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嫌棄他的聲音難聽嗎?
聽着君娴的訓斥,燕玖司想要再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已經說不出口了。
他突然間不會說話了……
自從知道自己要被派到這個嗜血殘暴的将軍身邊做奸細,他就被送到專業的機構培訓。
學的卻不是如何自保,而是去學怎樣誘惑别人,準确的來說,是誘惑男人。
命令不能違抗,他開始被迫改變了說話的音調與方式,更是學會了各式各樣的姿勢……
從最開始的不适應,惡心,到最後他已經能夠漠然的舞上一曲,是令許多女子都難以做到的驚豔。
如今的燕玖司已經找不到最初的自己了,也早已遺忘了自己原有的聲音。
他有些木然的躺在床上,小幅度的顫抖着。
眼下早以立秋,北方的氣候更是寒涼。
君娴見燕玖司像是備受打擊般躺在床上挺屍,他隻身穿了一件白色裏衣外加紅色長紗,看着就很冷。
那暴露在外的白皙皮膚,已經有了明顯的青紫痕迹,應是凍得。
她的大帳内是爲數不多有火爐的,即便如此,卻依舊不是很暖和。
君娴自己身穿厚重的盔甲倒是感覺不到什麽,但是……她看了眼單薄的玖司,默了半晌。
她的眉眼雖清冷,卻并未見底。
礙于身份,君娴不能貿然的對他好,更不能去強行擁抱他溫暖他。
再加上她目前的身份又是男子,君娴看得出燕玖司的抵觸。
思索之間,君娴掃視了一眼火爐旁已經熏幹了的毯子。
她舉步來到爐子旁,将那毛絨絨的毯子拿了下來,又回到了塌前。
看似随意的丢垃圾般的一扔,卻恰好将玖司的身體完好的覆蓋住了。
少年原本僵硬的身子因熱毯而漸漸的放松了下來。
一時間,大帳内靜悄悄的。
躺在塌上還蓋着溫暖的毯子,燕玖司覺得自己在做夢……
要知道以往的他這個時候還跟其他的男倌一樣,蜷縮在稻草中……
想到這兒,他縮在被子裏,輕輕的捏了下自己的臉,白嫩的臉蛋瞬間浮現出一抹紅暈,有些疼,應該是真的……
半晌,恢複溫度的燕玖司偷偷的從毯子中探出一個小腦袋,見君娴正坐在不遠處的火爐旁,不知在想些什麽。
上官娴羽,帝國的将軍統帥,總指揮官。
傳說中的他,面如白虎,壯如麒麟,氣吞山河,跺一跺腳,能令天地爲之變色。
卻偏偏嗜殺成性,嗜血殘暴,常年征戰,手下亡魂無數,有一身令鬼魂都懼怕的死亡煞氣。
可是……
燕玖司裹緊了身上的毯子,心中升起一抹異樣,眸中有些迷茫。
如今的他,已經沒有藥了……
根本無法對上官娴羽造成威脅,更别提是偷取軍事戰略圖了……
說來也是愚蠢,就算他取了圖,又如何送的出去呢?
上官娴羽的才智比他想象中要可怕的多。
要不是他沒有殺他,玖司都以爲自己被發現了……
要知道,爲了造假他的身份,他可是受了相當多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