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睜着一雙圓亮的大眼睛,一見是娘來了,眼珠子也是咕噜的轉了半天,最後可能也是想起,自己正在生娘的氣,所以又氣的扭過自己的小臉,就是要娘過來哄她。
而娘若是不哄她,她就不理娘了。
沈清辭一見她那小模樣,便是知道自己将她給惹到了。
她先是過來,看了看蕭哥兒還是悉哥兒,這兩個孩子長的不但是一模一樣,便是連習慣也都是相同,一個人睡了,另一個也不會醒,雖然說,性子是有些南轅北轍了一些,卻也都是十分的好養的孩子,也是虧的他們好養,若個個都不好養,再是加之一個體弱多病的,沈清辭可能都是想要哭死。
她摸了摸大兒子與二兒子的小臉,果真,他們都是安靜的睡着,也是不吵不鬧的,就在弟弟的前面,默默的長大,也是将爹娘的愛,都是讓給了弟弟妹妹。
誰讓弟弟弱,妹妹小脾氣又是不好。
而一邊的小姑娘的小嘴扁的則是更厲害了,心裏也是想着,娘一定是不愛她,所以這麽久了都是不管她,結果就在這時,一雙手伸了過來,也是将小小的她抱了起來。
小姑娘睜着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一眼不眨的看着自己的娘,被娘這一抱,扁起小嘴也是笑開了,好像也是要忘記,要不理娘的事。
她将自己的小臉貼在娘的臉上,一會就變成貼身的小棉襖了。
“娘帶你去聞香香吧?”
沈清辭小心的捏捏女兒的小臉蛋,小姑娘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後高興給娘抹了一下口水,一雙眼也是亮眼的極了。
沈清辭便是知道,這孩子是極喜歡去香室的,可以聞到好聞的味道,對于鼻子天生靈敏的她而言,本就是一種享受。
小姑娘雖然還不會說話,可是卻也是喜歡娘說的話,尤其香室兩個字,她已經聽了不少次,當然也是記在自己小小的心裏了。
沈清辭抱着她走了進去,也是将她放在一邊,讓謝思幫忙照看着一些,自己則是換過了衣服,準備做些香料,她現在做的最多的便是各種的合香,合香要的不多,隻需要給香料當中加一些,便能令香料的味道高上一層,這也便是婁家香之所以無法被取代的原因,而日後一品香也都是靠她的小姑娘了。
就是,沈清辭聞着那種香甜的奶香味,她卻是不知要如何的才能讓小姑娘身上具有隐香,她的隐香不是平白而來的,而是她割肉放血,放了身體的半血得來的。
可是她怎麽舍得讓她的女兒也是走同她相同的路,所以現在便隻能用第一種的方法,就是那些東西十分的難尋,能不能湊其一味到也是難說,可是好就好在,女兒不是她,身上并未那般多的負擔,哪怕之後終是成就不成了婁家隐香。
可是用着她留下來的那些香方,也足夠讓婁家香多再是世間傳于百年,也有可能是永久留于人世間。
她拿過了銀針,刺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并未感覺有多疼,而說來,她的血還真是好東西,用的并不多,當然也是不需要她時不時的賣血進去。
小姑娘不明白歪着頭看着娘,娘好像是有用什麽紮着自己,而娘紮着自己就不疼嗎?
沈清辭對着女兒笑着。
小姑娘的也是咧開了小嘴,果直是玉雪可愛的孩子,那張小臉蛋,竟是越長越是漂亮了,唇紅齒白小模樣兒,這一眼見過,真的便是要連人的心魂給吸入進去了。
沈清辭再是低下頭,而後調着極品香料。
這世上永遠不會少那些富貴人家,再是貴的香料,也都是有人會買,所以一品香的這些極品香,雖然說千金萬金的,卻仍會有人大把大把的送銀子過來,不爲了别的,就隻是這一瓶小小的香料,一瓶足可以令人心生喜悅,卻似是會上瘾,更可以得來别人種種羨慕的香料。
她的手指染上了縷縷的馨香,可是最後卻是被奇異揉和在了一處,而後香味微熏,最後于她身上的,也就是那種淡的不能再淡的清荷初露。
最是缥缈,也最是好聞。
而她再是回頭之時,便是看到小姑娘已經睡着了,小小的嘴角還是向上彎着的,這是笑了啊。
她走了過去,也是小心将女兒抱了起來,将她将給她的乳娘送去,她還小,現在還是一個奶娃娃,隻要醒了,必是要吃奶的。
将小姑娘交給了乳娘之後,沈清辭也不想做什麽香料,她以前一日有大半日的時間便是呆在香室之内賺銀子,現在銀子還是要賺,可是挂心的,卻是烴成這四個孩子了。
尤其是她的逸哥兒,這般小的一點點的,如何的還能長大?
以前爹爹總是對她反複說這麽一句說,說他每一次見了她,就都是擔心,她長不大怎麽辦,小時候每一日醒來,必是要去看看她,看看她是不是在,是不是還好?
可自是帶兵出征之後,每一次回來,她便能長大,長高一些,卻是讓爹爹開始難過起來,因爲她長的太快,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他的小阿凝已是從一個還抱在懷中的孩子,變成了大姑娘了。
而是如何長大的,其實便是連沈清辭自己也都是忘記了。
隻是,現在當她當了娘之後,才是理解了爹爹那時的心思了。
原來便是這麽小小的一團,她連一切都是可以舍棄了,隻願他們能早些長大,哪怕他們的長大,是她的蒼老,也是她的消亡。
外面還能聽到嘈雜的聲響,沈清辭知道,這是府内的人正在收拾着東西,他們來時到是沒有多少東西,不過走時,怕是東西不會少。
來時,她隻是抱了一個肚子,可是回去之時,她抱的卻是四個孩子。
朝廷已是派了司農官,接管了雪菜一事,烙衡慮将雪菜之事,都是交待了清楚之後,他們也是要離開了。
至于朝廷要如何的試種,那麽便是朝廷之事,也是與他們無關,沈清辭隻是負責将雪菜從東陵帶出來,烙衡慮将雪菜種了出來。
這便是他們對于大周百姓所做的,最好的一件事。
許也是可以救到無數的性命,更是讓凜冽的冬日,也不再是那般難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