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風身形潇灑的騰飛在森林之中,很快便尋得一處大路,遙遙望去,就看到一個左顧右盼的馬夫,手中牽着一匹黑色駿馬,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麽,他嘴角含笑,腳下連踩樹幹,靠近了過去。
“晞律律!!”
黑色駿馬甚是通靈,扭頭望着出現的主人身影,連忙長嘶鳴叫一聲,背後的馬尾巴接連扭動,朝着旁邊馬夫的臉上一頓亂掃,好似在說:壞人,趕緊把我松開,沒看着本馬的真正主人來了麽?
“哎喲,公子您可算來了。”
馬夫被黑色馬尾一頓鞭撻,敢怒不敢言,望着走近過來的沐風,苦哈哈的說道:“公子,您打昨日就讓小的在城外候着,這烈日炎炎的,蚊蟲叮咬又多,再加上您這匹駿馬脾氣暴躁,安撫不得,可把小的給累壞了啊!”
“辛苦你了。”
沐風伸手摸了摸駿馬的頭,看着它興奮的直噌自己臉部,心情也跟着好上了不少,然後随手丢給馬夫一錠銀子,開口道:“這是你應得的,還有,千萬不要告訴旁人我跟你見過面,也不要告訴别人我從哪裏離去,否則下場如何,你應該知曉才對。”
“哎,明白,明白!”
馬夫手裏捧着銀兩,這可是五十兩紋銀呐!他用牙齒咬了一口辨别真僞,看着一排牙印,臉上再次堆起恭維的笑容,點頭哈腰道:“公子爺,您放心吧,小的絕對不敢亂說,江湖規矩,我懂!”
“那樣最好不過了。”
沐風笑眯眯的伸出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然後翻身上馬,雙腿用力一夾馬腹,長嘶鳴起,沿着大路直線奔騰,一陣煙霧缭繞,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嘿嘿,這買賣來錢真快,要是多來幾樁這樣的生意,那麽本大爺豈不是發财緻富了?也就不用再跟着别人低聲下氣,累死累活了,到時候買一座庭院,娶幾個老婆跟小妾,生活美滋滋!”
馬夫望着離去的沐風,手裏捧着紋銀,憧憬着以後的美好生活,然後轉身朝着洛陽城走去,不行,這外邊可屬于是非之地,萬一出來幾個綠林好漢,錢還沒捂熱,就又被搶了去了,錢丢了倒是還好說,搞不好連小命都沒了!
一陣急匆匆的趕路。
或許是應證了他心中所想,路程走到一小半,就立馬碰到了一隊人馬,他們身穿白袍衣物,腰挎長劍,氣宇軒昂,一個個騎着馬匹,迎着大路走了過來。
“籲!!”
其中一個年輕人停下馬匹,目光望着喜笑顔開的馬夫,眉頭一皺,對着旁邊的一人說道:“師兄,根據五嶽弟子所說的情報,中原一抹紅的确是從這個方向離開的,對方僅僅依靠輕功,哪怕腳力再好,我們騎着馬,總歸能夠趕上才對,可是我們這都走了這麽久了,卻依舊沒有見到半點蹤迹,會不會是被騙了?”
被對方稱作是師兄的人,眉頭也是一皺,微微思量片刻,搖頭道:“不可能,五嶽嵩山的左冷禅死在一抹紅手中,兩者之間已經結下了深仇大恨,絕對不會刻意隐瞞什麽,我們走的路絕對是正确的,至于爲何半天不見人影……”
他語氣略微一頓,目光凝望着着靠近過來的馬夫,即刻翻身下馬,擋住了對方的去路,行禮道:“這位兄台,敢問在來時的路上,可碰到一名樣貌俊俏,身穿白衣,手持折扇的人?”
“你們……想幹啥?”
馬夫被擋住了去路,臉色頓時一驚,雙手下意識的摟住懷中銀兩,後退了兩步,看着這一群公子哥模樣的俠客,想着他們理應看不上他的銀兩,立即鎮定的搖頭道:“不,我沒見過,你們去問别人吧!我家裏還有點急事,沒空搭理你們。”
說完,就想要繼續前進。
‘噌!’
馬上的一人發出冷哼,立即拔劍出鞘,寒光淩厲,抵在了馬夫的脖子上,沉聲道:“我們問你話,知道的就趕快回答,遮遮掩掩的,你以爲我們看不出來?如果因爲丁點差錯讓關外一抹紅逃脫,你也由此得罪了我們武當,是想死麽?”
“别,别……”
馬夫被吓的屁滾尿流。
“莫師弟,不可如此。”
武當大師兄立即開口制止,讓對方撤去了長劍,然後望着滿臉驚恐的馬夫,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對方的手中,微笑道:“這位兄台,在下乃是武當派大師兄,宋遠橋,這位脾氣暴躁的年輕人,是我師弟莫聲谷,我們這次下山是有要事在身,耽擱不得,如有冒犯之處,還望見諒則個。”
“你們就是那個什麽……武當七俠?我聽說過,聽說過。”
馬夫一臉餘驚未散的點了點頭,但是接過銀子的手卻并不含糊,在莫聲谷鄙夷的目光中,動作幹脆的塞入了口袋中,然後臉上堆起笑容,開口道:“隻不過那個什麽關外,關内一抹紅的,我是真的沒有見到過啊,聽都沒聽過。”
‘嘩啦!’
馬匹上又一人伸出手,拿出了一副被折疊的滿是褶子的畫像,抵在馬夫的眼前,語氣平靜的說道:“關外一抹紅就是這個人,我們有事找他,你實話實話,錢,少不了你的,若是說了謊話,便割了你的舌頭!”
“……”
馬夫身軀一顫,接過對方手中的畫像,看着上面熟悉的面孔,小心肝立馬一顫,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冤家路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錢拿在手裏燙手啊!
宋遠橋看着他臉上的神色,頓時了然于心,朝着旁邊又一馬匹的武當弟子揮了揮手,吩咐道:“翠山,拿出一百兩紋銀過來。”
“是,師兄。”
張翠山點了點頭,立即下馬,從包袱中掏出一錠亮瞎人眼的銀元寶,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而爲之,有許多五十兩的元寶,他卻偏偏要拿出這一錠百兩的銀子,或許就是爲了誘惑這一名馬夫。
給予的效果,很是超然!
這可是一百兩紋銀啊!
再加上懷裏的兩錠銀元寶,購置庭院,娶妻生子,十幾個家丁女仆,小妾,下半輩子不用愁。
馬夫扭頭望着近在咫尺的銀元寶,吞咽一口唾沫,呼吸急促。
宋遠橋微微一笑,将一百兩紋銀放在對方手中,開口道:“兄台,隻要你告知我們對方的下落,那麽這錠銀兩就是你的了,放心,這裏隻有你和我們,沒有外人在。”
“我……我說!我說!”
馬夫沉思了不到片刻,就立馬屈服在銀兩的誘惑之下,剛剛想要開口告知對方,臉上的神色卻突然一僵,變得蒼白和猙獰,一手捂住自己的肩膀,口中發出痛苦的哀嚎,癱軟在地面上打起滾來。
黑絲的煙霧從肩膀上冒出。
不到片刻,他便失去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