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第318章 怨言

第318章 怨言

濟北王世子張釋虞也是貪玩之人,遠遠見到一群人在打馬球,不覺技癢,騎馬馳來,大聲道:“妹妹打得一記好球,停下來休息會吧。”

張釋清也的确有些疲憊,向衆人叫停,騎馬來到世子面前,“哥哥怎麽來了?”

“還不是爲你?”

“哼。”張釋清臉色一沉,她還沒有原諒家人的“出賣”。

“瞧你,臉都曬黑了。”

張釋清不理兄長,從他身邊駛過去,向剛剛進谷的丫環缤紛道:“你來得正好,我有幾樣東西怎麽都找不到……”

“郡主……”缤紛哭道。

“哭什麽?”張釋清跳下馬,拽着缤紛去自己房間裏找東西。

張釋虞向昌言之笑道:“昌将軍球藝了得,若是用上全力,我妹妹絕非對手。”

昌言之下馬,拱手道:“我不過仗着力氣大些,勉強支撐而已,若論球藝,遠遠不如芳德郡主。”

“哈哈,昌将軍客氣。我也喜愛馬球,咱們較量一場如何?”

“能得世子指教,求之不得。”

“好,你先歇會兒,我看場地夠大,咱們七人對七人,如何?”

“盡憑世子安排。”

張釋虞轉身向衆多随從道:“瞧,我就說帶上器具絕不多餘,老劉,你再選五個人,算上咱們兩個,待會與昌将軍打一場。”

随從“老劉”領命,很快指定五人,取出器具,準備打球。

張釋虞倒不着急,下馬走向書房,向立于門口的徐礎笑道:“妹夫加入哪一方?我這邊可以給你騰個位置。”

徐礎搖頭,“球藝粗陋,就不獻醜了。”

“妹夫足智多謀,球藝不足,可以用計嘛。”

“哈哈,人力終有窮時,計謀也有派不上用場的時候。”

張釋虞已走到近前,臉色稍沉,“派不上用場可以不用,可是千萬不要轉到自家人身上。”

徐礎點頭,“這一點我比較慶幸,孑然一身,在這世上沒有‘自家人’。”

張釋虞重新露出笑容,直接走入書房,徐礎随後。

“妹夫這是生氣了?别信那些傳言,你與我妹妹還是夫妻,名媒正娶,天下皆知,這一點怎麽都改變不了。”

“稍微改變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哈哈,妹夫真愛說笑。賀榮平山前些天來過?”

“嗯。”

“說了什麽?”

“大概意思是說他能‘改變’許多事情。”

張釋虞冷哼一聲,“蠻夷之人,不知禮儀,狂妄自大,真将邺城當成了塞外的部落,以爲能夠予取予求。”

“隻看眼下的形勢,賀榮部真能予取予求,世子這些話還是暫且藏在心裏吧。”

“妹夫不是外人,我才說這些。”張釋虞頓了一下,“事情還沒有最後談妥,将妹妹嫁給蠻夷,絕非我們一家人的意思,而是……而是太皇太後的主意,她不願讓萬物帝的女兒遠嫁,所以想拿我妹妹代替。”

“賀榮部也更願意與濟北王聯姻吧。”

張釋虞笑道:“傳言紛紛,都說我要稱帝,賀榮部信了,妹夫也相信?”

“皇帝尚在江東,世子不願擔此名聲,就不要提及。”

“不,我必須說,與其受人背後議論,不如當面說清。”

徐礎笑了笑,請世子坐下。

張釋虞看到桌上、地上的軍報,“歡顔派人送來的?”

“應令妹之請。”

“歡顔管的事情最近越來越多。”

“嗯。”

“妹夫聽說過沒有,賀榮平山來邺城,最想娶的人其實是歡顔,歡顔口口聲聲要重建天成,這時卻舍不得自己,說什麽父親年老,太皇太後身體虛弱,她得留下侍奉,所以不能遠嫁它鄉。全是糊弄人的鬼話,其實是她舍不得到手的權勢,所以就用我妹妹讨好蠻夷。”

“你剛剛說是太皇太後……”

“這是一回事,太皇太後如今隻聽歡顔一個人的,恨不得将皇位傳給她,隻可惜她是女子……哼哼。”

徐礎沒說什麽,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張釋虞對歡顔郡主和太皇太後說出不敬的話。

張釋虞也知道此舉反常,補充道:“妹夫以爲我忘恩負義吧?東都陷落,全是歡顔提前有備,讓我們一家能在邺城立足。可歡顔的野心比所有人預料得都要大,她将我們一家人當成……奇貨,待價而沽,不對,是當成牲畜,就等着養得肥壯之後,剝皮、刮毛,然後喝血、吃肉呢。”

“世子似有怨言。”

張釋虞苦笑道:“我都說得這麽直白了,還叫‘似有’怨言?再不埋怨幾句,我快要憋死了。”

“這種事情,甯可憋在心裏,不可對外輕言。”

“我當妹夫是自家人嘛。”張釋虞突然起身,到門口、窗口各看幾眼,确認外面無人偷聽之後,回來繼續道:“我知道妹夫對歡顔……有那麽一點想法,但是你不知道她這段日子裏變化有多大,大家都說,她好像被萬物帝附身,兩人越來越……”

張釋虞尴尬地笑了笑。

“真巧,我也曾有過‘附身’的經曆。她若能舞動長槊,我就信她被萬物帝附身。”徐礎笑道,頗不以爲然。

張釋虞卻顯得極認真,“妹夫别不當回事。你以爲自己住在思過谷,是因爲受到歡顔的庇護嗎?錯!”

“不是她嗎?”

“呃……是她,也不全是她。”

“此話怎講?”

“的确是歡顔允許你住進思過谷,但是别有用心。妹夫在谷裏不問世事,以爲退位就是退位,不知道‘吳王’兩字還有多大分量,歡顔對外宣稱,你是她身邊的幕僚,爲她出謀劃策。”

“她真這麽宣稱?”

“至少别人這麽說的時候,她沒有否認,當着諸州使者的面,時不時還要說一句‘徐公子以爲如何如何’。”

徐礎笑道:“歡顔郡主這樣做有何益處?”

“讓群雄以爲邺城勝券在握,諸州爲何先後投靠邺城?與妹夫其實有很大關系。”

“世子誇得過了。”

“我這不是誇贊,是在提醒……”

外面傳來張釋清的聲音,“喂,還要比試嗎?大家都等着呢。”

“馬上就來。”張釋虞起身,“有些事情我不好說得太明白,我帶來妹夫的一位故人,待會讓他跟你說,我去活動一下筋骨。”

張釋虞走到門口,突然轉身道:“你們夫妻二人……圓房了嗎?那樣的話,事情倒簡單了,賀榮平山……”

徐礎搖頭,“我當釋清是妹妹。”

“嘿,給她當哥哥可不容易。”張釋虞歎了口氣,出去打球去了,外面很快傳來馬蹄聲、呐喊聲。

徐礎坐在書房裏等了一會,有人進來向來作揖,“公子别來無恙。”

“喬先生?”徐礎吃了一驚,急忙起身相迎,認出此人是大将軍樓溫的親信幕僚喬之素,大将軍被殺時,喬之素正在漢州四處尋找樓家六子樓礙,因此躲過一劫,不想竟然也來投奔邺城。

喬之素顯老許多,臉上卻依然帶着溫和的笑容,“想不到我與公子會在這裏相見。”

“喬先生什麽時候到的邺城?”

“一個月前。”

兩人落座,喬之素道:“一直想來拜見公子,也想祭掃範師之墓,隻是……不提也罷。我剛剛在墓前見到一名書生,他好像……”

“于瞻?嗯,他是範先生身邊最後一批弟子之一,對我住在思過谷耿耿于懷,前天剛剛搬進來,聲稱要守廬三年,在這裏住了一晚,說是改變太多,已沒有先師氣息,所以去墓前要再建一屋。進展如何?”

“正在除草,連木料還沒有呢。”

“我很佩服他。”徐礎道。

“他若能将這種固執用在别的事情上,當有成就,隻可惜生不逢時,難有施展。”

兩人閑聊一會,徐礎道:“喬先生這是給濟北王做幕僚了?”

“正是。公子想必疑惑,邺城人人争投湘東王,我爲何獨奔濟北王?”

“确有不解。”

“其實簡單,湘東王身邊早已人才濟濟,論謀略,有孫雅鹿,論學問,有寇道孤,論名望,有尹甫、費昞,我自問哪一樣都不如這些人,與其争做牛後,不如甘當雞首。”

“哈哈,喬先生倒是看得開,隻是……不要讓濟北王聽到。”

外面的馬球打得如火如荼,喧聲不絕。

喬之素笑道:“濟北王連‘雞首’都不願當,倒是世子,頗有幾分雄心壯志。”

“人人都說他今後能當皇帝,還有什麽雄心壯志比這個更大?”

“真正的皇帝。”

徐礎笑而不語,今天的這場會面,越來越出乎他的意料。

“憑心而論,世子……的确不是做皇帝的上上之選,但有一個好處,信人能用,且又是張氏子孫,他做皇帝,能讓臣子盡情施展才能。公子是過來人,想必不願天下再出現一個萬物帝。”

徐礎仍不回應。

“我從漢州回來,樓六公子仍在,據守一郡,得荊州奚家相助,很快就能收複全州。樓六公子與奚家都以爲湘東王父女不宜掌權,濟北王父子才是衆望所歸,若能登位,必得擁護,天下可重得太平。”

“喬先生不要再說下去,你若是來勸我重新出山,請早早斷了這條心。我不會洩密,也不會再走舊路。”

喬之素正色道:“我的确來勸公子重新出山,但是不走‘吳王’的舊路,而是——更早之前東都的‘舊路’。”

“嗯?”

“歡顔郡主希望世子勸芳德郡主回城,世子與我,希望公子能夠多走一步,永除後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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