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四楓院紗衣驚訝地睜大眼睛。
她緊握佩刀,不敢相信這世上除了花山院和風間,竟然還有其他人能夠從自己的夢澤幻香裏走出來!
她是怎麽辦到的?!
蘇酒則淡漠地看了眼對方面前的兩盞香爐。
小姑娘不動聲色,随意把香粉灑落香爐。
片刻功夫,一縷縷淡青煙雲從香爐镂空的瓷蓋裏萦繞而出。
它們很輕柔地覆蓋了四楓院的夢澤幻香。
清冷的香味鑽入鼻尖,周圍的百姓一個個清醒過來。
四楓院咬牙,正欲再取合香與蘇酒拼個上下,一隻格外清秀白淨的手突然伸了過來。
出現在衆人面前的少年,約莫十六七歲。
穿雪白羽織,笑起來時溫暖幹淨,如同冬日裏的陽光。
他制止住四楓院,轉而朝蘇酒作揖行禮,“對不起,我們的人太過沖動,傷了兩國和氣,還望姑娘不要見怪。”
一口中原話,說得非常地道流暢。
蘇酒瞥了眼四楓院,少女在這個少年面前完全不敢放肆,如同收了爪子的貓,分外溫順。
可見,這少年大約是領隊人物。
她便也溫婉一笑,“提前見識貴國香道,我也收益匪淺。”
羽織少年看着她。
香雲還未散去,小姑娘穿水青色衣裙,雲鬓間别一根碧玉菡萏發簪,笑起來時酒窩深深,分外稚嫩可愛。
是個很幹淨的小姑娘。
他心神微動,“在下名喚花山院佑樹,敢問姑娘名諱?”
蘇酒正要回答,蕭廷琛不知何時湊到了她身邊。
青衣少年,看似溫潤如玉,實則霸道強勢。
他把小姑娘拉到身後,笑得漫不經心,“都說東瀛人最講規矩,你這人上來就問我家妹妹的名諱,真是于禮不合。”
羽織少年耳尖微紅,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又看了眼蘇酒,拱手道“實在是因爲令妹太可愛的緣故。金秋,古街,香道,幹幹淨淨的小姑娘,再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了。”
“美不美好我是不知道啦,”謝容景也湊了來,把蘇酒擋得更加嚴實,“我們中原有規矩,随便亂看小姑娘,是要被挖掉眼睛的。那個小花樹,你可得記牢了,以後不能随便看我們小酒。”
小花樹……
花山院佑樹嘴角微抽,卻仍是笑容滿面地應好。
他身後,四楓院卻很不悅。
少女上前一步,指着蘇酒,“今天沒跟你分出勝負,我不高興!半個月後香道大比,我會代表東瀛出賽,也希望你有足夠的資格出賽,成爲我的對手!”
蘇酒微微一笑,“我很期待與你交手。”
花山院向她告辭後,就領着四楓院回白露台酒樓。
兩人從熙攘繁華的長街上走過,少女始終按着佩劍,“剛剛大人爲何不許我出手?!接着比下去的話,我定能——”
“你不是她的對手。”
“大人?!”
花山院冷淡地看她一眼,“咱們來大齊,是客,是爲了探讨香道。而你昨夜做了什麽?”
“哼,我不過是在試探大齊的虛實而已!難道我做錯了嗎?!大人,大齊香道很弱,根本就不值得我們學習!”
花山院的臉色又冷了些,“你這樣的心态,是不可能攀上香道頂點的。四楓院,這次大比,你不必參加。”
少女不敢置信,“什麽?!”
“我說,這次大比,你不必參加。”
“大人,除了風間和你,我是隊伍裏天賦最好的!你不讓我參加,難道你想輸了這場比賽嗎?!”
“我不會浪費資源,去培養一個根本不可能攀上香道頂點的人。四楓院,你将成爲這場大比的候補。僅僅,隻是候補。”
花山院面無表情地離開。
少女獨自站在川流不息的長街上,因爲太過憤怒,握着佩刀的手青筋暴起,甚爲可怖。
“你說我打不過那個女孩兒,我一定會打敗她證明給你看!
“你說我攀不上香道頂峰,我一定會攀上頂峰給你看!”
少女沖着那抹雪白身影怒吼。
花山院消失在長街盡頭。
……
舊院。
半楓荷,蘇酒獨自坐在圈椅上,小臉嚴肅。
姜老先生推了推蕭廷琛,“那小妮子,在想啥呢?”
“大概是在想中午吃什麽吧。”
老先生沒好氣,“你以爲是你啊?!”
蘇酒閉了閉眼。
她在想,剛剛夢境裏的畫面。
那個從娘親香鋪裏出來的高大男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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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