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渝行走商場多年,人精似的,哪會不明白謝容景的小心思。
這小子,怕是對他家小酒不安好心呢。
他客氣道“我亦久聞謝二公子大名。聽聞你五歲就敢在大街上掀姑娘家裙子,十二歲就帶着一幫小厮去逛花樓,年年成績書院倒數第二,當真是真性情。”
這頓誇獎,還不如不誇!
蘇酒連忙打圓場,“爹,您不是說還有生意上的事情要處理嗎?”
蕭渝起身,警告地盯了眼謝容景,才離開明德院。
蘇酒望了眼呆若木雞的謝容景,尴尬地假裝沒看見,帶着白露和霜降去給老太太請安了。
寒風吹過,謝容景哭着轉身撓牆!
……
蘇酒來到松壽院,正逢蕭府的四姑娘也在。
四姑娘蕭惠然,年方九歲,乃是二房的庶女。
蘇酒沒認親時,她是府裏年紀最小的姑娘,雖是庶出,可占着年紀小也能讨得許多人喜歡。
如今多了個蘇酒,即便對方沒有争寵的意思,也叫蕭惠然心裏非常不舒坦。
小姑娘捏着帕子,巍然不動地坐在圈椅上吃花糕,眼底皆是厭惡。
而老太太看着蘇酒請安行禮,神色複雜。
昨兒夜裏,老三跟她說,這個女孩兒真真切切是他的親生骨肉,乃是燕子矶他那位心愛女子所生。
可是……
她輕撫茶蓋,微蹙眉尖。
對蘇酒,她根本沒有辦法親近得起來。
終究不是正兒八經的兒媳婦生的,自幼又在三教九流之地長大,雖然瞧着乖巧,可誰知道皮囊底下究竟藏着怎樣的心思?
思及此,她淡淡道“天寒路滑,以後不必過來請安。”
蘇酒仍舊保持着福身的姿勢,小腦瓜低垂着。
她知道自己來得突然,無法讓祖母在短時間内喜歡,隻得乖巧應“是”。
她走後,蕭惠然從圈椅上跳下來,跟老太太行過退禮,就帶着侍女去追蘇酒。
蘇酒帶着白露和霜降,小臉平靜,正從園子的池塘邊穿過。
“蘇酒,你站住!”
冷不防背後傳來呼喊聲。
蘇酒轉身,瞧見蕭惠然喘着氣兒,正拎着裙裾奔來。
她有心要和蕭惠然做好姐妹,懷着一腔歡喜與親近,甜甜道“四姐姐!”
“呸,誰是你姐姐?”蕭惠然驕矜地擡起下颌,“我們蕭家統共隻有四個女孩兒,我們才不承認你呢!我不信三叔那麽巧就是你爹,你有娘生沒娘養,就是個狗雜種,不配住在我們蕭家!”
她是二房庶出。
姨娘是個揚州瘦馬,真正出身于三教九流之地,什麽髒話、渾話不會說,在二房老爺蕭源寵幸其他侍妾時,天天插着腰站在房裏罵,蕭惠然耳濡目染,自然也學會不少罵人的詞兒。
蘇酒盯着她。
潤黑的瞳孔,冰冷至極。
蕭惠然未曾察覺,洋洋自得道“我若是你娘,未婚先孕,還把小孩兒都生出來,羞都要羞死了!生出來也就罷了,她卻偏偏是個短命的,一命嗚呼,都不知道好好教養——”
話未說完,
蘇酒猛然撲上去,與她扭打在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