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和西洋人們讨論研究了很多關于注射器、新式藥物等的細節。
注射器是現代人絕不會陌生的東西,它在言必提及“自古以來”的神州浩土,也是淵源有自,它的出現是醫療進步的一個巨大标志。
先不說它的曆史悠久,賈琮所在的這個時空,要使用注射器,以及他們的神秘藥物,必須有試驗。試驗則必須有玻璃儀器、比較完整的生産設備。
這個時候,賈琮才是深切而真切地感受到,一個工業體系、動力進步、生産力對于一個時代一個國家是多麽的重要,就像他曾經改進炸藥、火器那時候的感覺。有時候,退回去,回溯曾經,才會有這種感慨。
說到玻璃,紅樓時空王熙鳳的“玻璃炕屏”是十分名貴的,賈珍都得叫賈蓉陪着笑臉去借,且王熙鳳也再三叮咛小心。
盡管歐洲腓尼基人在地中海貝魯斯河下船,沙灘燒火做飯,偶然發現沙灘石英砂與火架天然蘇打反應成玻璃,已經成爲古老的故事。
但玻璃并未在順朝普及開來。
當看到西洋人們,沾沾自喜,或者略帶傲慢地炫耀他們的光學圖畫的時候,賈琮面不改色,内心,卻是沉默的。
爲适應軍事戰争望遠鏡的需要,此時的光學玻璃已經不稀奇了。
也許就在西方普及玻璃的那一刻開始,地緣環境幾乎與世隔絕的東方與他們的差距,就悄然拉開了。
譬如經過光線、光學研究的西洋圖畫,就像真人一樣,蒙娜麗莎的微笑,令人迷之不解,通過玻璃儀器的試驗,又層出不窮,這與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寫意畫,慢慢走向了兩條線。
賈琮之所以調查詢問,而不像一些穿越的前輩大牛那樣,樣樣黑科技都可以親力親爲,是因爲很多東西他也隻懂得理論。
比如會講馬|列的人很多,但回到那個亂世,未必人人皆會操作。
賈琮前世的生活閱曆、年齡、知識量是有限度的,哪怕他也曾走南闖北,然而畢竟掙紮在底層。
而即便手握真理的人,也要走“很多彎路”的。
何況賈琮一人?
慶幸的是,雖然葛洪《抱樸子内篇論仙》的玻璃制藝已經失傳,但前今兩朝又從外國帶回來了不少,這些耶稣會多名我會等教會的人手,也是懂得的。
經過一段時間的多方商讨和談論,外國人方面也隻能接受賈琮的條件,幫忙制作玻璃,研發“新式藥物”。畢竟作爲遠航先驅的幾批,他們早已爲接下來的前途做好了準備。和曆史中他們的許多前輩一般,即使他們的信念再堅定,叵測不軌,但這種路數最終隻會給朝廷終身打工,以換取生存和範圍狹窄的傳道交流罷了,賈琮認爲還是很劃算的,尤其黛芙妮也在裏面幫忙。
具體操作的事情,賈琮現在卻不能也無法去了,隻能暗中調控,養精蓄銳。
好在賈琮并不是在此孝期之内虛度光陰,殘廢自己的,而是在養精蓄銳,克制過分的渴望,他身體還在發育期,清心寡欲、積極鍛煉、養生練功二十七個月,想不變強豈不是也難嗎?
當然,往後的時間,偶有親朋故舊們,來看過他。
賈琮也繼續守孝、養生練功、看書、出書。
當工部尚書山子野收到賈琮的私人信件,并沒有多大猶豫,就找好了借口,得朝廷答應,在南城椿樹胡同低調地小小開設了一個“琉璃廠”的時候,洋人們也常來跟山子野走動。
據說工部尚書山子野辦事要順利本來是很難的,因他不是科甲出身,很受歧視,奈何這回太監們,諸如劉康、夏守忠得機會,幫說了幾句話,皇上淩決袆便也認爲,玻璃這新鮮玩意有好玩之處,皇宮後院可把玩,便準了。
山子野自建立大觀園以來,與賈琮商議探讨了永定河、黃河的治理,還有火藥的反應過程,深知賈琮頗有前瞻之性,因爲河道治理、火器研制都有了效果,因此兩個人是合作愉快,彼此建立了信任。
辛巳年冬天将完,大雪紛飛的時候。
披着各種皮毛大衣來看賈琮的,是侄子賈芸、大舅哥薛蟠。
郊外鐵檻寺,本來甚是冷冷清清的,然而進了靈堂旁邊的賈琮打坐房,兩人隻感覺頓時溫暖了不少,這地方是如此的幹淨、整潔,賈琮神色,也有說不出的一股非常幹淨的味道。
是的,那是常年的苦行僧、修道之人身上能感受得到的一種味道。
事實上賈琮很久沒有過這種從身體到心靈的幹淨了。
“薛大哥犯病了嗎?嗯,芸兒成熟穩重了不少。”賈琮圍爐打坐。
“唔……”薛蟠犯委屈“不是琮弟你說的嗎,我不能娶桂花夏家的人,那個夏金桂……可我年齡實在不小了,大寶钗四五年呢,寶钗也嫁你多年了……有時這毛病确是難改……”
賈琮道“内宮的人還還聯系着嗎?據說皇上最近也愛犯困?”
“是,幾個出宮采辦的,因爲你的緣故吧,偶爾碰到說過話,不知真假。”薛蟠跟不上賈琮的思維跳躍。
賈琮知道薛蟠所說的“犯毛病”指什麽,這個大舅子在紅樓夢原著之中,就是男女皆可以的,如此下去怎麽可能不出事呢?
再由此聯想到自己曾經的荒唐、不能控制克制自己的渴望,甚至慢慢變得戾氣重、陰暗。不可否認他的身體在那時是有急速下降的趨勢的,再看看紅樓夢裏面亂來的人,幾個會有好下場呢?
這個時候,賈琮覺得文昌帝君勸誡士子文是有正确之處的
天道禍淫,其報甚速!
萬惡淫爲首!
過早耗竭自己身軀,寶钗常年不能懷孕怕也與此有關,賈琮早已暗生警惕,不再無度了。
包括那個與他淵源甚是深厚的皇帝淩決袆,估計也會在後宮中不能自已、控制自己了,從皇帝近來愛生病、立嬷嬷甘萱爲伺聖夫人便可揣摩一二。
正犯愁抱怨的薛蟠,當聽到賈琮說話後,眼睛就亮了,隻聽賈琮說道“我正在叫人研制一種新式藥物,靈驗的話,會給你的,嗯,你繼續幫我打聽消息吧。但是,不想死的話,最好做什麽都收斂一點,凡事留一線。你想要幾個漂亮丫頭,會缺錢嗎?”
“柳湘蓮大哥是懂武藝的,薛大哥不喜歡讀書,儒釋道醫武五樣強身健體、淨化心靈的,你也可以學學武啊。”賈琮腰背挺得筆直,不用力,自然而然的,這是長時間修煉固腎功、吉祥卧、站樁打坐、縮肛功會有的效果,令他底氣十足。
賈芸在旁靜靜聽着。
雖然薛蟠也以爲他們薛家、還有小舅子賈琮,都難以恢複往日的榮光了,但是賈琮那種雲淡風輕的表情,以及他做的事、行動說話,卻給了他十足的安全感。
賈琮眼神平和,他也感覺很奇異,少了戾氣、能夠操縱自己内心、念頭之後,他發現,他對薛蟠沒有一開始那麽恨和厭惡了。
薛蟠在他看來至少有一個用處,忠心講義氣,用對地方還是不錯的。
“好了,芸哥兒,這本是我整理的《增廣賢文》,希望聲勢能更大一點吧。”
紅樓之公子無雙
紅樓之公子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