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學部報到點,并不擠。
當馮小槿遞上錄取通知書和身份證時,那位老師驚愕地擡起頭來看他,并且站起來接待他,讓馮小槿受寵若驚。
“你就是馮小槿?你可是我們的市狀元,歡迎歡迎,歡迎你選擇家鄉的學校。”
周圍的同學聽說本市狀元與自己讀同一所學校,大家看過來。本市的理科狀元今年分數是713分,而渝慶大學今年的分數線隻要620分。
同學們小聲議論開來,“他是不是傻?怎麽會來渝大?聽說清華北大食堂的菜既好又便宜的。”
“市狀元來我們學校?他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
“是不是德行有什麽問題,别的學校不收他?”
“不管怎麽說,狀元上渝慶大學,不太正常。”
旁邊有老師聽不過去了,走出座位來示意大家不要亂說話。
馮小槿聽到同學們的議論,他知道自己被人歧視了。
馮小槿不聲不響繳了學費,保險費等,領了軍訓服裝出來,準備去找宿舍樓。
剛出綜合樓,就見前面有兩位笑扯扯的同學站在那兒,攔住去路。
馮小槿擡起頭來,見是堂弟馮葉成,和他的跟班徐真。
這兩位果然填的是渝慶大學,他們能考到六百分以上,馮小槿不得不佩服他們。
馮葉成吊二郎當望着馮小槿,“你還真相信自己是金子,到哪裏都會發光?好好的大學不去,跑到這裏來刷存在感?别忘了,你進了渝慶大學,就與我們站在同一起跑線上了。”
馮小槿沒有立即回話,走過去經過的時候,在馮葉成身邊說道:“有本事,你就換到理學部數學系。”
馮葉成望着馮小槿的背影,哼道:“你用激将法沒用,沒人和你一樣傻。”
徐真拍道:“就是,他想激我們去數學系被他碾壓,他的算盤打得太好了,我們才不上當。”
馮葉成看着馮小槿拖着兩個大箱子,哼笑道:“馮小槿,你真是讀書讀傻了吧,拖着兩個大箱子到處跑,你不知道先到宿舍報到再來報名?你老爹要是知道你一點兒生活能力都沒有,他不知道是該誇獎你呢還是該誇你。”
馮小槿聽着他們兩個在後面譏笑,當着衆人羞辱他,心中有一瞬間的激憤,但馬上被他壓回去了。
有錢難買我願意,馮小槿自然不傻,他才不想來回跑兩趟。
馮小槿找到渝慶大學A區住宅一舍302室,302房門鎖着,還沒有室友入住,他是第一個到。
馮小槿打開門,裏面有兩套上下鋪,四人間的布局,桌子連着衣櫃,與床是分開的。
隻是上下鋪,讓馮小槿很蛋疼。
屋裏還算整潔,隻是,桌面有少許灰塵,應該是假期沒人住的緣故。
馮小槿選擇了一個下鋪,一張靠床近的桌子,并将領來的挂鎖挂到桌子上方的櫃鎖上,床、桌子、櫃子,這一套東西以後就該馮小槿使用了。
馮小槿把書包扔到桌上,雖然室内還算幹淨,但要住人的話,應該還要徹底打掃一遍。
房間裏面有一個很寬敞的半封閉陽台,一切洗漱都可在陽台上完成,廁所就在陽台旁邊。陽台上隻有一把掃帚,馮小槿看着它,不知道如何下手。
馮小槿走出房間,站在門口,扯起嗓子喊起來,“保潔阿姨,保潔阿姨......”
一會兒,一位四十多歲的阿姨走了過來。
“有事嗎?”保潔阿姨臉色并不好看,新生入住,他們也很忙,哪能随便被同學叫來叫去。
“麻煩阿姨幫我把房間打掃一下。”
保潔阿姨錯愕地看着馮小槿,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極力溫和地說道:“我們隻打掃過道走廊的清潔,宿舍裏面的清潔,由你們自己打掃,并且,現在也不是我們打掃的時間。”
隔壁房間有人歪出頭來看他們,還喊了一聲,“阿姨,他是市狀元,重點培養對像。”
保潔阿姨錯愕了下,随即說道:“主席來了也不能破壞規矩,我們又沒有多拿一分錢。”保潔阿姨嘀咕着,也許并沒有明白市狀元的意思。
馮小槿有些無語,突然感覺自己到了這裏,就像一朵奇葩。
“保潔阿姨,我不是白請你做清潔,我可以出費用。”
保潔阿姨聽說要出費用,随即回頭,大起膽子說道:“如果整個寝室全做的話,兩百元,不能少,這兩天我們太忙了。”
“好,成交。”
保潔阿姨沒想到馮小槿不還價,随即說道:“好,我馬上去拿工具。”
保潔阿姨一會兒拿來桶兒、抹布、帚帕、洗衣精等東西,開始做起清潔來。
保潔阿姨一邊做清潔,嘴也沒閑着,開始說個不停,馮小槿看着手機,偶爾禮貌性地‘嗯’一聲。
馮小槿佩服阿姨的語言能力,真是生命不息,說話不止。
寝室的清潔做得差不多了,阿姨來到陽台,請馮小槿讓位,“你可以去鋪床了,我來做陽台和廁所的清潔。”
“好。”馮小槿幾下将床鋪好,聽着保潔阿姨地道的ZQ普通話,他沒有提醒她自己也是ZQ人。
“你是北方人吧,北方人長得就是高大。”
“不,我是ZQ人。”
“你是ZQ人?”保潔阿姨愣了一下,“你不早點說,不過,你的普通話聽不出你是本地人。”
保潔阿姨很負責任,空調、熱水器都一一打掃幹淨完畢。準備收拾東西離開的時候,看到桌上的軍訓服裝,提醒了一句,“新衣服要洗了再穿,不然對皮膚不好。”
馮小槿禮貌回道:“好,我一會兒去買洗潔精。”
保潔阿姨想了下,“算了,我幫你洗了吧。”保潔阿姨說着拿起馮小槿的衣服,用自己的洗潔精幫他清洗。
“謝謝阿姨。”馮小槿沒想到她話雖然多了些,但心腸很好。
保潔阿姨洗完後晾好衣服,自我介紹道:“我姓王,以後你們寝室有什麽洗的掃的,可以直接找我。”
馮小槿自然明白,王阿姨是在給自己拉生意。于是就應下了。
王阿姨離開後不久,門被人敲響。門是開着的,敲門隻是出于禮貌。
敲門之後,随即來人說話道:“室友你好,我叫餘陽,來自CD。”
馮小槿擡頭看着敲門後走進來的同學,不由吓得退了一步。什麽鬼?怎麽會是他?他是跟着我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