
到了一層,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員,畢恭畢敬的。
“薄小姐,這邊請。”
蘇淨初小心翼翼的跟在薄瓷雪身後,四周一切都很奢華,一看就是上流圈才能進入的地方。
她又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年輕女孩,先前她摘下頭盔的一瞬,她滿眼驚豔,差點就驚呼仙女了。
經理将薄瓷雪帶到後院一處獨棟小院,薄瓷雪讓蘇淨初在小廳休息,她進去洗了澡,換了身衣服。
沒多久,穿着工作服的侍者過來叫蘇淨初,“薄小姐讓你過去。”
蘇淨初跟着侍者進了一間古色古香的房間。
薄瓷雪和另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人半躺在房間的貴妃榻上,兩人身後各站着一個按摩員,身前半跪着爲她們泡茶的侍者。
房間一角還有彈古琴的小姑娘,旋律優美,四周暗香浮動,宛若人間仙境。
蘇淨初怯怯的視線,落在薄瓷雪身上。
薄瓷雪穿着浴袍,兩條白.皙纖長的腿半倚在貴妃榻上,長發披肩,美得宛若人間絕色。
她那雙鹿眼擡起的一瞬,蘇淨初就慌亂的垂下了眼斂。
“薄、薄小姐,我做牛做馬都可以,我、我取向正常,我不想……”
話沒說完,就聽到一聲輕笑。
“你想哪去了。”薄瓷雪看向南浔,“我像強搶民女的麽?”
南浔忍不住大笑,“你不像,但你像妖女。”
薄瓷雪接過侍泡好的茶,輕抿了一口,慢悠悠的道,“你叫蘇淨初吧,以後你就在這裏做事,南浔會帶你,做得好,你将是這裏的管事。”
蘇淨初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
這麽高檔的地方,她不僅能進來,以後還能當上管事?
“傻愣着做什麽,還不謝謝薄小姐?”南浔提醒蘇淨初。
蘇淨初朝薄瓷雪深深鞠了個躬,“謝謝薄小姐,謝謝薄小姐。”
薄瓷雪慵懶的勾唇,“好好做事,下次别将我那方面想,我取向也正常。”
蘇淨初頓時羞得滿面通紅。
蘇淨初出去後,南浔看向薄瓷雪,“怎麽突然想着讓我去幫你打理公司?”
薄瓷雪看着遠處,聲音缥缈,“我犯事了,不知以後如何,早做打算而已。”
……
晨間陽光灑在水面上,像是鋪了一層金色流光。
一道矯健颀長的身影,鑽出.水面,抹了下臉上水珠後,又重新沉入水裏,宛若飛魚般來回遊動。
阿左拿着毛巾和浴袍等在岸邊。
半個小時後,男子從泳池一躍而上。
阿左還沒看清他身材,手中浴泡和毛巾就被抽走。
男人擦了擦頭發,将浴巾遞給阿左。
幾滴小水珠順着他清貴的輪廓往下滑落。
他走到花園,接過傭人遞來的一杯紅酒,阿右過來彙報,“殿下,K國調查團來了,K國三王子親自帶人來的。”
男子握着酒杯,手指如玉,勁瘦漂亮,酒杯輕輕搖晃,清豔的眉眼間疏離寒冽,“安排好酒店,在雲間訂好包廂,通知道他明天赴約。”
“殿下,爲何今天不請?”
“先讓他們查。”
看着夜楷沉凝清泠的面色,阿右點了下頭,“是。”
……
薄瓷雪接到南浔電話時,她正在家裏逗貓。
“K國三王子葉軒來了,明天儲君要同他一起吃飯,已經訂了雲間最好的包廂。”
薄瓷雪的手機夾在肩膀和小.臉之間,“安排最好的姑娘接待,儲君胃不好,盡量讓姑娘們替他擋了酒。”
“唉,我說瓷雪,你爲他做那麽多,爲什麽不讓他知道?”雲間有兩位老闆,大家都隻知道大老闆雲公子,卻不知道他有位合夥人薄瓷雪。
雲間是都城最高檔的會所之一,達官貴人愛來的地方。這裏能拿到很多重要信息,而薄瓷雪拿到那些信息後,都會悄無聲息的讓人傳遞到那位太子爺身邊的人耳中。
“你不懂…他也爲我做了很多。”
他對她雖沒有愛情,但他一直當她是親人般的存在。
他很維護她,是模範哥哥。
她身爲‘妹妹’,自然也要維護他。
……
翌日。
薄瓷雪打電話尋問南浔夜楷接待葉軒的情況。
南浔吞吞吐吐,薄瓷雪再次尋問,她才告訴她,“情況不太好,那位三王子擺明了想要爲難儲君,不讓其他人擋酒,不停地想辦法灌他。”
薄瓷雪眼中一冷,“我現在馬上過來。”
“瓷雪,你别過來,三王子已經将進去陪酒的姑娘全轟出來了,裏面也隻有他和儲君二人,門口被保镖守着,我都進不去。”
薄瓷雪挂斷電話,換了身衣服後,開車出去。
她自是知道,若強闖,她能進去,可進去了,隻會給小楷哥哥添麻煩。
她坐在車裏,一直等到半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