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這個位置讓我覺得非常不安,後面坐着至少三個活死人,這個位置相當于把自己的後背暴露給敵人。而前面又有老頭守着,副司機和司機不知道是否也站在他們一邊,小道士現在睡着了,我面對活死人戰鬥力幾乎爲零。
車子慢慢的駛離城市,沒有了城市的燈光,周圍隻剩下一片黑暗,就連夜景也沒得看了。
這下就很尴尬了。
如今全車唯一的光源就是那台電視,而電視前守着三個活死人,反正如今我們是甕中之鼈,到不如坐到他們身邊去,就算他們突然跳起來對付我我也能看到,有個心理準備。
想到這裏,我将小道士給我的護身符攥在手裏,直起身子向後排走去。
我做足了心裏準備,因此我站起來走動這麽大的動作,居然沒有人有反應這讓我有些小小的失望。
老頭沒有搭理我,那一路看風景的夫婦也沒有扭頭,就連我在那年輕女子身邊坐下時她都沒有轉過頭來看我一眼,視線仍是牢牢盯着電視。
濃郁的屍氣充斥着我的鼻腔,就像三胖三天沒洗的腳,确實能讓人提神,隻不過電視裏正在播放漫長的大型鄉村愛情電視連續劇卻讓人昏昏欲睡,可能是我見識短淺,我好多年沒看過這種催眠堪比微積分課的電視劇了。
當村頭翠花第3次拒絕狗蛋的瘋狂求愛,我已經依稀能看到馬克思在向我招手了。眼皮開始慢慢的粘合,我感覺有人在溫柔的撫摸着我腿,手勢中多少帶着些誘惑的成分,沒想到社會主義已經美好到這種程度了。緊接着那隻手慢慢往大腿根處劃去,卻停留在一個尴尬的位置不再有動作。眼看馬克思就要離我遠去,我連忙追趕着大喊:“不要丢下我,我要跟你一起建設社會主義!”
一喊出來,我就清醒了,意識回來後冷汗就下來了。坐在我身邊的隻有一個活死人,那她剛才的舉動很有可能是要我斷子絕孫啊。
我猛的睜眼一看,邊上的女子還是雙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電視,與之前不同的是她的一隻手有意無意的搭在我的大腿上。我連忙往邊上挪了挪,讓她的手自然下垂到椅子上。
現在的活死人,道德實在敗壞,殺人放火也就算了,傷害我兄弟算幾個意思。我不滿的瞪着她,挺漂亮的一妹子,讓人改造成了活死人,真是可惜,五官還有幾分李冰冰的神韻。
看了一會兒令我沒想到的事發生了,那姑娘落淚了,眼淚一滴一滴的沿着她毫無表情的臉落到衣服上。
我的心情突然有些複雜。
原本我對這些被改造的殺人機器隻有厭惡和恐懼,但現在的我,心卻被心疼給占據了,變成這個樣子,本來也不是他們的本意吧。
車子又開了一段路,停在了一個服務站。司機開了燈,轉過身來喊道:“要去洗手間的去一下,二十分鍾内回來。”說着自己便下了車。
這是個好機會,此時不跑更待何時。我假裝若無其事的站起來,路過小道士身邊時把半睡半醒的他攙起來,道:“啊?表弟,你要喝水?走走走,一塊去買點。”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便連拖帶拽的将他帶下了車,剛走出車門,前排時老頭突然扭過頭來道:“時間有點短,可别誤了車。”
我一時不知作何反應,隻得點了點頭,便攙着小道士走近便利店。沒想到一走進便利店小道士就能自己站穩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便拽着我找到店員:
“你這有後門嗎?”
店員愣了一下,但還是點點頭一指後面,我們立刻馬不停蹄的往後門跑去,跟在我們不遠處的那對中年夫婦見此情景便也緊跟着追了出來。
便利店後面是一座小山,如果運氣好的話我們應該可以甩掉他們。可奇怪的是無論我們往多麽偏僻的地方跑他們都可以找到我們的蹤迹。也不知跑了多久,我跟小道士精疲力竭的在一顆大樹下坐着,小道士兩手抓着他的頭發似乎很困惑道:
“奇怪了,他們爲什麽總能找到我們……”
說着他猛的一擡頭,伸手便将一張符咒貼到我腦門上。
“……”你是不是搞錯對象了。
小道士見我不解的樣子道:“死人香啊,他們就是靠這個找到你的。我這個符咒隻能擋住味道一段時間,我們趁機快跑。”說着便在前面帶起路來,我連忙跟在他後面,跑了好長一段路,直到力氣全無,後面沒有人再追來。
“你之前在裝睡啊?”
“廢話,那老頭有問題,後面的人都有問題,可以的話我不想裝睡我想裝死。”說着小道士跑到樹叢後停了下來。
“我們這樣跑下去不是辦法,我們還要想辦法去豫省呢。”
我看了看周圍,這是不知道什麽山某個角落,周圍沒有多少人爲的痕迹,爲了讓敵人放松警惕,我們沒有帶行李,因此身上沒有任何食物和水。如果不找到盡快找到其他下山的路,我們很有可能會因此遇難,如果原路返回,又怕有人守在山下。
我當即叫小道士掏掏口袋,看看我們都帶了什麽,如果我們有幸找到出路,身上的錢夠不夠吃飯和坐車。
然而小道士的口袋裏隻有他通常用的一些驅鬼降魔的道具和一點零錢。
感情這小崽子從一開始就算好了一路上就吃我的用我的了。
我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我記得三胖當時賠我的青瓷的三千塊錢我還留着,而且錢包裏應該還有幾張信用卡。
我掏出錢包,好在我的記憶并沒有出錯。除了錢包,還有幾張小道士給的符咒。另一個口袋裏是半盒沒有抽完的煙,一隻手機,還有一張紙,剛摸出來的時候還以爲也是一張符紙,在手機的幫助下,我看清了這張紙與符紙并不一樣,紙上隻有兩個字“救我”。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