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幾家一品香,就有幾個備用的糧倉,可以說,她每年屯着的那些糧食,都是能讓數萬的大軍吃上不少的時間了。
白梅的嘴唇也是上下的合動了半天,而有些話,卻終也是不知道要怎麽的,才能問的出口?
“夫人。”
“恩,”沈清辭聽着呢?
“您說,這大周真的會糧荒嗎?”
沈清辭的擡起了臉,也是望着外面的那一片沉悶的雨簾。
“是不是有糧荒,就要看這場雨,要下到了多久,若是今日下,明日晴,或許還有一絲的希望,可若是如此的下上一個月,那可能十有八九也就是如此了。”
而白梅的心不由的,也是向下一沉,正如同此時的天色一般,就那般灰蒙蒙的壓了下來。
雨仍是在如此的下着,也似是有些不願停下的意思。
每次當他們以爲雨小了,可能也是要放晴了之時,結果不出幾時,而後又是傾盆的大雨而下,而這樣的雨,從第一日開始,到了現在也是下了有五日時間了。
沈清辭靠在門上,也是望着外面的那一片雨簾,其實她已經感覺自己猜的沒有錯,這一年的收成可能算是毀了。
也不知大姐那裏收了多少的糧食,而爲了避嫌,她一直也都是未出過朔王府的門,當然也是與大姐那裏,暫時沒有往來。
不過,她相信大姐,到了現在定然的,也都是收到了不少的糧食。
俊王府畢竟不是其它人家,他們自是有自己的手段,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将收食一事,也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
所以她一直也都是未曾擔心過大姐,相反的,衛國公府那裏,她到着實的有些擔心,也隻是因爲她很不相信林雲娘。
不過林雲娘,也算是讀過不少的書,林尚書就算教出了多麽失敗的一個女兒,可是有些事情,攸關于生死。
她應該也能感覺出來才對,就連白梅也都是想到了,她就不相信,林雲娘的腦子長的會比白梅簡單?
還是說,林尚書将她給生出來,卻是沒有給她生一顆好的腦袋出來。
她輕輕的抒出了一口氣,這雨下的她都是有些靜不下心,尤其再是想起,有可能随這而來的荒年,那就更是。
大周經曆了幾次荒年,當是死了多少的百姓,到了如今,她還是記着,好不容易他們才是有了這麽一個太平盛世,她真的不想再是死人了。
“叽叽……”
一隻小白狐狸跑了過來,也是朝着沈清辭叫了起來。
沈清辭蹲下了身子,也是将它抱了起來。
“烙白到是長了一些了。”
沈清辭掂了掂烙白的重量,确實比當初從香覺寺那裏回來時,要重的多了,毛色也是好了不少。
“烙白,你說,要是這雨再是下下去,還能收到多少的糧食?”
“是一半,還是小一半,或者是顆粒無收?”
烙白歪了歪自己的腦袋,表示主人說的話,狐狸不知道,狐狸現在隻是知道,這雨下的不好玩,它都好久沒有出去了。
出去會弄髒身上的毛,也會弄髒了爪子,主人也會不喜歡。
沈清辭将烙白放了下來,也是準備去香室那裏,聽聽雨,做做香料,天災人禍,總歸的,會影響一些生意
可是整個京城之内,卻是一片的歡聲笑語,哪怕是如此的大雨天,那些自喻風流的才子,也是對雨談詩,對雨生情,就未有一日停歇過。
這裏的富貴是其它人所不知,可是這些人的人心遲鈍的,卻也都是可怕。
她走到香室裏面,也是将烙白放在一邊的桌上,開始做起了香料。
“叽……”
烙白叫了一聲。
“門未關,你可以進來。”
沈清辭并未聽到聲音,她也沒有感覺到有人會進來,她隻是聞到了白梅身上的氣息,那種潮濕的,似乎都是帶有一絲青苔藓的味道。
外面的門打開,果真的,就是白梅。
“夫人,外面打聽消息的小厮回來說,糧價已經開始漲了。”
在我的意料當中,沈清辭本想過這些,當然京城中的人還是遲鈍了,也是到了現在才是開始漲價。
而這些開糧鋪的人,耳目最是多,想來,外面的收成是如何的,他們應該比别人都是清楚。
“你給我找一家米鋪掌櫃,我想要問幾句話。”
“是。”
白梅連忙出去,也是準備找個人回來。
大概到了一刻鍾之後,一家米鋪掌櫃也是被白梅給請了過來,當然,這一路,都是被朔王府的護衛,拎着衣領過來的,他的鞋子就連地,也都是沒有下過,當然也是沒有自己走過一步路。
就是他真的不知道。
自己老老實實的做生意,怎麽的,就能被請到朔王府裏來,這可是朔五府啊,是皇親也所住之地,他就是一個名不見經轉的小人物,怎麽就能到這裏來,這不是很奇怪嗎?
當然他也是被吓的口不能言,腳也是不能行。
不然的話,也不至于被人拎着走。
誰讓他現在這腿軟的,一步路也都是走不得。
等到了一個大廳之内,兩名護衛也是将他放了下來,他的雙腳終于踩到了地面之上,可是他的腿再是一軟,人也是趴在了地上,他連忙也是爬起來,跪在地上
反正不管怎麽樣,這跪着總是沒有什麽錯的,所以他爲了自己的識趣拍個手。
“你是糧鋪的掌櫃?”
而他也是聽到了一道聲音傳來,聽這聲音,好像年歲并不大,應是一位及其年輕的女子。
應該是在十五六歲之間,斷也不可能會超過十八。
而糧鋪掌櫃雖是不知道此人的是誰,不過他卻是一個極識時務之人。
“是,”他連忙也是出聲回道,“小民是成記糧鋪的掌櫃,小民姓江,家中也是開了幾輩子的糧鋪了,向來做生意,也都是童叟無欺,不會以舊糧爲新糧,平日也是不會做那缺斤少兩之事……”
他這嘴巴也都是未停的說着,都快将自己的祖宗十八代給交代了清楚,他是一個正經的生意人,這做生意,也都是本着自己的良心而來。
而那些黑心的銀子,他也是從來不會賺。
“我知道了。”
紗簾後方的女子,突也是打斷了他的話。
而這位掌櫃真要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