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靜大師的目光,看向了馮小槿手腕上的佛串,那是年前,李玉芳在他這裏求得的。
福靜大師看着那串佛珠,眼眶早已濕潤。二十年前,他兒子意外車禍身亡,手骨分離,那串佛珠,就是利用兒子的手骨,精心打磨,做成的佛串,希望能達成他的心願。
現在,福靜大師兒子的手骨佛珠,就戴在馮小槿的手腕上。福靜大師看之動容,悲從心起。
李玉芳見福靜大師情緒有些激動,輕輕提醒道:“福靜大師......”
“是......”福靜大師回神,回頭對李玉芳說道:“李施主,請你先回避一下。”
“好。”李玉芳見福靜大師要單獨與兒子講佛,應聲就退出了禅房。
此時,馮小槿看到,福靜大師盯着他手腕上的珠串,開始念念有辭,他手裏的佛珠不停地拔動,像是在做法一樣。
在李玉芳眼裏,能得到大師的點化,是一件很榮光的事情。更何況,福靜大師是缙雲寺最德高望重的主持,很少接見一般的信徒。更别說面對面做法點化。
可是馮小槿則不這麽想,雖然本國有宗教信仰自由,但他内心從來不相信有神靈這一套。
此時,馮小槿見方丈盯着自己手上的珠串看,上回聽他老媽說,那是她從寺裏求來的,還被知名的什麽主持大師開過光。看來,那位有名的大師,就是眼前這位方丈了。
馮小槿舉起手,若有所思地欣賞起手腕上的珠串。馮小槿不信佛,也不信神,更不相信被和尚所謂開過光的珠串有什麽神力。
他高考考了本市狀元,那是他長期努力的結果,這串珠子什麽也不是,他戴着,隻爲安自己母親的心。
馮小槿看着手腕上的珠串,說是欣賞,倒不如說是他想到母親那日幫他戴上的情景,因爲母親那骨瘦如柴的手,他才沒有忍心推開,順從地讓她給自己戴上。
那是十六顆光滑圓潤的黑色珠子,透着清香,戴在手上久了,還透着暖意。
現在禅房的兩個人,雖然各懷心境,但畫面很維和,都看着那串珠串。
馮小槿擡着自己的左手腕,溫和的目光靜靜地注視着珠串。
福靜大師口裏念念有辭,目光與馮小槿的交點重合。
福靜大師的禅經念到急促處,馮小槿突然見自己手腕上珠串中的一顆珠子,銀光閃了一下,他以爲是自己看錯了,可是那顆珠子銀光再次閃過,從珠心中透出些清晰的紋路,看不清是什麽紋路。
福靜大師拿出顯微鏡,在顯微鏡下,珠子泛着微微銀光,福靜大師說,裏面有兩個字,是‘散财’二字,他說馮小槿已經有了‘散财能力’!!
散财能力?
馮小槿突然看看怪物一樣看着眼前這位僧人。
馮小槿不信,搶過顯微鏡細看,果然有兩個很像‘散财’的字的紋路。
字雖小,卻能辨。
馮小槿把顯微鏡移開,銀光暗淡下去,但‘散财’二字,隐隐可見。
散财能力?
馮小槿有些懵,他不信鬼,也不信神,更不相信有超呼能力之外的覺醒。這個散财能力是什麽鬼?是在諷刺他嗎?一天之中把那陳世美老爹給他的三千多萬錢财,全都散盡?
福靜大師做法完畢,對馮小槿說道:“恭喜施主,修得了一個能力,邪能之中的,散财能力。”
邪能?
“邪能?散财能力?”我去,什麽狗屁散财邪能,有什麽值得恭喜的?
福靜大師微笑着撥弄佛珠,解釋道:“施主莫慌,你仔細想想,它雖然名叫邪能,那就是說,是凡人人人都想回避的能力。‘散财能力’,不是人人都能做到。你試想,有多少人願意将自己擁有的家财,一日間傾刻揮撒出去?既然絕大多人做不到,那便是邪能。”
馮小槿一頭霧水,他還在判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馮小槿不相信自己擁有什麽狗屁散财能力,隻有他自己知道,要不是錢用出去還會回來,打死他都不會将三千萬輕輕松松就抛散出去。
馮小槿盯着自己手腕上的珠串,疑惑地問福靜大師,“你是怎麽做到的?這佛珠爲什麽閃出那兩個字?難不成......”難不成是你做的手腳?馮小槿沒有直接點破。
福靜大師呵呵一笑,一副天機不可洩漏的樣子,“機緣巧合,年輕人,你大概是已經覺醒了。”
馮小槿很想上去給他一砣,但還是忍住了,畢竟他在6月19号那天裏,困了十來天時間,這個,他現在還無從解釋。
福靜大師見馮小槿不信,繼續說道:“在遠古時代,有一本《乾坤通志》裏,有古人記載并預言,在我們現在這個時代,将會出現一位非凡人物,被預言爲邪能天師。邪能天師覺醒之後,将會修煉擁有各種邪能,法能無邊,無所不能,最後成爲一代邪能天師,影響這個世界的走向。”
馮小槿起身喝道:“胡說八道。”他怒斥後,大步走出了禅房。馮小槿并不想對這個和尚動怒,但是,一想到他說得毫無邊際,并且還用這些語言蠱惑過他的母親,所以就忍不住怒斥離開。
“小槿,怎麽了?”李玉芳見兒子臉色不好地出來,并大步離開。她問了兒子一句,見他沒有理自己,就迅速回到禅房,給福靜大師道歉。
福靜大師微笑應後,叮囑道:“沒什麽大問題,隻是,你兒子手上那串佛珠,千萬不要取下來,切記切記。”
“是是是,好好好,謝謝福靜大師的點化。”李玉芳從禅房出來,追上兒子。
馮小槿還未等他老媽開口,對追上來的李玉芳說道:“以後少到這種地方來,如果你沒事做,晚上可以去廣場,跟大媽們學跳廣場舞。生命在于運動,跳舞對你身體沒壞處。”
李玉芳本想責備兒子幾句,見兒子反而反對她來寺廟,也隻好閉嘴。再說,福靜大師常說,天機不可洩漏,凡事順其自然最好。
馮小槿從小受到的是正規教育,他不反對别人信教,也沒有反對過母親信佛。他知道,自從父母離婚後,母親迷上佛教。她信佛,能讓她内心平靜下來,正常地生活,所以,馮小槿從沒有反對幹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