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道,本就是人命如草芥,活着有什麽好的,還不如死了,下輩子投個好胎去。
說不定下這輩子還能當個公子王妃呢,就不用再是受人欺負,受人打了。
而外面的天漸漸的也是暗了下來,秋風疊起,也似乎令着這時的天越發的冷了,小丫頭不由的打了一下冷戰,連忙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這天兒可是真的是冷了,明明前幾日還是挺暖和,可是現在卻已經如此冷了。
也不知道那個人在那裏怎麽樣了,八成也都是要被要凍死了。
她不由的扁了一下嘴,雖然說她已經安慰了自己,也是決定拿出自己的全部家當就是爲了給她燒紙錢的,可是怎麽的,她還是有些心虛來着。
反正就是哪裏都是不對。
因爲她的身上可能真的就要背上一條人命了,而人命多貴的,她背不起。
她焦急的一晚上沒有睡,第二日也是頂着一個大黑眼圈,而在做活的時候,她還是偷問了别人,主子回來沒有,主子有沒有将關起來的人給放了?
結果那人卻說,主子一夜未歸,可能今日才會回府,至于會不會處決了那人,人家都是笑道,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的。
再說了,主子是何人,怎麽可能爲了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下作丫頭,而勞師動衆的。
她聽了之後,怎麽的心中又是慶幸,又是難受的。
慶幸的事,現在的主子不在,那麽關起來的那個,暫時也是沒有什麽事,可是主子若不過問此事,不要說三天,她怕是一天的時間,那人都是要活不了。
她還聽别人說過,黃媽媽的本就是心狠手辣的,當時的在京裏之時,就用那樣的方法,打殺了不少的人,要是被她打過的,外表的皮看起來到是沒事,可是像是黃媽媽這種年歲大,又是掌家的府中官事,那手可是絕着呢。
非要将人的五髒六腹打碎了不可。
所以現在小丫頭也真的是很害怕,有好幾次都是想要偷看一下人,看是不是可以幫上忙,卻是因爲他們這些人昨日沒有好好的幹活,再是加之又是下了一夜的雨,風打的葉子幾乎都是落的差不多了,他們現在就連閑都是不不敢閑一下,隻要稍微的停下,就會非打即罵的。
她就算是想要幫她,現在也是有心無力。
而她在心中也是不時的祈禱着,希望主子快回來,是啊,主子快些回來,隻要主子回來了,說不定她的命就可以保住了。
不都說,這京裏面的貴人都是信佛心善的,也都是有恻隐之心的,說不定還真的可以放了人呢。
隻是她不知道。
京中是有不少信佛心善之人,當然也是有不少的人面獸心之輩。
紅心有不少,可是黑心的也是不會少。
而在那間黑屋之内,沈清辭不由的再是咳嗽了一聲,喉間再是有絲鐵鏽味,她痛苦的縮起自己的身體,也是抓緊了自己胸前的衣服,那種幾乎喘不過來氣的感覺,十分的痛苦,而每一分每一秒之于她而言,都是折磨,都是煎熬。
突的,她用力的抓在地上,手指也是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兩條痕迹,也像是離了水的魚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她閉上眼睛,将手緩緩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面,然後從裏面拿出了一面令牌出來,觸手間的令牌,還帶着有同她身上的體溫,她将令牌輕輕貼在自己的臉上。
眼角再是一燙,而了凝下了一滴溫熱的水珠,也是掉在了上面。
她好像快死了,怎麽辦?
她不怕死,可是她卻是不想用這樣的死法。
不,她搖頭。
她不死,她絕對的不死,她不要死在這裏,不要死在齊家地盤之上,也不讓齊家的人踩着她的屍體活下去,所以她要活,她一定要活下去,不管發生了什麽事,她都不要死。
她再是将令牌放回到自己的脖子裏面,再是放回去之時,也是染盡了外面的那些冷氣,隻有那一絲的清斂,也是令她的神台清明了一些。
她坐了起來,将自己的緊緊的抱住,她一個人生活了六年,她一個斷了手腕的人,也是活了六年,那時,也是如此的死寂,也是如引的孤寂,可是她還是活了下來,活了整整的六年了。
許也就是因爲,她的心中有着一股子幾乎都是絕然的求生決志,她竟是感覺沒有剛才那般的不舒服,就連她的呼吸也都是跟着順暢了很多。
外面的風仍是繼續的吹着,突然的,她再是咳嗽了一聲,而她自己并不知道,此時,她的唇角,有着一縷血絲流了下來,她更是不知道,之于她的血而言,有着一種淡淡的清香。
而這樣的香味,非一般人聞不到,可是有一種人卻一定可以聞到。
就比如……
沈月殊突然間停了下來,她不時的聞着,也不知道爲何,這味道竟是如此的熟悉着,這樣的香,幾乎都是讓她像是瘋了一樣的想要得到。
這是一種怎麽樣的吸引,她從來都沒有如此過。
如此的想要得到一樣東西,
如此的想盡一切辦法得到的一樣東西。
“夫人,你怎麽了?”
一邊的玉甯奇怪的問着沈月殊,怎麽走的好好的,卻是不走了?
“走吧,”沈月殊再是端起自己的架子,可是雙腳也不知道爲何,總是邁不出來,而她再是停了下來,問着身後一直跟着自己玉甯。
“玉甯,你可有聞到什麽香味兒?”
“香味兒?”
玉甯不時的聞着四周,“夫人,什麽味道也是沒有啊?”
她真的什麽也沒有聞到,不對,還是能聞到一些的,就是昨夜下了雨之時的泥土腥氣,反正不是太過好聞,這裏就是沒有京裏好,京城裏哪怕下再多的雨,空氣聞起來也都是一種股子清香,而非是在這裏,都是泥土味。
“真沒有什麽香味?”
沈月殊再是問道,她相信自己的鼻子,她的鼻子還不算太差,十也是分的靈敏,而且這樣的香味,如此明顯的,也是随着她的呼吸直接到了她的全身的肺腑之間,令她的全身都在莫名的松泛着,喜悅者,好像她身體的血肉都是跳躍了起來,那種感覺,要怎麽形容,她真的無從得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