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門外,靜靜看着。
天香榜上排名第一的大師,永遠是歲月靜好的模樣,叫她不忍心打攪他的安甯。
一爐崖柏靜靜燃燒,蕭廷琛翻了頁書,從崖柏木香裏嗅到那味特殊的柏子和伽楠香。
她來了。
他擡頭,掩去狼面,笑容盡可能地溫雅,“站在那裏做什麽?”
蘇酒手扶門框,“浮生大人……謝容景他……”
她洩氣垂眸,“如果與我在一起,會給你帶來很大的麻煩,會使你的名聲有所玷污,那我願意退出。”
蕭廷琛指尖拂拭過書頁。
這姑娘就是這性子了,一旦出事,首先考慮的永遠不是自己。
“過來。”
他命令。
蘇酒慢吞吞走過去。
他拽住蘇酒的細腕把她扯到懷中,難得鄭重,“蘇酒,你是我的女人,無論發生什麽,你都有對我撒嬌耍賴的權力。但是,你唯獨沒有退出這場愛情的權力,明白嗎?”
蘇酒怔住。
“将來要面對的風雨或許更加可怕,蘇酒,如果你現在就想退出,那将來怎麽辦?所謂夫妻,就該禍福同享。你願意成爲我的妻,此生就再不能離開我。”
少年聲音溫雅卻冷靜。
藏在沉穩聲線下的,卻是難以窺視的執着和霸道。
少女把臉輕輕貼在他的胸膛上。
如果他願意與她共同面對,那麽她将不再退縮。
謝容景在女學外面大鬧一場,但因爲他的名聲着實不怎麽樣,說得東西又毫無證據,所以院長壓根兒就沒去懷疑“品行端莊”的蕭廷琛,直接派人把謝容景和他那群狐朋狗友趕走了。
甚至還在女學外面貼了标語
書院重地,謝容景不得靠近。
蘇酒放課回府,剛下馬車就看見蹲守在蕭府門口的謝容景。
桀骜少年立即起身迎上來,“蘇小酒——”
蘇酒壓根兒沒看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踏進府邸。
謝容景皺眉轉身,“蘇小酒你什麽意思?!”
蘇酒背對着他,“正如你所知道的,我的心上人就是浮生君,你傷害他就是在傷害我。謝容景,你今天太過分了,除非你對浮生君道歉,否則我不會原諒你。”
她是可以絕情的。
少年丹鳳眼烏黑沉郁,盯着蘇酒看了良久,忽然冷笑
“浮生君浮生君,他連面具都不敢摘下來,隻憑些甜言蜜語就把你诓騙了,他不是小人是什麽?!我謝容景自問與你一起長大,他在你生命中出現過多少次,我又出現了多少次?!他算什麽東西?!”
他的情緒太激動了,說着說着,突然沖上去想抓蘇酒。
陪他大鬧一場的周奉先、阿瞞等人吓了一跳,急忙攔住他,“有話好好說,别傷和氣!”
謝容景被他們架住。
他雖生得色若春曉,卻是個沒讀過幾本書的粗人。
此時臉紅脖子粗的,丹鳳眼隻惡狠狠盯着蘇酒,“蘇小酒,你今日把話給我說明白了,你選浮生君還是選我!”
拉架的周奉先簡直崩潰。
他這位兄弟仗義是真仗義,傻卻也是真傻。
這都快打起來了,哪有這樣跟女孩子表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