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幫了你這個忙，你是不是也回答我幾個問題？”這才是林舟選擇回來的真正目的。
“小夥子，強尼他看起來并沒有放在心上，要不你再和他好好說說？”銀發老太太還盯着強尼。
“奶奶，我一個陌生人，就算我說破嘴皮子，他也不會信我的，除非我能夠讓他也看見你，但我現在還沒這個道行，做不到。”林舟道。
“可是······”
“别可是了，我已經把事情告訴了爺爺，那可是親孫子，爺爺一定有辦法讓他戴上佛珠的。”說完這句，林舟直接問道，“奶奶，你的活動範圍隻在這冥店裏嗎？”
“沒錯。”
“爲什麽呢？”
“因爲這扇門是讓活人通過的，我是死人，是不準走這扇門的。”
“不能走門，那牆呢，你會穿牆嗎？”
“小夥子真幽默，我要是會穿牆還能被困在這裏？”
林舟記得在小軒村的時候，那個紙新娘一開始是在室内，轉眼之間卻來到之外拍自己的肩，很明顯那是穿牆，同樣是鬼，這老太太可比那紙新娘差遠了。
“你是在這裏走的？”
“嗯，那天晚上我和老子吵架，一個人生悶氣，就跑來店裏，結果心髒病發作，無聲無息的死在了這。”
“你留在這多久了？”
“十年了。”
“這麽久？鬼一般都能存在這麽久嗎？”
“應該是不能吧。”老太太道，“我剛死沒多久，身後就出現一扇漆黑的門，散發着黝黑的光芒，當時我就好像迷失了心智一樣，感覺那光芒很迷人，就向那門走去。但是就在我即将走進門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孫子強尼，他生死大劫的事情隻有我一個人知道，我要是走了，他二十歲的時候必死無疑，所以我就沒進那扇門。”
所以心裏有牽挂的“人”才能夠留下麽？
“那扇門是什麽樣子的？”
“記不清了，除了那是一扇黑門之外，我什麽都想不起來。”老太太閉上眼睛揉了揉太陽穴，“不是我記憶不好給忘了那種想不起，就好像有一團迷霧将那扇黑門包裹起來，它在阻止我想起它。”
“所以那扇門的後面通往什麽世界，你也不知道嗎？”林舟腦子裏萦繞出“地府”、“地獄”這些詞彙來。
“不知道，不過我能感覺到，那才是我應該呆的地方。”
“你有沒有什麽特殊能力，像什麽制造幻覺瞬移托夢之類的？”
“我可以進入你的夢裏，前提是你得呆在我能進去的地方。”老太太有些無奈，“可惜沒人在這冥店裏睡覺，要不然我早就把佛珠的事情告訴他們了。”
“除了托夢呢？”
“我在這裏十年了不吃不喝也沒有餓死，這個算不算？”
“……”對人類來說，這個算吧！
林舟正要再問，卻是看到老太太身上突然開始往空中逸散出光點來，就好像電影特效一樣。
随着光點一點點飄散，老太太的身體也一點點變得透明。
“我這是要走了嗎？”老太太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一臉愕然，“我還沒有看到強尼戴上佛珠，我還沒有看到他活過二十歲，我怎麽能走啊？”
“奶奶，你快些放下心中執念，等待黑門，你這樣消失，怕是不妙！”林舟忙道。
“能說放就放下的話，我還會在這等十年嗎？”老太太倒也樂觀，“小夥子，謝謝你幫我，我一個死人，也給不了你其他東西，就把我留在這世界上的一處秘密寶藏留給你吧。”
“寶藏？”林舟瞪大了眼睛，他萬沒想到來紮個紙人居然還有意外之喜，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好人有好報？
“小夥子，你出了這扇門往左走，大概300米，有一個公交站點，你坐58路公交，18站，到浪潮小築下。那裏是浪潮小築的南門，走進去，沿着那條載滿樹的路直走，大概5分鍾，就會看見東門，走出去。出了東門一路向西，會看到一條比較爛的街，拐進去，遇彎左拐，三個彎後你會看到一座低矮的房子，不要看不起它，我兒子發家靠的就是裏面的寶藏。進去以後，裏面有個瞎了一隻眼的老頭，他會盯着你看，不要緊張，你隻要對他說‘老闆，一注雙色球，機選’就可以了。”
“……”林舟差點沒倒地上去，“奶奶，你說的寶藏，就是買彩票啊！”
“哈哈哈，小夥子，想什麽呢，天上哪有掉餡餅的事，我這是和你開玩笑呢。”老太太整個身軀已經變得完全透明，消失不見。
老太太也夠可以的，臨消失前不說“遺言”，而是選擇調侃下自己，在笑聲中離開。
這心态值得佩服。
“鬼如果不走進那扇黑門，去它們該去的地，也是無法在人的世界長存的。”看着老太太消失的地方，林舟若有所思。
林舟沒有對白衣老人說老太太消失這個事實，而是欺騙他說老太太執念已了，投胎轉世去了。
白衣老人已經多年不紮紙人，可林舟幫他和死去的老伴勾通，他便再破一次例，爲林舟紮一次。
白衣老人隻是把新娘紮出來，婚紗還需要另買，林舟去了婚紗店。
“先生您好，請問買婚紗嗎？”漂亮的導購小姐臉上挂着甜甜的笑。
“對。”林舟道。
“不知道先生想買什麽樣的婚紗呢？”
“最便宜的，”林舟道，”最好是有瑕疵的次品，或者不小心被誰灑了咖啡弄髒了賣不出去的，給我拿一件。總之你記住，什麽款式不重要，做工面料更無所謂，我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便宜，喪心病狂那種便宜。”
“……”導購無語，結婚這可是大事，一般都不會在這上面摳門，她幹這一行這麽久，還是第一見到這樣買婚紗的。
不看婚紗隻看價格爲了便宜連次品都不在乎，啧啧，看這年輕人長的不錯衣品也可以，本以爲是浪漫的歐巴，沒想到摳門成這樣。
“先生，我覺得您最好還是把您未婚妻帶過來，讓她選擇，畢竟是她穿。”導購建議道。
“算了吧，别再吓着你們。”林舟微笑道。
“……”有這麽說自己未婚妻的嗎！哪個女孩真是瞎了眼才跟了這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