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薇的表情瞬息萬變,她先是驚愕,再驚喜,最後茫然,雙手急忙捂住胸口的項鏈吊墜:“你發現項鏈的秘密了?不,不對,你認錯人了,裏面的人不是你……”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爲面前的甯秋越看越像自己多年前喜歡的那個男孩……
驚喜,委屈,驚恐,羞愧,無地自容!
她百感交集,雙手緊緊抓着吊墜,項鏈把潔白的脖子勒出一條深深的紅痕,眼淚溢出了眼眶!
視線模糊了……
當年帶着一絲青澀卻又比所有同齡人穩重的男孩,如今更優秀了……
同樣青澀的年華,同樣的活過來,她活成了自己最唾棄,最該死,最要下地獄的模樣……
爲什麽不能早點……
相遇呢……
至少自己還幹淨……
爲什麽現在相遇……
把肮髒的她暴露在最不願意面對的陽光下……
江薇淚眼朦胧,她緊緊咬着下嘴唇,什麽也說不出來,也不知說什麽……
就在這個時候,黑背心漢子不适時宜的聲音響起:“哥,江薇,我帶你們去找鴻哥,有怨抱怨有仇報仇,這一切都不關我的事……”
甯秋伸出食指輕輕點在他的眉心:“有江薇在,你可以安息的去了,别誤會,我隻是單純不喜歡你的長相而已。”火神戒指泛光,黑背心漢子來不及說話,眼耳口鼻七竅透出火光,瞬間化作一堆人形灰燼……
江薇從痛苦中驚醒過來,她震驚道:“這……你殺了他,變成灰了?”
甯秋抽出一張符紙丢到空中,劍指一點!
符紙自燃,化作一陣狂風卷地上的所有灰燼湧出窗戶,沒入黑色的夜幕裏,讓黑色背心漢子和他的小夥伴軀體得到升華,到處都有……
關上窗戶,甯秋微笑道:“我得了點奇遇,還算不錯,殺幾隻東西算不得什麽!聽說你還有一個愛賭博的父親,他現在怎麽樣了?”
江薇神色有些黯然的說,她父親在一次喝醉酒走到公園木橋上,據說嫌熱想下去遊泳,跳下去後就再也沒有浮上來了……
甯秋哦了一聲:“你還有其他家人嗎?”
江薇搖了搖頭,她要是還有其他家人,就不會任由自己沉入黑暗了……
因爲無牽無挂,她也沒什麽拿起放下。
甯秋思考了一下,笑了:“挺好的,我等下還要去找人,你先和我去見一下那個鴻哥!”
江薇見識了甯秋那神奇的力量,她心裏有百個疑問,也忍住沒有說出來。
她點點頭,說這時候的鴻哥應該在白州市他自己經營的一個地下賭場。
甯秋拿出手機打開地圖,确認了一下位置,抓住江薇的胳膊!江薇面頰一紅,心裏掙紮,但身體卻沒有動,她感覺自己似乎輕了很多!緊接着整個人飄了起來,原來是甯秋拉着她的胳膊朝着窗戶飄過去……
這裏可是二十五層樓高,摔下去能有個人形都是奢望!
看着甯秋的側面臉龐,江薇下意識摟住他的肩膀,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都不算什麽……
兩人進入靈化狀态,普通人無法感應到他們的存在……
距離不是很遠,甯秋沒有瞬間移動,他轉頭笑道:“像不像鳥兒一樣在天空飛翔?”
感受着清冷的風兒拂面,江薇的心在顫抖,不是害怕,是複活,死去破敗的心在複活,在重生,重新擁有活着的感覺,作爲一個人該有的情感!她看着下方小小的房子小小的車子,路上車水馬龍,交織成一副會動的畫卷……她忍不住道:“像,就像鳥兒在看着這個世界!”
這種感覺很奇妙,很快樂!
江薇有點害怕,害怕眼前的一切就像她喝醉酒後做的夢,醒來後,夢就沒了。
眼前該面對的是一片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
她将再淪爲罪惡的幫兇……
風忽然停了!
身子一晃,下墜,就像人在床上躺着,隻不過輕輕的翻身,突然像墜下無底深淵!
她太沒安全感了……
手下意識的亂抓,肩膀被人輕輕拍幾下,是甯秋,他淡淡道:“到了,不要緊張。”
江薇知道自己出糗了,她急忙轉移注意力:“鴻哥的地下賭場就在前面的倉庫下面,我們!”她身子一晃,話還沒說完,随着甯秋出現在倉庫門口,這麽一個破舊的倉庫,附近卻有個停車場,還停着不少車輛……
甯秋散去靈化狀态。
他道:“你直接帶我去找那人,随便怎麽說都不要緊,隻要能見到他就行。”
江薇點點頭,輕車熟路的打開倉庫一道通往地下室的暗門,這裏果然别有洞天,聚集着一批又一批的賭徒,賭具設備搞的跟正規大型賭場一樣!有兩個滿臉橫肉的青年走過來,他們肆無忌憚的用目光上下掃着江薇的身體:“不是跟老黑他們出去做生意了嗎,咋回來了?”這兩個人看場子的……
江薇介紹了一下甯秋:“這甯老闆,他很有興趣鴻哥的生意,帶來一筆大買賣想談談……”
看場子的人至少有十幾個,大多數都隐藏在賭徒和房子裏,見江薇隻帶來一個人兒翻不起什麽浪花,這倆青年不疑有他,說道:“是嘛,鴻哥就在他的辦公室裏,好像也在談生意,你去了别着急進,先等等……别誤了鴻哥的事兒!”
從口袋拿出兩疊鈔票,甯秋面帶笑容的塞進兩個青年的手裏:“兩位沒事喝點茶,小意思。”
感受鈔票入手,兩青年笑容更甚,這人這真上道……
他們拿着鈔票的手微微發涼,有涼氣順着胳膊進入身體,在湧向兩隻眼睛,都是一瞬間的事情,還以爲是錯覺……
江薇帶着甯秋來到那鴻哥的辦公室門外,這辦公室挺隐蔽,有兩道防盜門攔着,隔音又隔人……
看着鋁合金防盜門,甯秋手指點在鎖上,高溫融化了鎖芯!
意念一動,防盜門朝裏面拍去,發出劇烈的響聲!!!
把裏面的人吓了一跳!!
甯秋還打算去見一個人,他沒空在賭場玩裝逼的遊戲!
辦公室裏有一張辦公桌,旁邊還有一排沙發,上面坐着三個人兒,最裏面有個三十出頭叼着一根煙的男人,他先是愣了一下,看了一下甯秋又看到江薇,臉色陰沉下來:“江薇,我對你不薄,你這是帶人來砸我的場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