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起一張椅子,坐在上面。
甯秋靜靜看着她。
陰沉蘿莉手一招,飛過來一張椅子,也坐下。
她看着甯秋,冷冷說道:“棺材裏的法器你拿了,龍液你也拿了,我也被那女人打傷了,這些算下來,你把心髒還給我,不過分吧……”
甯秋噗差點笑出聲。
他目光緩緩掃着酒吧:“在陳家村龍脈,如果我不是命大有靠山保護,現在屍骨說不定都腐爛的差不多了。所以,法器,陰龍液,都是我應得的,而你一言不合就要殺我,連理由都沒有,取個心髒什麽的隻是小小的懲罰罷了……你倒是挺有想法,還想白拿回去。”
陰沉蘿莉聽出甯秋口中“白拿”二字被加重了語氣。
眉宇露出一絲怒氣,她從袖子裏抖出一個長得像褐色火龍果一樣的果子,皺眉道:“這是陰間千魂樹上結的千魂果,它凝聚大量的魂魄精華,吃下之後,你的魂魄會變得凝實無比。隻要意志堅定,任何人都無法在你清醒的情況下,拘走你的魂魄……而且任何魑魅魍魉,都無法附你的身!”
接過果子,這玩意兒長得真的很像火龍果。
甯秋意識詢問夜夢這果子真假,經過鑒定。
确實是千魂果,價值不菲,可抵七個普通人的靈魂!
不過……
把玩着千魂果……
甯秋上下打量着陰沉蘿莉:“你是鬼差,性命很金貴,但我的性命更加金貴!你用區區一個果子就想把心髒拿回去,不得不說,你真的很有做生意的頭腦。”
陰沉蘿莉冷哼一聲:“你在坐地起價!”
甯秋呵呵一聲:“坐地起價,我完全可以這麽做!但現在和你談的,是合理要求!”
陰沉蘿莉:“說出你的要求!”
她沒有鬼心,一身的道行修爲下降六成左右。
而且處處受限,若是哪天鬼心突然被捏碎!就算她能撐住不魂飛魄散,這一身的道行也會消失的幹幹淨淨。
甯秋并沒有着急說要求。
他看着酒吧裏倒塌的桌椅,緩緩道:“第一,你破壞我的私人财産,影響酒吧重大生意,這是一損失!第二,你毆打我最重視的孤寡老員工,且毫無同情之心,這是一損失!第三,你在龍脈想殺我,讓我身心都受到了驚吓,這又是一損失……
總得算下來,你怕是用一百個千魂果都不夠彌補!”
黑色長發微微的顫抖,陰氣在酒吧裏彌漫,陰沉蘿莉的臉黑的像鍋底,她當鬼差以來不是沒見過厚臉皮的人,但眼前這位的臉皮,她是第一次見!
強行壓着内心殺死甯秋的沖動,她一字一頓道:“我可以給你十枚千魂果,另外再額外幫你一件事兒,你覺得如何?能讓我欠人情的人可不多……”
聽起來好像是有點意思。
十枚的千魂果,相當于七十個普通人的靈魂!
怎麽看都賺了……
至于再額外幫忙一件事兒,這個直接被甯秋忽略。
他看着她:“你會調酒嗎?”
陰沉蘿莉一愣,莫非想喝酒?
她點頭:“會。”
甯秋一拍雙手:“十枚千魂果,還有你要作爲我的員工,認真工作五十年,在這期間你需要無條件服從我的安排,如果我遇到危險的話,你還要第一時間相助!是不是很簡單,對于你們陰差來說,五十年不過是彈指一揮間而已……”
這臉皮……
要是能剝下來煉成法器,真是萬法不侵!
陰沉蘿莉牙齒差點咬碎,她怒視着甯秋:“好大的胃口,你知道十枚千魂果有多大的價值?不僅要果子,還妄想讓我當你五十年的員工,而且任意差遣!信不信我不顧一切,在那個女人出現前,就能殺你!”
甯秋心裏一緊,臉上卻帶着笑,手臂靠在椅子背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古時候有句話,叫做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我們不妨打個賭,賭一下雙方的勝算,看看是你先殺掉我,還是我的靠山先殺掉你……”
可惡的男人……
陰沉蘿莉恨得牙齒癢癢,他知道自己不能賭。
剛才不過是撂狠話罷了。
那天在陳家村龍脈都沒赢過那女人,以自己現在的情況就更加不可能了!
而且看這混賬男人有驚無恐的樣子,恐怕是有成竹在胸,這麽不要臉的人,絕不會自己以身試險使用空城計……
退一萬步說,就算自己成功擊殺這個男人……
心髒同樣也拿不回來了……
不能!
和這樣的人同歸于盡……
千思百轉!
她手緊緊拽住連衣裙,咬着牙道:“五十年太長,五年!”
甯秋輕笑:“你最好看清楚我們的立場和處境,現在是你有求于我,而非在做交易!”
可恨……
可恨的男人……
恨不得撕下那張笑的很陽光的臉!
陰沉蘿莉。
她快把自己的連衣裙拽破,水靈的大眼睛裏滿是怒火,咬牙切齒道:“我最多接受三十年!而且我屈尊降貴作爲你的員工,你應該感到無上光榮,如果還不滿足,我甯願魚死網破和你賭上一賭……”
“唉……你都這麽說了。”
甯秋坐直了身體,笑道:“那就這麽定了!我可不希望一個前途無量的陰差,就這樣折在我的酒吧裏……那樣太可惜了。”
他還能拒絕嗎。
當然不能。
萬一真惹急了這蘿莉。
就真完蛋了……
銀杏葉已經出現裂縫,無法再召喚夜夢,他該拿什麽去擋這蘿莉的怒火……
搬起一張桌子。
甯秋拿出一張褐色的紙和一根毛筆,在上面将剛才兩人的商讨内容寫了進去!
“口說無憑,寫個字據吧!”
陰沉蘿莉接過字據,掃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她沒有說什麽,拿起筆就簽下自己的名字,冷哼一聲,丢給甯秋。
蘿月七。
原來叫這個名字呀。
看着秀氣的字迹,甯秋滿意的收起字據。
手掌一翻,出現一個玻璃瓶,裏面放着一個跳動的心髒,正是蘿月七的鬼心……
蘿月七急忙接過瓶子。
檢查了一下,确認是自己的心髒沒錯。
沒有任何法力的殘留氣息,排除留有禁制的可能性……
她掀開衣服,将心髒放進左胸口的窟窿裏。
血肉融合,道行逐漸恢複,感受着消失的力量。她嘴角微微揚起,身形驟然消失,五指的指甲暴漲三寸,切向甯秋的脖子!
想要她做員工,下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