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河看到夜夢,頓時從她身上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這種感覺就像是狗遇到老虎,對方明明沒想做什麽,但自己卻汗流浃背像要死了一樣……
他又看看甯秋,再想想這間交易所!
這不就跟禁忌之地一模一樣嗎……
汗水如瀑布般流淌……
本以爲追捕蘿月七已經是大案,誰知道還有一個大到突破天際的……
甯秋接過夜夢遞過來的咖啡,他問道:“剛剛聽了一個很有趣的神話故事,我們的交易所是這故事裏的主角嗎?”
夜夢靜靜的看了東河一會兒。
她欠身道:“是的,他口中的禁忌之地,也是如今的交易所,那時的那個女人也是我。”
甯秋有些意外:“你還真坦誠。”
夜夢微微一笑:“能說的,夜夢不會隐瞞。”
甯秋問道:“那個老闆死了嗎?”
夜夢睫毛微動,她點頭:“我将他的屍體安葬在現實一條長河邊,他喜歡那裏……”
話題忽然有些沉重了呢……
看着杯子裏深褐色的咖啡映出自己的面龐,甯秋摸了摸下巴,沒有再問。
他不想再知道更多了……
因爲知道的越多,腦子越負擔,萬一知道點無可奈何的事情,才心塞!
撥開咖啡杯子……
夜夢嘴唇微抿:“老闆,您喜歡嗎?”
甯秋道:“想換一種口味,喝點别的……”
他心念一動,桌子上多出一個高腳杯和一瓶開好的紅酒,将酒倒入杯中。
喝了一口:“這個好,沒有苦澀的感覺……”
夜夢:“……”
甯秋看向東河:“回歸正題,你打算付出什麽換取活命的機會呢?”
東河一驚:“我剛才說的不算有價值嗎?”
甯秋驚訝:“講故事也算嗎,好吧,但感覺沒什麽價值呢……”
東河手指微微顫抖,他長出一口氣:“那就說說你的員工蘿月七吧,我告訴你她究竟從地府拿走了什麽東西,這個信息絕對有價值!”他見甯秋面無表情,五指握成拳頭:“是生死簿,判官掌管的那本的生死簿,上面記載着幾乎所有活着東西的壽命信息……”
甯秋問道:“包括你們,以及妖魔鬼怪嗎?”
東河一愣:“不,隻能是活人活物,陰差算死過一次了,妖魔修煉出道行,他們的壽命也生死上模糊了……”
甯秋又問:“生死簿上的名字,可以随意增加和減少壽命嗎?”
東河的聲音沒那麽有底氣了:“生死簿隻能查詢,想要修改生死簿必須有春秋筆在手,還有判官的官職才行……”
甯秋哦了一聲:“這麽說,就算我能拿到生死簿,也隻能光等眼看了?”如果沒有判官官職和春秋筆的話,還不如他手中的《顧客書》來的實在呢……
東河急忙道:“生死簿也許沒我想的那麽簡單,否則蘿月七光偷走它是派不上用場的。”
甯秋手中出現契約,寫下内容,推過去:“我要你死亡時的一切!”
東河看着契約裏的内容,付出死亡時的一切,他就能立刻獲得生存的機會……
他實在忍不住了,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身體被舒服在椅子上紋絲不動!
低聲吼道:“隻是一個活着的機會嗎,我要的是完完整整的活着離開!”
甯秋擡起食指,力量在之間凝聚!
他淡淡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的其一,是變數,也是生機!契約的區别就在于,你有機會和沒機會。我雖然讨厭強人所難,不代表不會做哦……”
東河噎住,他緊咬着牙關!
他拿起毛筆,在契約上寫下自己的名字,渾身像虛脫了一樣:“好了,你給機會吧!”
契約出現在甯秋手裏。
甯秋手指一彈,銀光射向東河!
東河接住,是一枚一元的硬币!
他詫異道:“猜硬币?”
甯秋點頭:“全靠運氣,我不會暗箱操作,你猜中,活着走,猜不中,死。”
說完擡手示意他先猜!
東河捏着這枚決定命運的硬币,他像用盡力氣道:“我猜的是花面!”
甯秋嗯道:“我猜的是字面,一局定輸赢!”
東河将硬币高高的抛起來,硬币在空中稍微停頓了一下,墜落在桌子上快速的旋轉起來!東河雙眼緊緊的盯着硬币,他盡量想讓自己看起來輕松一點,就算輸了也能體面一些!硬币旋轉着緩緩在桌子上移動,到了桌角的時候掉了下去,在地上滾動起來……
目光跟随着硬币緩緩的移動……
哐當,硬币撞在桌腳上,又滾向東河的椅子腳,然後……
直立的靠在上面!
哪一面都不是,既不是花也不是字!
雖然不花面,但甯秋也沒有猜中字!
東河擡起頭看向甯秋:“既我們都沒有猜中……應該再重新來一局!”
誰知甯秋擡起食指淡淡道:“你錯了,勝負已經分出來了,結果就是你沒有猜中,所以很抱歉,請死去吧……”契約生效,即使在交易室裏他也可以擊殺客人了,在交易所裏他是無敵的,手指上爆射出一道黑光,貫穿東河的眉心,從後腦勺出來……
東河怒目圓睜,他嘴裏一張一合:“你,你違反契約……”
東河處于瀕死邊緣,甯秋在他死亡的那一刻,說道:“收取交易品!”東河破碎的陰身重新凝聚起來,就像沒有任何事情!他錯愕的看着自己的雙手:“我,我沒事了嗎?”
甯秋拿出玻璃瓶:“不,你已經死了,隻是又重塑了,現在的你從内而外都屬于交易所!”
手一招,東河化作青煙不由自已的進入玻璃瓶!
看着玻璃瓶裏的東河,甯秋道:“我并沒有違反契約,契約内容是我給你一次活着離開的機會!這個機會我定爲猜硬币,規則說的很清晰了,你猜中了,活着離開,沒有猜中,死!是不是很清晰明呢……”
東河雙手用力捶打着玻璃瓶:“可是,你也沒有猜中呀!”
甯秋疑惑道:“我有沒有猜中和你死不死有什麽關系呢?”
東河一愣,立刻明白過來,甯秋的猜測完全沒有任何意義……唯一生效的是他自己的猜測,無論硬币發生任何情況,隻要不是花的那一面,他就算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