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對策前,已經派四大鬼差帶領無數陰兵出征,一點點将妄想逃離鬼城去往人間酆都的鬼魂抓了回來。
可這整個鬼城裏的鬼魂不是一個酆都城能夠容得下的,還有着不少機靈的鬼魂逃脫到了各地躲藏,哪怕已四大鬼差的實力,也無法成功追到全國各地。
樓叔與幽憐也是在那個時候與四大鬼差初次碰面,身爲當地道觀護法的他們,發生這種事,也有一份責任,自然也要幫手将那些個鬼魂們抓捕回來。
在抓捕的過程中,地府特地下令,不允許任何有對于鬼魂壽命受影響的手段發生。
所以就代表着,樓叔不能用任何有殺傷性的手段對待鬼魂,這樣一來,就更加拖慢執行的速度了。
而到最後,地府請動了十殿轉輪王參戰,才順利結束了此事,具體細節不用多講,唯一值得注意的隻有渺渺幾件事。
一,轉輪王塵心未平,一舉動了情心,看上了幽憐,想将其帶入地府。
二,樓叔背了鍋,無論地府還是人間愚民通通認爲是其失職,才導緻生了這次禍端。
族裏捱不住民衆壓力,隻好将樓叔從酆都派遣到邊關坐鎮,并與幽憐自此分别,再無相見之時。
而那時族裏派來的兩位道長隻是草草與當地道觀交待了一番,丢下了一些法子,讓其與當地佛廟一同摧毀所有的入口,處理這個爛攤子,盡快打斷與陰間的通連,便帶着樓叔回去複命。
幽憐被轉輪王苦苦糾纏,但沒有告訴樓叔,因他性子剛強,怕其生氣怒發大火與第十殿閻王相作鬥争,也怕轉輪王用其手段暗地裏對樓叔下手,兩種可能都對樓叔不利,在擺平了事端之後,幽憐心性堅毅,認樓叔乃是她一生摯愛,自然不會從了轉輪王,便待得樓叔走後,與其道别,從此走上了逃亡之路,也不敢與樓叔見面。
後來樓叔在邊關遇上了強大無比的妖怪,爲了拼死守住邊關,樓叔自然以命抵命,與那妖怪同歸于盡了,屍首歸于塵土,踏入了陰間轉世投胎之路。
遠在另一個方向的幽憐并不知道此事,直到有一天,樓叔家族裏宣告天下,樓叔因義而死的事實時,她崩潰大哭,一心尋死,自我了斷,隻爲在死前見樓叔一面,了了這段未盡之緣。
可幽憐沒有想到的是,哪怕過了那麽長的時間,地府裏早就上任的第十殿閻王——轉輪王早就預料到了這一事,待得幽憐性命一結,魂魄去往陰間之時,便先行一步派人将其接到了陰司殿。
原本心想終于能夠見夫君一面的幽憐,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來到了輪轉王的殿裏,哪兒也見不到樓叔的影子,更加心痛難忍,流下了血淚。
轉輪王見其這般痛苦,便與幽憐開出了條件告知她,若是想見樓叔的話,隻要答應在地府裏司職陰司,守住念悲石,并永世不可投胎,才能夠放其與樓叔相見。
幽憐知曉自己面對的是十殿閻王中的一位,即使其排最後一位,在地府的分量也是不容小觑的,除此之外,别無辦法,隻好乖乖從令,順着輪轉王的意。
不過幽憐腦子靈活,在面對閻王的時候也沒有失态,甚至提出了唯一的一個條件:讓樓叔也當個陰司。
輪轉王雖說對她有不小的情意,但對于這條件還是吃了一些醋,但又不想幽憐對自己做出反抗,隻好草草答應,給樓叔安排了個看守牲畜的“往生洞”職位。
初次來到陰間的樓叔還沒弄明白什麽情況,便被突如其來的陰兵扛在了身上,帶到了往生洞洞裏,爲其套上了官服,給予其一個陰司令,當了個陰間的小官。
而幽憐知曉這一切之後,感謝了轉輪王,便馬不停蹄的來到往生洞,苦苦哀求,想見樓叔一面。
哪知得來的結果卻是,樓叔連頭也沒露過,隻是通過傳音告訴她,讓她回去吧。
幽憐心中無比思念樓叔,哪裏會肯就此回頭,整整在外面等了數十天之久,樓叔也沒有出來過一步,最終,幽憐心灰意冷,在樓叔的洞前丢下了“若是愛我,便來尋我,否則情斷,愛無”這句話後,就回到了地府,回到了念悲石前,一心司職。
又是數十年,幽憐苦苦等了如此之久,樓叔才傳來了一道訊息,并告知她,他想見她。
幽憐欣喜的同時,也對這許久未見的夫君有了些陌生的感覺,雖說早就對他放下了芥蒂。
幽憐迫不及待的來到往生洞前,見到樓叔還是那番青澀模樣的站在洞口前,手裏捧着一道廣袖雙絲绫鸾衣,衣上放着一塊兒玉镯,一支銀簪。
樓叔将衣物遞給了她,并追問責怪她,爲何生前從未想過來到邊關見樓叔一面,哪怕一面也好,樓叔也不會選擇與那妖怪以命抵命。
“管它什麽邊關,我心裏有愛人,我隻想見你一面,可到絕望前的最後一秒,我連你的樣子都想不起來了,就隻好心如死水,以身取義了罷”
幽憐有苦言不出,但聽得樓叔這般埋怨,心中萬般愧疚,也沒有告訴樓叔是爲了保護性命才不肯見他,其實心裏早就思念出了繭。
她沒有告訴他原因,他也沒有再想責怪她,隻是互相擁着,又好像回到了結親的那時,重歸于好,在陰間裏開始了這段未盡之情。
……
幽憐與樓叔的事隻是個獨立于那件事後的插曲,她不自覺就與我們講到了這些,我沒有打斷,許長天也是滿臉崇敬的聽着,這時他才知道,原來站在自己身前的,正是他的祖師奶。
“若是當時我不顧險境,跑到邊關與夫君共度餘生”幽憐哀歎着,“是否結局就不會那麽不盡人意了呢……”
“樓叔常與我說,因果自有天定,太過于追求‘如果當時’的話,就沒有那種涅槃重生的感覺了”我笑了笑,安慰了她,“也許這就是注定了的東西呢?”
幽憐怔了一下,她眼神裏透露着不解,看了我許久,才不耐的擺了擺手,說道:“也罷,也罷,就依他一回好了”
我又笑了起來,許長天也跟着哈哈了幾聲,暫時從當下的愁事裏脫離了出來。
可讓我們沒有想到的是,接下來等着我們的,卻是無盡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