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曦聽到利少的話,她心髒一緊,卻識趣的沒有大喊大叫,痛哭流涕。
她垂下眼斂,冷靜地在腦海裏想着對策。
利少是逃犯,心狠手辣,她跟着他離開,不是隻有死路一條嗎?
車子在半山腰停了下來,林木幽深,地勢陡峭,車燈光照不到盡頭,遠處的山林陰森森一片,讓人不自覺地感覺到緊張和心慌。
直升機的轟鳴聲越來越大聲,眼看着就要降落,突然轟的一聲巨響,爆炸了。
沖天的火光,巨大的張力,讓越野車都跟着震了震。
岑曦睜大眼睛,不可置信,還不等她反應過來,纖細的手臂被下了車的管家握住。利少也下了車,帥氣的臉龐難看至極,罵了一聲卧.槽!
“少爺,快點上山。”管家拖着岑曦往山上隐蔽處走去。
不遠處,宛若白晝的車燈光,朝這邊照射過來。
管家臉色大變,鉗制住了岑曦太陽穴。
利少見此,眉頭一皺,“别傷害到她。”
“少爺,到了這個時候,你還相信她?我看她和喬森聯手,故意将你引出來的!”
利少看了一眼岑曦,眉梢挑了挑,“如果她是演戲,未免演得太逼真了。我相信,這次将我引出來的事,她是不知情的。”
岑曦似乎隐隐明白了什麽。
空氣中還飄蕩着爆炸後難聞的氣味,林間的枝葉被風刮得沙沙作響,空氣中緊張危險的氣氛一觸即發。
利少聽着四周的動靜,忽然勾起一抹嘲諷弧度,“看來,我們今晚很難走掉了。”林間有利的據點,都已經被對方的人馬占據了。
不一會兒,一輛越野車駛了過來。車門打開,穿着一件黑色大衣,腳踩黑色高幫皮靴的喬硯澤從車上下來。跟着他一起過來的,還有還有一個中年男人。
山裏除了夜風,一片靜谧。
岑曦看着從車上下來的俊美男人,他身上仿若鍍着一層令人顫栗的寒光,颀長的身軀,銳冷的眼神,強大的氣場,如同地獄出來的修羅,讓人不敢直視。
管家挾持着岑曦擋在利少跟前,他眼眶猩紅的瞪着喬硯澤一行,“若是你們敢輕舉妄動,我現在就殺了這個女的!”
利少沒有說話,他神色晦暗不明的注視着喬硯澤,忽然間像是明白了一切,唇角勾起了冷諷的弧度,“喬森,你果然心思缜密,極具城府。你猜到我逃走後會來都城,如果我沒猜錯,遊艇那晚,你讓小黑向你磕頭,是故意讓我看到的吧!”
“你知道我喜歡小黑,看到你那樣欺負她,我心裏會不爽,定會想辦法見她,并帶她離開,于是,你又故意替小黑在學校出頭,搏得她好感,将她帶來這裏。雖然我不知道晚上你對小黑做了什麽,但小黑逃深更半夜逃出來,應該都是你算計好了的,看到她隻身一人,又狼狽不堪,我定會出來與她相見……”
“你恨我入骨,你覺得那些人關不住我,将我引入這座山上,是想要就地解決了我,以絕後患是嗎?”
利少一席話抑揚頓挫,說得有理有據,情緒表達都蘊染得很好,不管真真假假,這番話,都像一顆炸彈,投進了岑曦的心湖裏。
轟然炸開!
她感覺到疼的時候,又覺得渾身冰涼。
她知道,于她和喬硯澤,從沒有公平可言,她在他面前,隻是一個罪人。他說過,隻有他才能虐她。
隻是她沒想到,他竟會将她當成誘耳!
她差點被開除,他如天神般出現在教導主任辦公室,她的心,不受控制的雀躍。
他将車開到沈昊住的小區,拿給她弩和箭,讓她對付傷害過她的人,他在那裏給她撐腰,她甚至以爲,她在他心中,是有那麽一絲不同的。
這會兒,她明白了,他拿給她弩和箭,隻不過是在向暗中的利少證明,她是小黑護士,她之所以彈弓玩得好,是因爲她本身就會射箭。
岑曦唇角浮現出一抹苦澀的弧度。這場男人間的較量,她到底是個什麽呢?
喬硯澤将她當成誘耳,可曾有過考慮,她被利少挾持,會出現什麽意外與危險嗎?
他大概從未考慮過吧!
在他心中,她不過是仇人之妹,一個随時可以犧牲的對象!
她又能怪他什麽呢?
她自己說過,要替姐姐贖罪,自己将命送到他跟前,他又有什麽理由不去利用呢?
她爲什麽要癡心妄想,爲什麽要讓自己差點迷失?
岑曦閉了閉眼,滾燙的淚水,從眼角滑落而出。
利少看着前面瑟瑟發抖的纖細身影,眉頭緊皺了起來,他小聲道,“小黑護士,不要爲那種沒有心的男人難過,你現在能醒過來,對你也是好的。你放心,今天就算是我死在這裏,我也不會傷害你。”
岑曦回頭看了一眼利少。利少的目光正好落在她身上,兩人四目相對。
利少沖着她帥氣一笑。
岑曦心中各種情緒翻湧,利少尚且能對她說出這種暖心的話,可是那個人——
不能再想了,越想,隻會越難受。
如果今天她将命葬送在此,也好了卻彼此之間的恩恩怨怨。
她償還了姐姐欠下的債,就算走,也走得心安!
喬硯澤站的位置,離利少,岑曦有點遠,聽不清楚他們說了什麽,隻看到兩人四目相對,在他看來,像是生出了某種難舍難分的情愫。
喬硯澤臉色變得相當難看,身上隐隐透露出一股殺氣,他上前走了幾步,冷聲道,“利少,你已經窮途末路了,最好束手就擒,不然你隻有死路一條!”
利少勾了勾唇角,“束手就擒就不是死路一條?橫豎都是死,還不如拼死一搏!”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