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與方才的吻很不一樣。
初吻是含着情的,含着滿腔激昂,代表着君娴對許慕司濃烈的占有欲。
而此時此刻的吻,沒有了迅疾,沒有了猛烈,卻癡癡纏纏的要了命。
唇齒之間偶有混雜進的苦澀淚水,轉瞬間便會被甜味沖散。
許慕司的手雖仍舊覆蓋在君娴的雙眼上,也已然有了松動的架勢。
他的心第一次有了不一樣的感覺,明明被人看穿了,看透了,他應該感到驚慌失措,感到害怕才是。
可許慕司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那一聲,鑰匙對準鎖芯,插進鎖頭的聲音,他的心結被打開了。
誰又想天生就有病呢?
誰不想健健康康的過活呢?
父母的忽視與警告,同學的流言與目光。
許慕司将自己的心緊緊地封閉着,他也隻是别無選擇。
事情太多壓抑在心中,會把人憋壞的。
好在,他不需要再隐忍,也不會再孤單。
肩上的擔子仿佛也變輕了許多,因爲……他不再是一個人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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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舌勾着他的舌,描繪着山山水水,描繪着美好的未來。
許慕司居然有了想要繼續活下去的希望與沖動。
沒錯……曾經的他其實是想死的。
或許外人眼裏的許慕司擁有着人人羨慕的強悍背景與勢力。
但在許慕司的心中,這個世界是冷漠的,是無情的,更毫無樂趣可言。
不能夠愉快地玩耍,甚至連最基本的跑步都難以做到。
嚴重的時候,連走的步伐快一點,急一點,他都會兩眼發黑,心髒揪痛。
若是跟人走得太近的時候犯了病,那人便會被他連累到全家遠走他鄉。
試問,誰會喜歡這樣的人生?
正是這樣的日子,許慕司過了整整十八年。
還有半年他就是十九歲了,醫生說他活不過二十歲。
以前,許慕司想着死掉便是一種解脫,也挺好的。
現在,許慕司被君娴勾的七葷八素,吻的着了迷。
他隐約想起了兒時的一個願望,就是和喜歡的人去看遍大千世界。
因爲平時的許慕司是不能夠到處亂跑的,他隻能生活在父母指定的牢籠裏,動彈不得。
所以……他真的好想,好想和君娴一起,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哪怕隻是簡單的山尖觀日初,哪怕隻是簡單的海邊觀潮水。
許慕司也有了願望,也有了期待,也有了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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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許慕司的手終究是被君娴拿了下來,握在掌心,十指相扣。
她的吻,灼熱到令人貪戀,甜蜜到令人上瘾。
柔軟富有彈性的粉嫩唇瓣,順着嘴角緩緩向上移動着。
她将他的淚水,都一一舔舐幹淨。
哪怕味道并不美味,酸酸澀澀,可誰讓她喜歡呢。
她喜歡的人,無論變成什麽樣子,她都會将他一眼認出,并且依舊喜歡着,甚至是深愛。
聽着懷中人輕喘着氣息,君娴用眼角的餘光,看到他的耳朵紅紅的。
似乎是因爲情緒波動,亦或是太過敏感的關系。
許慕司的耳朵會時不時的抖上一下,可愛到勾着人想要犯罪。
怎麽能這麽可愛呢……
君娴内心不禁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