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厭了啦!”春碧滿臉春情蕩漾,“這兒自然是奴的大腿肉!”
蕭廷琛湊近她的耳畔,酒窩深深,呵氣如蘭“姐姐錯了……這裏,是髀骨。相傳,以美人髀骨作琵琶,音色铿然,極爲動聽呢。”
他的嗓音低沉而撩人。
于這無邊春夜,甚是相配。
春碧跨坐到他腰間,軟似一汪春水。
那塗着口脂的紅唇開開合合,格外魅惑妖娆,“動不動聽的,公子試彈一曲,不就知道了?”
說罷,嬌笑着去尋他的唇。
蕭廷琛豎起食指抵在她的唇前,“噓,姐姐莫急,咱得先把琵琶制好,方能彈奏樂曲……”
屋中的燭火,漸漸消失在成堆的蠟淚之中。
最後一縷燭光,将蕭廷琛的側臉映照得忽明忽暗,宛如鬼魅。
不過瞬息,那縷燭光悄然湮滅。
隻餘下一雙彎起的桃花眼,
在黑暗中散發出詭異暗芒。
……
蘇酒提一盞燈,趿拉着木屐,在後園子裏輕聲喚狗。
她轉悠了半晌,正想着去前院尋時,一團小小的影子,從不遠處飛快竄跑了。
“小狗子!”
蘇酒大呼一聲,忙提着裙擺追過去。
小狗跑得飛快,東拐西轉的,蘇酒看見它前方出現了一道院牆。
院牆下有個破敗的磚洞,小狗鑽了進去,蹲坐在牆裏,似是得意的“汪”了聲。
蘇酒咬牙,拎起裙擺也跟着鑽進了洞裏。
她把小狗子抱到懷裏,撿起燈盞,好奇地打量起這座小院。
小院建築破敗不堪,庭院裏荒草叢生,一角雖有座假山,可惜假山上遍布青苔,座下池塘早已幹涸。
她往前走了十幾步,将燈籠高高舉起,看見屋檐下挂着塊字迹剝落的匾額,隐約能認出是“明德院”三個大字。
她一愣,小哥哥住的不就是明德院麽,這裏怎麽又有一座明德院?
正想不明白時,外面忽然響起腳步聲。
她望了眼來時的洞口,此時已經來不及退出去。
她當機立斷,吹熄了燈籠,抱着小狗子跑到假山裏躲了起來。
院門被人“吱呀”一聲推開。
蘇酒小心翼翼透過假山縫隙朝外張望。
月色清透,身形高大的谷雨,肩上扛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好像正是那個叫春碧的姐姐。
他把春碧扔到地上,嫌棄地在衣擺上揩了揩手,吆喝道“驚蟄,公子等着呢,那畜生你牽過來沒有?”
“來了、來了!”
瘦猴兒似的驚蟄,動作極靈敏地牽着三隻大狗過來了。
谷雨又搬了把大椅放在庭院裏,恭敬地請蕭廷琛坐了,不知又從哪兒捧出一盞茶,“公子請用!”
蕭廷琛一手端茶,素白絲綢中衣外披着件寬松的暗紅底繡紫陽花團紋大氅,姿态極閑适随意,賞月也似。
蘇酒看見他朝那幾隻惡犬招了招手。
盡管夜色朦胧,她卻也能看見蕭廷琛笑眯眯的樣子。
他摸了摸惡犬的腦袋,指着春碧,極溫柔地開口
“給你們帶的宵夜,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