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乾長吸一口氣看着慕容複道:“公子,如今之際,我們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反了他趙家王朝!”
朝廷已經将慕容家定爲反賊,如今就連大軍都出動了,就算是慕容家想要繼續做什麽良順之家也是沒什麽希望了,反了的話還有那麽點希望,如果說不反,難道還要束手就擒不成?
本身公冶乾等人就是慕容家的家臣,一心向着光複大燕王朝,所以說對于大宋根本就沒有什麽敬畏和歸屬感,反了大宋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麽好猶豫的。
當然了,如果說能夠不反的話,他們還是會選擇不去造反的,畢竟眼下造反的條件根本就不夠,他們慕容家雖然說爲造反做了太多的準備,但是許多方面并沒有準備好,倉促之間造反的話,失敗的可能性太大,這也是慕容家一直在江南發展的緣故。
慕容複的情緒漸漸的平複了下來,眼中滿是怨毒之色道:“家父被官軍生生逼死,鄧大哥更是慘死于官軍之手,我們慕容家與大宋勢不兩立!”
“勢不兩立!”
“勢不兩立!”
公冶乾、包不同等人齊聲高呼。
慕容家不愧是在江南之地紮根上百年,百年時間爲了造反做出了種種的努力,如今在慕容家狼煙召集之下,太湖之中幾支頗有名氣的水賊彙聚而來,不用說這些水賊便是慕容家暗中所養的人馬,不過是化作水賊罷了。
一支兩支水賊并不起眼,可是如果是多支水賊聚集在一起的話,那人數可就多了去了。
慕容家四大莊下面足足有上千之多的人馬,而這幾支水賊加起來也有近千人之多,再加上慕容家的燕子塢當中所養的人馬,不過是大半個時辰的時間,竟然讓慕容複湊出了一支兩千人左右的人馬來。
這兩千人論及紀律什麽的,或許比不過正規的官軍,但是論及悍勇的話,那就不是大宋地方上的廂軍之流可比。
大宋禁軍上百萬之多,可是駐紮在地方上的禁軍卻是少之又少,在地方上更多的都是一些戰鬥力低下的廂軍。
做爲江南姑蘇之地,朝廷還是相當重視的,所以在姑蘇有這麽一支禁軍士卒,相比廂軍來,戰鬥力還算可以,否則的話也不可能将鄧百川手下的數百精銳家丁給圍殺了。
數十艘大小船隻之上站立着一名名的精壯的漢子,這些人被慕容家養了那麽多年,但是慕容複等人也沒有直接告訴這些人他們反了。
至于說接下裏官軍圍剿,慕容複卻是毫不擔心,一旦交手,身上有了反賊的名頭,這些人就算是想要回頭也是來不及了。
隻要不是大敗導緻全員崩潰的話,慕容複還是有幾分把握能夠憑借這些手下将來犯之官軍給擊潰的。
畢竟在慕容複看來,區區上千官軍而已,想要憑借着這上千官軍便要拿下有着兩千多人防守的燕子塢,這根本就是妄想。
很快湖面之上就見一艘艘的船隻靠近,一面面的旗幟迎風招展,爲首的一艘大船之上,懸挂着一具屍體,赫然是鄧百川的屍體。
鄧百川做爲慕容家四大家臣之首,在江南之地可是頗有名氣的,尤其是在慕容家這些手下當中,這些人對于鄧百川的印象太深了,甚至比之對慕容複的印象都要深。
畢竟慕容複做爲慕容家之主,不可能真的同那些人打做一團,但是做爲慕容家的家臣,尤其是四大家臣之首的鄧百川卻是同這些人極爲熟悉。
待到大船接近的時候,雖然相隔數十丈,卻也能夠看得清楚鄧百川的屍體來。
不少人看到鄧百川的屍體的時候不由的神色爲之一變,哪怕是有一定的心理準備,可是當真的看到鄧百川的屍體的時候,公治乾、包不同、風波惡三人則是齊齊神色爲之一變。
哪怕是慕容複先前說過鄧百川主動留下來阻擊官軍,可是在沒有見到鄧百川的屍體之前,公治乾他們是不願意相信鄧百川已經被官軍所擊殺的事情的。
如今親眼看到了鄧百川的屍體,公治乾幾人虎目一紅,忍不住流下淚來。
數十年的兄弟情分又豈是作假,不久之前他們還在一起飲酒,結果再次相見已經是陰陽相隔,這如何不讓人爲之傷感。
尤其是這會兒鄧百川的屍體還被懸挂在官軍船頭桅杆之上,當即便讓公治乾幾人眼睛爲之通紅。
“可惡,還我兄弟命來!”
一聲斷喝,就見公治乾身形一躍,踏波而行,直奔着那船頭之上的鄧百川的屍體而來。
船頭之上,楊志眼中閃爍着興奮之色,眼看着公治乾踏波而來,當進入到弓弩的範圍當中的時候,楊志猛地一揮手沉聲喝道:“給我射!”
幾乎是一瞬間,就見十幾支強弩陡然之間激射而出,那強弩可是船上所裝的強弩,一箭下去甚至可以将一艘小船給洞穿,絕非是肉身所能夠硬抗。
十幾支強弩所射出的箭矢鎖定了公治乾,公治乾心中生出無限的警兆,眼看着那電射而來的箭矢不由的神色爲之大變。
“不好,公治二哥危矣!”
風波惡不由的驚呼一聲,下意識的就想前去搭救公治乾,可是一旁的包不同一把将風波惡給抓住,咬牙道:“不可,萬萬不可出去啊!”
就在這個時候,躲開了兩支箭矢的公治乾卻是難以避開其他幾隻箭矢,頓時三支箭矢沒入了公治乾的體内,哪怕是公治乾一身修爲在身,仍然是承受不住來自于床弩的強大破壞力,幾乎是瞬間,公治乾的身體便被撕碎了。
血腥而又可怖的場面看在包不同、風波惡等人的眼中,卻是令衆人爲之沉沒。
前一刻公治乾尚且還活蹦亂跳呢,結果下一刻,一個大活人就被床弩給直接射爆了。
那可是一位大活人啊,就這麽的丢了性命,眼看着這一幕上演的慕容複、包不同、風波惡等人顯然是被鎮住了。
他們之中,也就是慕容複可以壓公治乾一頭,但是他也不敢去硬悍床弩所射出的箭矢。
反應過來,慕容複一聲低吼道:“給我射,射死他們,爲鄧大哥、公治二哥報仇!”
慕容複沒有提慕容博,顯然是意識到慕容複詐死多年,除了如公治乾、包不同、風波惡這般的家臣對慕容博還有感情,至于說其他人,比如他們所養的那些家丁死士之類的,他們對于慕容博可是沒有什麽感情和印象。
慕容複直接喊着爲鄧百川、公治乾報仇雪恨,的确是能夠鼓起這些人的士氣來。
頓時就見漫天箭雨向着前方那一艘大船覆蓋了下去,慕容家竟然能夠搞出這麽多的箭矢出來,可見準備造反絕對不是一日兩日,否則的話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如此之多的箭矢出來。
以大宋官場的腐敗程度,慕容家隻要可花錢,說實話還真的能夠不費吹灰之力的便得到一大批軍械,這些軍械的嶄新程度甚至比之軍中士卒所使用的還要新上幾分。
上百隻弓箭齊發,聲勢雖然說無法同上萬之多的弓箭齊射來的壯觀,可是殺傷力卻是絲毫不差。
奪,奪,奪!
一支支的箭矢插在了船上,而立于船頭的楊志則是不閃不避,舞動手中寶刀,就聽得叮叮當當的響聲,一支支箭矢被其劈落,當真是滴水不漏,無有一支箭矢能夠近身。。
注意到這點的慕容複不禁沖着身旁一名水賊頭目道:“将弓箭給我!”
慕容複彎弓搭箭,直接鎖定了楊志,就聽得咻咻聲響起,足足三支箭矢一前一後射出。
三支箭矢齊出,直奔着楊志而來。
楊志眼睛一眯,他可以說一直都在注意着慕容複的一舉一動,慕容複彎弓搭箭的時候楊志便已經注意到慕容複所針對的目标便是他,所以第一時間便做出了防備。
有所防備和沒有防備結果是明顯不同的,就見楊志飛身而起,避過第一支箭矢,然後随手向着第二支箭矢劈了下去,伸手向着最後一支箭矢一抓然後随手一甩,頓時就見那一支箭矢沒入到一名悍勇的獨眼水賊的體内。
“慕容複,可敢與我一戰!”
兩軍陣前,楊志高呼一聲,自然是引得了一衆人的注意。
不少人向着慕容複看了過去,這會兒包不同哈哈大笑,笑聲之中帶着幾分悲憤上前一步道:“閣下莫非是欺我燕子塢無人乎,就讓包某來領教一下閣下的高招吧!”
說話之間,包不同大步走出,身形一縱,直奔着大船而來。
包不同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官軍船上的箭矢上面,如果說官軍動用床弩的話,那麽他絕對會在第一時間選擇閃避并且躲入湖水之中。
有湖水做爲隔絕,無論是床弩還是箭矢,威力都會大大的減弱,甚至就連視線都會發生偏轉,雖然說運氣不好的一樣會被箭矢所傷,但是絕對比直面床弩要強的多。
不過這一次楊志卻是沒有下令以床弩對付包不同,像包不同、公冶乾這樣的江湖好手,第一次欺負對方沒有防備也就罷了,但是有了公治乾的先例在,再想借助床弩射殺對方,顯然是不大可能。
楊志也沒有想着能夠接二連三的射殺對方,倒不如放對方過來。
包不同身形落在船上,目光一掃,就見楊志站在最前面,而在其身後則是幾道身影。
尤其是其中一道身影竟然坐在一張椅子上面,在其身旁,兩道魁梧的身影就立在兩側。
似乎是注意到了包不同的目光,楚毅沖着包不同微微點了點頭。
或許慕容複的性格有着這樣或者那樣的缺陷,但是包不同、公冶乾、鄧百川幾人卻是性格爽直,爲人磊落的漢子,縱然所托非人,卻也能夠赢得江湖衆人的額稱贊。
如蕭峰那般的性格,都能夠對包不同認同,可見包不同、公治乾這些人并非是什麽惡人,真要說的話,也就是所托非人罷了。
當然楚毅并沒有因爲這些就要放過包不同等人的意思,除非是包不同他們立刻投降,否則的話,雙方就是生死大敵。
單單是一個公治乾、一個慕容博、再加上一個鄧百川便足足讓其漲了五十多萬的氣運,這讓楚毅頗爲期待,如果說鎮壓或者打殺了慕容複、包不同幾人,能夠漲多少的氣運。
楚毅倒不是想要通過這種殺戮的手段來獲得氣運,隻是順手而爲罷了,恰巧慕容複、包不同他們與其乃是敵對的雙方,那麽将之震殺以獲得氣運自然也就在情理當中。
以楚毅的性情,無冤無仇的情況下,楚毅絕對不會去将對方斬殺以獲得氣運。
楊志畢竟有傷在身,真的對上包不同的話,說實話,楊志未必是其對手。
當包不同落于船頭的時候,林沖大步上前,沖着楊志道:“楊兄弟,這人便交給林某吧!”
楊志看了看包不同,微微點了點頭,後退了一步,讓位于林沖道:“如此便交給林兄了!”
包不同眼睛一眯,實在是林沖氣宇不凡,尤其是那豹子頭的外貌特征,加上手中一杆長槍在手,怎麽看都像是一員猛将,包不同不由自主的便提高了警惕,心中隐隐的生出幾分忌憚。
“東廠檔頭,林沖!”
包不同微微一愣,拱手道:“好說,好說,慕容家家将,包不同!”
長槍一挑,林沖當即便是一槍直刺包不同。
再怎麽說林沖那也是周侗所調教出來的弟子,一身武道造詣比之包不同可是強出了一籌。
但是包不同貴在經驗豐富,慕容複那麽大的名頭,行走江湖自然是招惹出不少的是非,所以說身爲四大家将之一的包不同并不缺少與人交手的經驗。
隻是一交手,包不同便明白自己并非是林沖的對手,但是他也敏銳的察覺到林沖經驗不夠豐富的弱點,于是便憑借着自己豐富的經驗同林沖纏鬥。
林沖也不是傻子,但是他所缺少的正是這種交手經驗,因此并沒有急着爆發,而是将包不同當做了鍛煉自己的對手。
半盞茶的功夫過去,包不同依然是筋疲力盡,招式已經用盡,可是面對林沖的時候,壓力卻是越來越重。
不得不說林沖的資質當真不凡,否則的話也不可能會進入到周侗的視線被周侗收爲弟子。
哪怕是林沖沒有多少交手經驗,可是林沖與人交手的時候,進步的速度卻是非常之快,這一點同其交手的包不同感受最深,因爲面對林沖的時候,包不同的壓力越來越大,要不是林沖不想這麽快便将包不同斬殺的話,恐怕這會兒包不同已經喪命于林沖槍下了。
“包兄弟,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一道身影踏波而來,不是風波惡又是何人。
風波惡踏波而來,身形剛剛落在船頭,就聽得一聲長笑道:“閣下的對手是徐某!”
手持長槍踏步而出的不是别人,正是徐甯。
徐甯一直都沒有出手的機會,眼下林沖有包不同做爲對手,楊志有傷在身不宜再戰,徐甯忍不住主動請纓,攔下了風波惡。
眼看着包不同在林沖手中隻有招架之力,心中擔心包不同的風波惡不禁沖着攔路的徐甯喝道:“給我閃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