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轉過來,小鹿眼晶亮晶亮,“你的意思是……”
“後來,木偶戲班在你的提示下暴露了。太子派人去市井抓他們,但戲班子卻提前一步人去樓空。這中間,一定有人通風報信。”
蘇酒笑了,“太子身邊,有内鬼。那個内鬼一直在賣消息給北涼,他是北涼的奸細!”
她搖了搖蕭廷琛的手臂,“那咱們快去告訴太子,盡快把内鬼揪出來!”
“蘇小酒,”蕭廷琛白她一眼,“太子是你相公嘛你這麽擔心?”
“可他是太子啊,如果他在金陵出了事,金陵的世家都要跟着倒黴。”蘇酒不解,“蕭廷琛,你怎麽啦?”
蕭廷琛垂眸。
小姑娘正摟着他的手臂呢。
像是在撒嬌。
他心情好了點,随口道“沒怎麽啊,大概出門前醋喝多了吧!”
“什麽喝多了?”
“沒什麽……”
“那咱們到底去不去見太子?”
蕭廷琛拍拍她的腦瓜,“茲事體大,這也隻是咱們的推論而已,太子未必肯信。一着不慎,說不定會叫咱們家被北涼盯上。”
蘇酒一想也是,就沒再多言。
她歡快地去書院讀書。
蕭廷琛獨坐降鶴汀,總覺得什麽地方不對。
可究竟是哪裏不對,他說不上來。
第二日,正是蘇酒的生辰。
好巧不巧,也是陸嬌儀的生辰。
太子爲了給陸嬌儀熱鬧熱鬧,特意發請帖邀請金陵城的年輕世家子弟晚上前往秦淮河吃酒。
周寶錦垂頭喪氣,“咱們還準備晚上給蘇蘇慶祝一下,怎麽半路殺出個陸嬌儀?那咱們晚上怎麽辦?”
徐暖月不忿,“咱們都不認識陸嬌儀,憑什麽去給她慶生?”
蘇酒黯然。
她還提前在海棠館定了一個雅間呢!
但是現在請帖是以太子的名義送過來的,又有誰敢不去?
她隻得牽住兩個好姐妹,“算了,我生日随時都能過,晚上去那邊熱鬧熱鬧,也挺開心的啊!”
更何況承包宴席的畫舫,乃是鳳華台。
鳳華台是昔日閻老名下的畫舫,當初與漕幫一并留給了蘇酒。
隻是蘇酒覺得這東西畢竟是蕭廷琛拼命拼來的,她一個人霸占好像不夠意思,所以後來就把鳳華台分給了蕭廷琛。
蕭廷琛又把鳳華台改造成酒樓,專門承辦宴席,她去就跟回家一樣,沒什麽不自在的。
午後,蘇酒瞞着周寶錦和徐暖月,提着竹籃獨自離開女學。
她乘馬車來到桃花山,初冬時節,桃花謝盡,隻剩滿山荒蕪。
娘親的墳冢就立在山巅。
她跪在墳冢前,把小竹籃裏的兩碟點心放在墓碑前,又取了金箔元寶和紙錢慢慢燒掉。
少女的小臉非常平靜。
黑色蝴蝶翩跹而來。
一道修長的紅衣身影,悄然出現在她身後。
蕭廷琛戴着半張面具,明知故問“這是你娘親的墓?”
蘇酒被他突然出現吓了一跳,穩了穩心神,輕聲道“算是吧。”
蕭廷琛在她身邊蹲下,跟着燒了幾張紙錢,“什麽叫算是?”
“因爲我覺得我娘,根本就沒有死。”
這麽多年,天樞那邊始終什麽都查不到。
但越是查不到,不就證明當年的事情越是可疑嗎?
蕭廷琛望着她。
小姑娘側臉白皙,神情倔強。
他忽然把她抱進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