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閻行等人看着高順不由的爲高順捏了一把冷汗,此番呂布叛出京師,衆人相信楚毅肯定非常的生氣,他們先前甚至都不敢擡頭去看楚毅,生怕會成爲楚毅發洩怒火的對象。
可是現在高順可倒好,竟然敢向着楚毅爲呂布求情,還真的是不怕惹得楚毅怒火狂飙啊。
不過爲高順擔心的同時,幾人也暗暗感歎,高順果然是那種義氣深重之輩,如果說不是高順看重同呂布之間的情誼的話,他又怎麽可能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爲呂布求情,畢竟高順也不是傻子,不可能意識不到這會兒楚毅肯定是滿腔的怒火,誰在這個時候跳出來,搞不好就會成爲楚毅發洩怒火的對象。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楚毅隻是看着高順,伸手一拂令高順不由自主的起身,隻聽得楚毅向着高順道“高順,你當真要前去見呂布不成?”
高順深吸一口氣,狠狠的點了點頭道:“末将願意前去一試。
楚毅頓時神色一變,沉聲喝道:“來人,給我将高深拖下去,杖責八十,若然再敢爲呂布求情者,定斬不饒。”
衆人不由的松了一口氣,雖然說楚毅杖責了高順,但是并沒有要遷怒于高順的意思。
就在高順想要開口的時候,黃忠一步踏出,上前一把扶住高順沖着楚毅道:“侯爺,這杖責就由末将親自監察吧。”
楚毅一副生氣的模樣擺了擺手,示意一衆人退下。
很快高順因爲向楚毅爲呂布求情被楚毅杖責八十的消息便傳開來。
不少士卒對于高順自然是無比的欽佩,畢竟像高順這般能夠不顧自身安危,爲自己的好友求情的可是不多見。
高順的大帳之中,被杖責了的高順這會兒正在自己的親兵的服侍下上藥,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營帳當中,原本正爲高順上藥的那名親兵則是身子一軟倒在了床榻邊上。
高順神色一變,幾乎是本能的一個翻身,準備抓起兵器出手的瞬間看到出現在營帳當中的那一道身影的時候,高順順勢向着對方拜下道:“高順拜見侯爺,不知侯爺駕臨,有失遠迎,還請侯爺多多見諒。”
楚毅上前,看了高順背部那血肉模糊一片的傷痕,顯然這杖責對于高順來說,雖然算不得重傷,卻也可以說是皮肉傷了。
“有沒有怪我太過不近人情!”
高順連忙道:“末将不敢。”
楚毅将一瓶療傷的靈藥遞給高順道:“此乃大内秘制的靈藥,對于皮肉之傷有着極佳的療效。”
高順一副惶恐的模樣将靈藥收下,看着楚毅道:“侯爺,屬下敢保證,奉先肯定是受了小人蠱惑……”
不得不說高順當真是膽大至極,先前楚毅剛說過再有人敢爲呂布求情者,定斬不饒,可是其身上的傷還在呢,這又想着爲呂布求情。
不過楚毅隻是擺了擺手道:“你不必說了,奉先此番離京不過是奉了楚某之命罷了。”
楚毅這話一出口,高順頓時一臉的愕然之色,難以置信的看着楚毅,顯然是被楚毅所透露出來的消息給鎮住了。
他一直以爲呂布是真的背叛了楚毅,可是現在聽楚毅的意思,似乎呂布的所作所爲并沒有他所想象的那麽簡單。
想到了一種可能,高順帶着幾分期冀看向楚毅道:“侯爺的意思是說,奉先他是奉了侯爺之命離京的?”
楚毅微微一笑道:“你都能夠看透奉先的性情,難道楚某還能看不透嗎?此番奉先離京不過是楚毅事先埋下的暗棋罷了,當然,此番離京,他呂布是否會按照楚某謀劃去做,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選擇了。”
高順此時算是明白過來,原來呂布能夠叛出京城,這背後是有着楚毅的默許,但是就如楚毅所說的那般,一旦離開了京師,沒有楚毅從旁約束的話,呂布是否還能夠記得楚毅的吩咐,那就要看呂布自己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了。
如果說呂布假戲真做的話,那麽他便真的是反叛了,如果說呂布不忘楚毅的安排的話,那麽他所謂的叛逃,自然有大白天下的那一日。
可是想明白這些之後,高順卻是生出幾分憂慮來,就如楚毅所說的那般,他同呂布相處日久,自然了解呂布的性子,就是他也不敢保證呂布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想到這點,高順當即向着楚毅拜下道:“侯爺,謀将懇請侯爺允許末将前去相助奉先。”
楚毅饒有興趣的看着高順,而高順則是一臉坦然的同楚毅對視。
楚毅伸手在高順的肩膀之上拍了拍,微微一歎道:“他呂奉先有你這般的摯友,當真是其福分啊。”
對于高順的心思,楚毅自然是明白,顯然高順是想要前去勸說呂布,不願意呂布誤入歧途。
高順眼見楚毅沉吟,無比誠懇的叩拜道:“還請侯爺允準!”
楚毅點了點頭道:“罷了,既然如此,便如你所願,隻願奉先他不要讓我失望啊!”
高順聞言大喜,恭敬的向着楚毅拜了拜道:“末将保證,一定會規勸奉先,不令其作出糊塗事來。”
距離京師數十裏外的山谷當中,上萬飛熊軍軍陣森嚴,戒備重重,正是西涼軍是先鋒所在。
一隊快馬急奔而來,百餘人卻是給人一種千軍萬馬的感覺,爲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李肅、呂布等人。
遠遠的看着那駐紮在山谷當中的大軍,李肅眼睛一亮,帶着幾分興奮之色向着呂布道:“奉先,前面便是董刺史大軍駐紮之地。若然董刺史得知奉先前來相投的話,定然會親自相迎。”
正說話之間,就見前方的軍營當中,一隊人馬縱馬而來,爲首一人身體魁梧,騎在馬上就像是一座肉山一般,不是被朝廷敕封爲并州刺史的董卓又是何人。
董卓接到了李肅的傳訊,得知李肅當真是策反了呂布,甚至還劫了當今陳留王離京,自然是大爲欣喜,當即便帶上李儒、郭汜等人前來。
遠遠的董卓便看到騎在赤兔馬之上,英姿勃發的呂布,不得不說呂布的賣相極佳,隻看一眼,董卓便是心生喜愛之情,哈哈大笑道:“我就說今日爲何有喜鵲鳴叫不休,原來是有猛将前來相投,吾得奉先,如魚得水……”
董卓翻身下馬,一臉歡喜之色的大步向着呂布等人迎了上來。
而呂布同樣也是翻身下馬,看到董卓迎上來,沖着董卓躬身一禮道:“呂布拜見董刺史。”
董卓一把将呂布攙扶起來,上下打量着呂布,臉上的歡喜之色幾乎是溢于言表,甚至拉着呂布的手臂向着邊上郭汜、李儒幾人贊歎道:“像啊,真是像啊。”
呂布一臉不解的道:“刺史此言何意?”
董卓眼中流露出晶瑩之色道:“我兒若非早夭的話,如今怕是也有奉先這般大的年紀了,看到奉先這般英武不凡,董某便不由自主的想到我那短命的孩兒……”
呂布不由得爲之訝然,而這會兒李肅眼睛一亮,看了看呂布,再看看正盯着呂布一臉喜色的董卓不禁道:“若是刺史大人将奉先收爲義子的話,豈不美哉!”
呂布呆了呆,而董卓則是忍不住擊掌贊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殷切的拉着呂布的手道:“董某不知可有這般榮幸否!”
正處在一臉懵逼狀态的呂布被李肅推了一般這才回神過來,就聽得李肅向着呂布道:“奉先,還猶豫什麽,董大人貴爲刺史,統帥數萬精銳大軍,就算是大将軍都要給董大人幾分薄面,可謂是位高權重,能夠拜爲義父,這是何等的榮耀啊。”
呂布臉上滿是猶豫之色,顯然是沒有想到他前來相投,竟然還有這種事情等着他,畢竟呂布因爲早早被楚毅召入京師,并沒有入了丁原麾下,拜丁原爲義父,對于拜董卓爲義父,潛意識裏自然是有些抵觸。
董卓眯着眼睛,看到呂布那一副猶豫的模樣,當即便是一歎,一臉失望之色道:“看來董某是沒有這般的福分了,罷了,罷了……”
這會兒跟在董卓身後的一衆西涼軍将領則是一個個的用一種不善的目光看着呂布,那目光恨不得将呂布給撕了。
這會兒李肅一把拉着呂布道:“刺史大人,奉先他心中其實是非常願意的,隻是一時之間太過驚喜有些反應不過來罷了。”
呂布不禁瞪了李肅一眼,可是李肅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而董卓則是猛然擡頭,一臉驚喜的看着呂布道:“奉先,可是如此嗎?”
呂布咬了咬牙,沖着董卓拜了拜道:“此乃呂布之福也,固所願不敢請爾!”
董卓聞言哈哈大笑,一把拉着呂布的手向着身後一衆人道:“衆将士爲證,自今日起,奉先便爲董某之義子。”
說着董卓一臉感歎道:“我兒奉先,又豈能埋沒于閹宦之手,他日斬閹宦,除奸佞,定然名動天下。”
李肅這會兒沖着董卓拜下道:“刺史大人,此番歸來,我們還有一份大禮獻上。”
雖然說李肅先前傳訊的時候已經提及陳留王之事,可是當陳留王劉協被帶上來的時候,董卓仍然是禁不住露出幾分驚喜之色。
這位雖然說隻是一位王爺,這大漢天下,劉氏王侯實在是太多了,但是劉協身份卻是極爲特殊,他是天子親弟,甚至差點就被先帝立爲太子,身份可謂尊貴。
當陳留王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時候,董卓神色一正向着劉協拜下道:“臣董卓拜見陳留王。”
劉協雖然說有些畏懼,但是卻沒有慌亂,看着董卓等人,正了正身姿,禮數十足的道:“董刺史不必拘禮。”
不過看向呂布、李肅等人的時候,劉協眼中依然帶着幾分畏懼之色,畢竟她被呂布、李肅幾人擄來,這一路之上心中自是惶惶難安。
大營之中,董卓特意命令擺下宴席,一者爲陳留王劉協接風洗塵,一者慶祝他喜收義子。
歡宴之間,衆人推杯換盞,酒意甚濃,就見一名傳令兵進入大帳之中,湊到李儒身邊一陣低語。
李儒露出幾分訝異之色,起身行至董卓身旁,将消息告知董卓,董卓聞言一愣,低聲吩咐李儒一番。
李儒起身離去,雖然說大帳之中不少人注意到李儒起身離去,不過大家倒也沒有放在心上隻當是軍中有什麽事情需要李儒前去處理。
李儒離了營帳,很快便見到了來人,赫然是緊随呂布等人離京的袁紹、顔良、文醜幾人。
雖然說李儒并不認識袁紹,可是袁紹持有自身信物,再加上儀表堂堂以及身旁顔良、文醜這兩員虎将,隻是交談了幾句,李儒便肯定對方并非是有人假冒。
畢竟以袁氏的影響力,還真的沒有幾個人敢假冒袁紹,就算是有人假冒,能夠尋到這麽兩尊絕世猛将,恐怕也沒有什麽興趣來假冒袁紹了。
袁紹向着李儒道:“吾有天大的消息要面見董刺史,還請主簿代爲通傳。”
李儒捋着胡須道:“此刻刺史大人正在席間,慶祝喜收義子呂布……”
“什麽?”
一旁的文醜聞言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一臉的呆滞道:“義子呂布,呂布他竟然認了董卓爲父?”
文醜直呼董卓之名,李儒不禁露出不虞之色,而袁紹同樣震驚,不過承受能力卻是比文醜強出太多,回神過來沖着文醜喝道:“文醜,安敢直呼董刺史之名,如此無禮,還不快向主簿賠禮。”
文醜仍然是一副懵逼的模樣,顯然是被呂布認董卓做父的消息給刺激的不輕,但是卻在袁紹的吩咐下向着李儒道歉。
李儒看了袁紹幾人一眼道:“幾位且随我來,待宴席散去,刺史大人去了酒意,定然召見幾位。”
跟在李儒身旁,袁紹聞言皺了皺眉頭道:“主簿大人,事關重大,涉及大将軍,袁某需要立刻見到董刺史,還請主簿大人速速請董刺史前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