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是白無常謝必安,八爺即範無救。
“哦?”白無常悠哉的走到前面,拍了拍樓叔的肩膀,說道,“官職不大,壽命不長,倒是挺重情義”
樓叔陪着笑臉點了點頭,說道:“多謝七爺賞識”
見樓叔這樣,我似乎也明白了其中的一點兒道理,腦子裏浮現出了很久以前了解過關于他們的故事。
黑白無常生前是一對結義兄弟,一生情深,互相稱兄道弟,情同手足。
有一天兩人出門砍柴,天氣十分不明朗,烏雲大起,是要下暴雨的前兆,可這路都走了一半,也不好都回去,七爺便提議說要獨自回去拿傘出來,避免淋雨受涼,留下了八爺一人在橋下避雨。
豈料七爺走後,傾盆大雨猛然落下,河水忽的暴漲,躲在橋下的八爺爲了聽從七爺之言在此地等他而不願失約,不肯離去,結果因身材矮小被河水淹死,命喪黃泉。
七爺趕來後,不見八爺,望着那暴漲起來的河水,心知肚明,悔恨不已,痛不欲生,一氣之下吊死在了橋邊,也就有了後來的長舌。
之後到了陰間,十殿閻王見兩人情深義重,便命他們在陰間就職,賜予一身陰術,捉拿人間地府不法之徒。
而如今樓叔替我們擋下危險,多半是想利用七爺的情義之情,保下我們。
但,事實總是那麽的不如人意。
謝必安那搭在樓叔肩上的手,猛地往其脖子上一捏,同時手臂用力,又往上一提。
隻見一縷透明的靈從樓叔的頭頂上飄了出來,被白無常捏在了手掌裏,而處在下面的樓叔半個身子都透明了起來,似乎要從這片地域消散而去。
白無常見狀,沒有停下的意思,手臂再次用了用力,樓叔的靈又被拉扯出了一絲。
在其身後的範無救見到這一幕,毫不顧忌的狂笑了起來,還邊笑邊道:“哥哥真是深明大義啊!”
我見樓叔的臉已經扭曲成了無法辨認的形狀,心中疼痛難當,猛地站起身子,對着白無常怒吼道:“有本事沖我來,不要傷害樓叔”
“哦?”白無常忽的轉頭看着我,臉上興奮了起來,手掌一松,樓叔的靈便歸體,恢複了原形。
白無常見我膽子頗大,走過來摸着我的下巴,什麽話也沒說。
我見他一副和藹可親還吊着長舌的樣子,實在難以接受,便直接道:“你你你你離我遠點”
“敢這麽和我說話的人,你是第二個”白無常臉色一變,陰郁了起來,我感覺到周身變得極冷無比。
“第……第一個是誰啊……”我咽下口水,假裝鎮定的問道。
他聞言,煞白的臉色忽然湊在了我的臉前,距離僅僅幾公分之遙。
“你……”他微張口,舌頭卷在了我的脖子上,“想死嗎”
我打了個顫,搖起了頭,不敢再做出一點兒的反應。
他露出蒼白的牙齒冷嗖嗖笑了一下,将身子與舌頭拉開了距離,同時對身後的黑無常冷聲道:“中元節剛好卻祭品給閻王,就将他們抓起來送過去吧”
黑無常聞言,點了點頭,輕吼一聲,扯動腳下的鎖魂鏈,瞬息之間便将我與土匪綁了起來,拖到了身邊。
被鎖魂鏈綁起來的我,頓時感覺到渾身無力,仿佛連精神都被剝奪了一般,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去。
“至于你”白無常指着樓叔,“犯了大罪,這個位置想來你也坐不下去了,不如給本爺滾去轉生投胎吧!”
說罷,他大手一揮,欲想再次抓住樓叔的身子,将其束縛起來。
但當他那蒼白的手剛一觸碰到樓叔的時候,竟被一道突起的金光遮擋,甚至令其如觸電般收回了手。
我一驚,趕忙看向樓叔,發覺他不知何時低下了頭。
我見不到樓叔的臉色,但從他身邊不斷憑空漂浮而出的符咒來看——事情,似乎更加發酵了。
“反抗?”白無常瞪大雙眼,顯得瘋狂無比,他一個轉身,化爲一條巨大無比的蟒蛇纏上了樓叔。
樓叔周身的符咒仿佛受了刺激,他猛地一個擡頭,雙眸被金光覆蓋,朝天大吼一聲:“壯!”
同時雙臂朝兩邊撐開,神奇般的将白無常化成的蟒蛇彈開了數十米之遠,頗有一番勝者爲王的味道,看的我熱血沸騰。
樓叔這是要直接與鬼差開幹的節奏,隻是不知道有沒有機會成功。
白無常被彈開,蒙了一下,身形幻化了回來,見樓叔那般霸氣模樣,不但沒有害怕,反倒狂笑了起來。
“很久……很久……沒人敢這麽挑釁了”白無常大笑不停,甚至帶動了身後的黑無常一同笑了起來。
“老黑……哈哈哈哈哈……你說”白無常漸漸停了下來,“他,是不是找死?”
“嘻嘻嘻嘻哼哼哼哼……”範無救笑的臉都變了形,“是……是啊”
說罷,他倆的臉色同時變化,連同身子消失在了原地。
“死!”
原本寂靜的地面瞬間起了軒然大波,我隻能看見樓叔的周身有着兩道黑白相間的人影不斷對他發起攻擊,而他的身體不斷塌陷,又不斷撐起。
終于,樓叔忍不住了,雙腳往地上一踹,整個身子騰空,帶着黑白無常不斷偏移,消失在了我的視野之中。
由于我與土匪被鎖魂鏈捆住,無法做出幫助,隻好眼睜睜的看着樓叔消失。
“現在怎麽搞?”土匪望着我,無力的問道。
“隻好聽天由命了,如果樓叔能夠勝一籌,可能會有出去的機會吧”我安慰了一番他,也順便安慰了自己。
黑白無常是四大鬼差,跟着閻王做事的,我雖不知道樓叔的本事,但多半無法成功鬥過。
奇迹總在逆境之中顯赫而出,我不奢望樓叔能夠救我們,隻希望他能夠保全性命,不爲我而死,這是對我來說最好的選擇了。
人總喜歡舍身取義,即便你不明白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