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恐怕沒有誰比許慕司更有感觸了。
自他很小的時候,就深谙一個道理,不能與任何人走的太近。
許慕司就仿佛是一個可移動的人形炸彈,說不準什麽時候就爆掉了。
爲了避免不傷害到其他人,他隻能将自己封閉起來。
這就間接導緻,基本上沒有過任何朋友的許慕司,并不懂得待人之道。
除非萬不得已,他不會回答任何人的問題和要求。
久而久之,頭上的帽子便被扣了一個又一個。
同學們說他冷漠無情,說他目中無人,甚至還有人說他狂妄自大。
可真實情況就是……許慕司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以及不能回應。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
初入帝都大學的時候,很多女同學會帶着香噴噴的情書,将許慕司攔截住,進行告白。
許慕司因在之前的學校多次拒絕無果後,學會了一個新技能。
那就是直接繞過去,假裝沒看見,簡稱爲無視。
或許這對于女孩子而言比較傷人甚至是惡劣,可許慕司卻覺得,總比被纏上後掙脫不開要強得多。
孤立獨行,做什麽事都是自己完成的,不接受任何人的靠近,哪怕是善意的。
許慕司的行爲有點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可是在心髒沒有成功替換之前,在身體徹底恢複健康之前,許慕司認爲自己,不配擁有朋友。
隻因,朋友都應該是真誠的,他卻做不到。
最初面對流言蜚語,外人的評價,許慕司無疑是怨的。
可随着年齡越長越大,他也漸漸看透了,理解了。
許慕司知道,是他沒有給外人了解自己的機會,怨不得任何人。
内心深處似無奈般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許慕司将身子放軟,躺在了樹蔭下的草地上。
他閉上眸子,将手中的書本輕輕攤開,蓋在面容上,擋住微風的撫摸,屬實疲憊的想要歇一歇。
然而,正在他要睡着的時候,身體正上方突然掉下來一件衣裳,落在了他的上半身。
被書本掩蓋住的雙眸瞬間睜開,心髒微微紊亂,許慕司被吓到了。
他迅速拿開了遮擋住視線的書本,向着四周張望,卻并沒有看見任何人。
可身上的窄腰女式校服西裝在提醒許慕司,這并不是幻覺。
他将衣服拿在手中,甚至還能夠感受到那衣服上攜帶着的溫熱體溫,極度陌生卻又隐隐熟悉。
許慕司詫異的坐直了身子,再三确認四周沒有人的情況下,他有點懵。
難道是被風吹來的?到底是誰的衣服?爲什麽會那麽正正好好的落在他的身上?
這般想着……許慕司腦中斷開的線突然重新連接。
他緩慢的昂起了頭,看向身後大樹的上方。
距離地面兩米高的位置,粗大的枝幹上,躺着一個人。
她雙手交疊墊在腦後,雙腿筆直而修長。
明明是如此高難度和危險的動作,樹上的人兒卻躺的如此安逸,穩當。
許慕司“……”
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出了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