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應天府衙門查了刑名案卷回來,剩下錢糧沒有查,賈琮在天色欲昏未昏之際,才有閑暇時間去長幹裏。
長幹裏在秦淮河以南,雨花台以北,春秋戰國時代,就是人口密集之地,時至今日,有一條經營糧食、副産品的大市,一條經營竹木炭薪的來賓市。
來金陵不去秦淮,正如到燕京不看長城,一路從貢院門前的石拱橋,步入到秦淮河邊,畫舫淩波,江楓漁火,進了秦家老宅,賈琮又靜下心來看了幾本書,仿佛一切朝堂争鬥都與他無幹。
他的那兩本《儒林外史》與《聊齋志異》還是在江南取得了不小的影響,奠定了他在書商界的地位,狀元頭銜與禦殿詩更被人安上“天下文宗”的名頭,不過,江南出版的書,賈琮沒有得到半個銅闆。
這不禁讓他思考,假如有一天身居高位了,要不要開拓版權意識呢?
不過想想,這些事還遠,古代以寫書爲生的很多人,多半潦倒落魄,會餓死的。
賺錢最多的就是時文集,以及對時文的點評,因爲讀書人必買。
其次就是迎合大衆的古代通俗小說,這在古代也是能賺到錢的,和今天的網文一樣。
不過,這種小說隻能暫時賺取暴利,得不到好名聲,也不會流傳後世,載入史冊,建陽書坊就是一個例子。
秦鍾看着這位師弟,邊目睹窗外的盛世風光,一時有些感歎。
“朝廷取士,門路多樣,尤其是災荒年間,國庫需要銀子,捐貢生、監生的門路,就會大開龍門……”賈琮比較心煩地合上書本,“等到二十七個月的孝期一過,我覺得你最好的門路,無疑是捐一個貢生,到時朝廷如果有缺額,你再去候班補上,好的話也能搶到知縣同知,再不濟也是一個典史,這樣你在金陵也好安身立命……”
科舉取士在大順還是主流,舉人就有做官資格,秀才捐貢生,有時候也能得到實缺,特定時期,還能直接買官,當然這些被認爲是旁門左道,爲正途出身的人所不喜。
秦鍾守孝過後,是還可以考,但他沒有了父母,賈琮倒擔心,沒有拘束之下,反而消磨了他,秦可卿道:“我倒擔心他做不好官,不像你,狠得下心。”
“沒人生來就會讀書做官的,還不是自己慢慢努力實踐,論理我是師弟,不能說什麽,但師姐脾性軟,不早提攜起來,以後相隔萬裏,你們出了事,我也照顧不到你們……”
秦鍾臉色微紅:“就按師弟說的,捐個貢生,去吏部排班,縱使拿不到實缺,再不濟回家裏也是一方富戶。”
說完他離開去書房看書了,其實秦業的死,對他打擊還是很大,原著他被寶玉帶壞,玩物喪志,并且搞廢了身體,臨死之前翻然悔悟,遺憾不已。
現在就算秦鍾改變了許多,但是對于他的能力,賈琮沒有多大把握,究其原因,司馬匪鑒、王應麟他們,都是從縣城曆練出來,秦鍾自小在官家,被秦業寵壞了,學習好,不代表能力好。
到時候有可能,拉他一把就是了,賈琮對此不抱多大希望。
秦可卿轉移話題:“我看應天府出的評本,有幾個人評判你的求,話還比較難聽。”
“寫書的都這樣,自古文人相輕,有些人是随口一罵,有些人懷了目的,哪能事事顧及,有時候隻能當做是犬吠,若自己意志不堅定,事事順從,那《西遊記》《水浒傳》也不能出來了。”
“那些不是有人拿說書的本子整合的麽?”
“說書也得迎合聽衆,不然沒賞錢,最後動筆寫的,還是胸中有脈絡,對史實了然于胸,而又融合說書特點寫成的,這也算立言吧。”
“那你不能立德了。”
“立德不是我的追求。”
秦鍾有兩個遠房的嬸娘,但是她們并不敢和賈琮說話,也因爲如此,賈琮在這裏也不能和秦可卿怎樣,隻能另覓機會,此時瞅瞅這優雅曼妙的女人,他也不說出被彈劾的事,琢磨道:“師姐,栖霞山香火旺盛,到了中秋休沐,不如我們去踏踏青。”
秦可卿眼神靜靜地看了他幾秒:“好啊。”
賈琮忍下心癢難耐,告辭回了賈家西跨院。
進了卧室,鴛鴦正在疊鋪,不知爲感恩還是爲何。這丫頭的年齡也比賈琮大,整個人猶如剛熟的蜜桃,前凸後翹,看他進來,有點不好意思地朝門邊走:“琮爺回來了,我想着,要不叫個丫頭過來……”
“還是算了……”賈琮也不會看上一般的丫頭,那還不如他自己來,“她們比不上你。”
“爺說笑了……”鴛鴦扭頭看看天上,“快下雨了,我得走……”
“歇在這裏好了……”賈琮一拉鴛鴦的手,晴雯是瘦美,這個鴛鴦是頗有點女人味的美,賈琮也不太過分,察覺到鴛鴦的反抗不是很劇烈,才不放手,因爲他知道鴛鴦烈性大,完全用強的話,估計她會來個咬舌自盡。
“琮爺……”鴛鴦甚是慌張,卻早被賈琮抱住,堵住了嘴巴,她隻掙紮了一會兒,賈琮娴熟地解開了她背心紐扣,誘人的東西若隐若現。
“别怕,我會很輕柔的……”賈琮循循善誘。
鴛鴦甚是慌張,但她對賈琮,和對賈赦很不一樣,常年在賈母身邊,她看透了很多事實,當賈赦玩物,沒有多少好結果,琮爺很厲害,但對丫頭們還算有點良心,然而她畢竟發誓不嫁,因此處于矛盾之中,卻早已被賈琮抱到了床上。
目視那又長又白的兩條腿,賈琮呼吸漸重:“如果你不願意的話,趕緊說啊……”
“我……啊……”
……
“四王爺府裏的雒長府帶了東西進來,說是張道陵的真迹……”
“快,給朕傳進來……”
東六宮的皇後寝室,雍樂皇帝淩承嗣露出胸口,衣冠不整地跑到裏間門口,臉龐脹紅,呼吸急促地接過一個楠木寶盒。
時間過了許久,雍樂皇帝猶如對待最愛的戀人一般,如獲至寶,眼神癡迷,雙手溫柔地撫摸着泛黃而又字迹不清的《飛仙記》,想也不想,就道:“決袆還惦記着朕呢,不愧是朕的兒子……”
“萬歲爺,雒長府傳四王爺說,是賈禦史公幹之餘,苦心搜索來的……”
“傳朕口谕,叫楊清和拟旨,賈琮加江蘇監軍權,傳尚寶司和兵部印……”
淩決袆是張皇後接來養過的,躺在床上的張皇後也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