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話的時候,前任老闆忽然擡起頭看向正北方向,若有所思:“這麽強烈的地龍翻身……”
胡渣中年人擡手掐動着手指。
他眉頭皺的很緊:“沖天的血光之災,再具體的無法掐算出來……”
前任老闆沉吟了一下:“相比這地龍翻身,還是交易所的事情更加重要,我需要加速聯系各方達成共識,否則大災難來臨之時,将是整個世界的地龍翻身……”
胡渣中年人慵懶的擺手道:是是是,你的理由最充足。”
他拍打着身上的灰塵,目光炯炯道:“但這地龍翻身,我需要去看一下……畢竟人命關天!”
……
……
此時的甯秋已經回到酒吧,他的屁股剛坐在椅子上,就見到幾個客人朝着電視指指點點!
他疑惑的看向電視機,隻見電視上正在播報一條即時新聞,原來遠在北方的海文市發生了一場特大地震,初步鑒定矩震級爲7.5級左右,地震波以海文市爲中心輻射狀散開,面積之大,周邊多個國家皆有明顯震感……
新聞還在播報的時候。
酒吧的水晶吊燈忽然來回搖晃了幾下,持續七八秒左右的樣子。
新聞直播裏,那些官兵開着多輛救援車往目的地沖着,天空很陰沉,風很大,站在現場進行災難播報的記者都有些站不住腳跟,被風吹的有些踉跄,隻得一隻手拿着話筒另一隻手抓住旁邊的樹幹才能勉強以喊叫的形式播報情況……
但風實在太多了,麥克風吸收的風聲比她說話聲還大!
就在這個時候,記者哎喲一聲,不知哪來的石頭砸了一下,她揉了一下腦袋,沒想到沾了一手的鮮血,忍着疼痛道:“看來長達三分多鍾的地震後,時不時還有威力不小的餘震,希望災區的人們能在空曠的地方躲避危險,防止高空墜物等……”
“前面的人,快跑,快跑呀!”
有一身穿迷彩服的青年一邊跑一邊大聲的呼喊着,記者聽見他的聲音,沒有立刻反應過來,但攝像師反應過來了,鏡頭朝着上方,原來他們不遠處有一棟十幾層的大樓,似乎是員工宿舍樓,樓體布滿了裂紋,剛才的餘震讓七八層處的陽台從根部裂開,兩層的陽台慢慢脫離樓梯,猶如兩條從天而降的火車砸下來……
迷彩服青年奮力一跳,推開主持人和攝影師!
鏡頭不停的旋轉着,最後砸在地上模糊一下!
不知他們用什麽形式的信号進行現場直播,機器落在地上後,居然又慢慢清晰了起來……
兩排長長的陽台砸在地上驚天巨響,揚起無數的灰塵鋪天蓋地,記者摔在旁邊地上,她的皮膚被沙石摩擦出了條條血痕,但這記者第一時間起身卻是尋找那個迷彩服青年,她很快就找到了,隻見那個迷彩服青年趴在地上,記者渾身一顫,迷彩服青年下半身被沉重的陽台壓住……
從腰間到腳趾全都壓在陽台下面……
攝影師也顧不上拍不拍攝,急忙跑了過去,想要搬動壓在迷彩服青年身上的陽台!
但陽台的重量豈是一個普通人能搬動的,整條砸在地上還沒有斷開,因爲不僅是混凝土而且中間還穿插了水泥在裏面!整條陽台是走廊的那種陽台,連着走廊地闆,說好十幾噸都是謙虛了……
迷彩服青年聽到記者的呼喊聲。
他迷迷糊糊的擡起腦袋,張嘴剛想說話,血液湧了出來,甚至夾雜着一些小碎塊!
記者哭成了淚人,她朝着周圍不停的呼喊人來幫忙。
但迷彩服青年卻睜着有些空洞的眼睛,吃力道:“大樓堅持不了太久,還會繼續倒塌……你們離開這裏……”似乎爲了回應青年的話,旁邊傳來鋼筋撕裂扯斷的聲音,嘎嘎嘎,攝影師滿臉驚恐的将記者從地上拽起來,幾乎是拖着離開鏡頭的範圍……
壓在陽台下的迷彩服青年已經失去了意識,血液還在不停的流淌着,緊接着龐大的樓體砸下,畫面變得一片漆黑!從迷彩服青年喊叫着讓記者離開,再到被陽台壓住,最後大樓倒塌,前後時間不過兩分多鍾,十分短暫……
電視畫面切換成新聞主持人。
看了剛才的現場直播,經驗豐富的主持人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很快畫面又切成電視維護中的界面……
酒吧裏,客人們呆呆的看着靜止的電視畫面,誰也說不出話來,這可是電視直播呀,一個鮮活的生命在面前突然就這麽沒了,普通人誰也受不了……
甯秋也陷入了沉默……
好好的突然發生這種災難……
交易所裏的夜夢像感應到了什麽,她道:“老闆,災難之處充斥着各種對求生的欲望,夜夢建議您可以去看看不僅可以收獲大量的訂單,而且地震似乎有些不簡單或許還有意外之獲……”
看着電視機上靜止的畫面,甯秋沉默沒有說話。
夜夢似看穿甯秋的内心想法,她平靜道:“交易所的交易無關善惡,這場災厄降臨,無法預料,注定要死傷不少人!您去與那些人簽下契約,對他們來說,隻是你情我願的交換罷了,如果您沒有出現,損失的是大量訂單,而災區的這些人要損失親朋好友,同時也在損失着自己生命。”
她停頓了一下:“您的出現,隻會受到歡迎。”
好一會兒……
甯秋淡淡道:“我去看看吧……”
他說着再次走出酒吧,靈化身體,沖天而起,朝着北方快速飛掠而去!
昏暗的交易室裏,肯尼斯·羅蘭剛處理完甯秋先前打下标記的客人契約,夜夢和甯秋對話的時候,空中出現一圈如鏡面般的畫面,肯尼斯·羅蘭也能看到甯秋的表情。
她小心瞄了一眼旁邊的夜夢,弱弱道:“老闆是善良的,雖然能在災民身上獲得大量的訂單,但他對這種方式似乎有些抗拒……”
夜夢何嘗不知道甯秋的變化。
第一次甯秋和陳芳簽下第一筆訂單的時候,她也感應到了他的心情。
當時的心情跟剛才酒吧裏他的時候相差無幾……
夜夢轉過頭來:“你可以回去了。”
肯尼斯·羅蘭見她下了逐客令,渾身一顫,頭一低:“對不起,羅蘭先離開了……”剛才自己的話讓這位守護者不高興了……同樣身爲女人,她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在肯尼斯·羅蘭離開後,夜夢輕輕咬住下嘴唇,是那陰差蘿月七。
從蘿月七的事情開始,老闆依然是理性的,但心境的天平分兩邊,他卻開始向着善良傾斜。
無論偏善,還是偏惡。
對交易所的老闆來說,都是一顆緻命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