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蔓拔掉那根管子,立在床前目色凝重,心頭也是一片凝重。
這時,霍振德也來到了屋裏,二話不說掄拳就揍。
看見雷震天也在揍,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一拳轟向被雷震天虐揍那人,氣吼道“顔朗,有你這麽當兒子的嘛!”
顔朗不敢還手也不會還手“各位老領,各位叔叔,我是我爸的親兒子,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活着,可是他這樣太痛苦了,他老人家求我給他解脫,我……我……”
顔朗說着說着蹲下身抱頭痛哭。
這下蘇蔓明白怎麽回事了。
這位叫顔朗的父親也就是床上這位老人要求安樂死,在往生之前一群當年的老戰友、老夥計們都來送他一程。
而霍振德則因爲去營區找她,并不知道前兩天剛來探望過的人此刻已經一心想尋死求解脫。
蘇蔓心頭悶沉,剛才幸好她眼明手快地拔掉了輸液管,否則此刻哪怕華佗在世也無濟于事了。
她緩緩轉過身,對着一衆怒氣沖天、戰鬥力爆棚的老領們略顯輕松地說道“各位爺爺,别動氣,我可不想救治這位爺爺之時還要把你們都救一遍。”
果然,蘇蔓聲音一落,一群老領們便松開了那些白大褂醫生一窩蜂地圍了上來。
特别是雷震天,當初他跟老家夥顔修齊一起平北域,倆人的深厚感情根本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他抿了抿唇“蘇,蘇蔓,對吧。他們幾個一直把你挂在嘴邊恨不得把你吹上天,所以你,你應該,可以……”
雷震天并未說下去,擔心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蘇蔓在雷霆遠遠見過雷震天一眼,但她并不知道他是誰。
既然雷震天這麽問了,她便友善地回道“這位老領,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我們不能左右。”
話音剛落,連帶雷震天在内的幾位老領都腳步不穩地沉了沉。
蘇蔓趕忙扶住他們“但那位爺爺還輪不到黑白無常來索命呢。”
此言一出,一群老領們個個雙眸綻放希冀的光芒,大夥不約而同顫聲問道“真,真的?你沒诓我們哥幾個?”
蘇蔓點頭,嫣然一笑“真的,有你們在,那位爺爺舍不得走。”
這下大夥覺得蘇蔓是在寬慰他們這些老家夥,因爲她到目前爲止都沒有開口說自己能救得了顔修齊。
一群老領們漸漸站直身子,目色難舍地看向床上的顔修齊“老顔,你在那邊别着急過橋,等我們哥幾個下來了,咱們再一起過橋,一起投胎,來世再一起并肩作戰。”
蘇蔓聽着鼻子一酸,扭過頭看着蹲在地上泣不成聲的顔朗,喚道“要不要救您父親?救,我放手一搏;不救,我隻能說節哀順變。”
顔朗聽着這道年輕的聲音,不敢置信地一頓一頓擡起頭來,看着蘇蔓姣好、年輕的面龐,希冀似乎在一點點消逝不見。
“你,胸椎不好,導緻經常胸悶氣短,一到夏天病症就會更加明顯,這幾年,不對,應該是這一年開始你才注重起來。”蘇蔓指着顔朗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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