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裏煙酒味濃烈嗆鼻。
南栀按了燈的開關,光線昏暗的房間,頓時變得明亮起來。
注射了鎮定劑的喬硯澤已經睡着了。
保镖們将他擡到了床上。
他額頭已經被撞得鮮血淋漓,猩紅的液體,讓他削瘦慘白的面龐看起來有些恐怖。
南栀不由得想起了當初在甯城見到喬硯澤時的驚爲天人。
那般俊美妖孽,桀骜不羁,充滿魅力。
可是現在床上躺着的……
下颌上冒出不少胡茬,眼斂下帶着黑影,臉龐削瘦得沒有一點肉。
如此的落魄、狼狽、憔悴。
喬母看到喬硯澤那個樣子,趴在床上哭了起來。
安鳳也忍不住默默掉淚。
南栀紅了紅眼眶,她吸了吸鼻子,強迫自己鎮定冷靜一些。
“外婆,讓醫生替小舅舅抽血化驗一下。”
南栀走到床頭櫃前,拿起喬硯澤手機。
看到上面他一直撥打的号碼,南栀心底湧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
直覺告訴她,小舅舅變成現在這樣,和小櫻脫不了幹系。
南栀将電話撥出去。
卻提示,關機了。
醫生抽取喬硯澤的血液拿回去經過化驗後,很快得出結果。
“喬少血液裏,的确含有赤焰病毒。”醫生皺着眉頭說道。
南栀全身的血液變得冰涼。
喬母更是不能接受這個結果,她大發雷霆,“一定是弄錯了,硯澤明知道這種東西碰不得,碰了會死,他怎麽可能碰?”
“夫人,檢驗結果不會出錯!”
喬母還想說點什麽,管家來彙報,“夫人,栀小姐,少爺醒了。”
南栀握了握喬母的手,“外婆,我們去看看小舅舅。”
喬硯澤躺靠在床頭,兩眼無神,臉色憔悴,聽到有人進來,他掀了掀眼眸,朝喬母和南栀看過來。
喬母看着喬硯澤那副萎靡不振的樣子,眼淚水一直掉個不停。
“硯澤,你究竟在做什麽,不就是一個小櫻嗎?沒有結成婚,你是不是要将你自己給毀了?”
喬硯澤抿了抿沒什麽血色的雙唇,他看了看喬母額頭上的紗布,聲音喑啞的道,“媽,對不起。”
“我不要你說什麽對不起,你明知道我們喬家從不沾染那種東西,你怎麽這麽糊塗啊?”
“媽,我想跟栀栀說會兒話。”
喬母無奈又心疼的看了眼喬硯澤,抹着眼淚離開。
房間隻剩喬硯澤和南栀二人後,喬硯澤拍了拍床畔,“栀栀,過來。”
南栀眼眶泛紅的坐到床邊。
喬硯澤細細打量了一番南栀,“吓到了是不是?小舅舅沒傷到你吧?”
南栀吸了吸鼻子,有點想哭。
她那麽好的小舅舅,怎麽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是不是跟小櫻有關?”南栀聲音發顫的問出口。
喬硯澤微微仰起頭,他看向天花闆,陷入了一種恍惚與茫然。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也許,她對我并不是真心的。”尤其是他最近沒有煙抽了,他想通了不少事情。
“栀栀,可能喬家在我的手裏,要完了。”
南栀睫毛狠狠一顫,喉嚨裏像紮了根刺,難受得她好半響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小舅舅,你在亂說什麽?”
“我引狼入室!咎由自取!”喬硯澤擡起削瘦的手,緊緊握住南栀的,“答應小舅舅,以後好好照顧你外婆。”
聽到喬硯澤好像在留什麽遺言的話,南栀胸口閃過慌亂和悶窒,“小舅舅,你不要這樣說……”
南栀話還沒說完,喬硯澤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松開南栀的手,拿起手機。
接完電話,喬硯澤面色灰白的笑了一下。
那種笑,帶了絲嘲弄,又帶了絲了然。
“栀栀,我在瑞士銀行,用你的名字存了一筆錢,這輩子,應該能讓你,大姐還有媽衣食無憂了。”
南栀一直盤旋在眼眶裏的淚水,忍不住的掉了下來,“小舅舅,你究竟在說什麽?如果這個家沒有了你,就不會再完整了,你不要做傻事好嗎?”
她害怕的,是硯澤澤受到打擊,一蹶不振,那麽喬家就真的完了。
“來不及了。”
南栀想問問喬硯澤究竟出了什麽事,樓底下,突然響起警車的鳴笛聲。
南栀的心跳,瞬間到了嗓子眼。
“小舅舅,究竟你還隐瞞了什麽事?”
喬硯澤閉了閉眼,“是我的錯,全都是我的錯!”
沒一會兒,幾個穿着制服的高大男人走了進來。
他們向喬硯澤出示證件,“請問是喬硯澤先生嗎?我們在大國XX碼頭的喬氏貨運船上查到了大量赤焰,現在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南栀聽到那些人的話全身血液變得冰涼。
喬氏貨運船上出現了赤焰?還是大量的?
喬硯澤從床上下來,戴上手铐。
南栀上前,阻止他們帶走喬硯澤,“一定弄定了,我小舅舅不會做那樣的事!”
“沒有喬先生的簽字和私人印章,那批貨不可能離開都城,我們已經查到了喬先生簽字的文件,證據齊全,現在請喬先生配合,立即跟我們離開。”
喬硯澤看向情緒激動的南栀,他點了點頭,“是我。”
南栀身子,猛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喬硯澤被押離了喬家。
南栀跌坐在地上,樓下是喬母撕心裂肺的哭聲。
……
喬硯澤被帶走後,都城出了一件大事,喬氏一夜之間被法院查封,所有員工以及喬家人都要接受法院調查。
由于赤焰在大國碼頭被查到,這件事,還上升到了國際案件。
南栀找薄衍幫忙,在喬硯澤暫時被收押的都城拘留所見了他一面。他承認,字是他簽的,章是他蓋的。
南栀聞言,心,重重地跌進谷底。
……
更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