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第269章 無争

第269章 無争

蕭古安笑了一聲,“不愧是吳王,口中真真假假,令人無從捉摸,怪不得晉王無論如何也要離你遠一些。請吳王管住自己的伶牙俐齒……”

昌言之等人無法忍受有人對吳王不敬,立刻又拔出刀劍來,厲聲斥責。

蕭古安自然不怕三十幾名兵卒,但他也覺得自己說話過分,吳王即使退位,也不是他能得罪的人,于是拱手道:“末将一時無禮,望吳王海涵。請吳王随我上路,咱們快些……”

嗖的一聲,一支箭從蕭古安頭盔上掠過,擊斷盔纓。

晉軍将士大駭,有人轉身,有人監視吳王的随從,一時間大爲慌亂。

蕭古安尤其驚恐,知道射箭者手下留情,否則的話,自己必死無疑,臉色驟變,望向箭射來的方向,隻見遠處一片稀疏的樹林和幾處斷垣殘壁,見不到半個人影。

蕭古安将腰刀拔出半截,又慢慢收回鞘中,勉強笑道:“原來吳王拖延時候,乃是爲了等幫手。”

徐礎也不辯解,笑道:“請代我轉告晉王,以後我一定會去拜見他,但不是現在,兩方權衡,我還是要先去邺城,想必晉王明白我的用意。”

蕭古安猶豫片刻,他有五十名士兵,對方有三十多名忠心的衛兵以及一名不知藏身何處的神射手,他相信己方至少有六成勝算,但是必然損失慘重……

“嘿,吳王在此埋伏數百人,是要将我等一網打盡嗎?”

就像是在配合蕭古安的話,遠處的樹林裏傳來一陣飒飒的響聲,仿佛真有數百人隐藏其中,晉兵無不面露駭色。

徐礎立刻明白蕭古安的用意,笑道:“蕭将軍待我以禮,我怎能還以惡意?請蕭将軍上馬,回去禀告晉王,說徐礎感激晉王盛情。”

蕭古安看向手下士兵,見無人反對,慢慢走向自己的馬,翻身跳上去,拱手道:“吳王慢走,恕不遠送。”

“這該是我說的話,蕭将軍慢走。”

蕭古安招呼士兵跟上,進入大道,向西駛去,半裏之後,一名校尉趕上來道:“還好咱們沒得罪吳王,否則幾百支箭射下來,咱們一個也活不了。”

“吳王就在咱們附近,他們不敢射箭,隻是沒必要死拼,那畢竟是吳王。”

“對啊,畢竟是吳王。”校尉扭頭望了一眼,看到三十多人又在跪拜吳王,再看一眼路邊的樹林,越發覺得到處都是伏兵,不由得佩服蕭将軍,這種時候竟然還能沉得住氣,跑得不緊不慢。

繞過孟津梁兵的巡視範圍,蕭古安半路上遇到自己之前派回去請命的五十人,帶頭副将跑得急,滿頭大汗,一見到蕭将軍,遠遠地喊:“晉王有旨……蕭将軍沒帶回來吳王?”

“沒有,吳王設下埋伏,我們不是對手。”

副将跑近一些,滿臉驚奇,“晉王料事如神,說吳王必然設計逃過蕭将軍之手。晉王說,若有萬一之幸,不必帶活人回去,若是中計,蕭将軍無恙便好。”

一回到營地,蕭古安來不及卸甲,直接去見晉王,牢牢記得吳王的提醒,一句也不辯解,獨自承擔所有責任,跪地請罪。

晉王倒沒有生氣,反而笑道:“是我大意,竟然隻派出一百人去追吳王,蕭将軍去休息一會,咱們回晉陽。”

晉軍已然陸續出發,晉王親自殿後,等來蕭古安,也準備拔營。

回到自己帳中,蕭古安向自己的随從感歎道:“稱王者必有過人之處,非常人可比,晉王當之無愧,奇怪的是吳王爲何舍棄王号?想不明白,真是想不明白。”

同樣想不明白的是昌言之等人,雖然無論吳王退位與否,他們都願意追随,心裏卻都是疑惑不解,隻是不敢發問。

徐礎将他們再次扶起,先看向路邊,不見田匠的身影,于是向老仆道:“帶我見見車裏的人。”

“是。”老仆最高興,引着主人來到後車,掀開簾子,說:“七老爺,我家主人來見你。”

老仆按習慣稱樓碩爲“七老爺”,語氣裏可沒有多少敬意。

徐礎終于明白樓碩爲何一直沒出來相見,原來他的手腳都被捆縛,坐在車中動彈不得。

大将軍遇刺,樓碩一度崩潰,如今已恢複正常,變得極爲冷漠,用餘光瞥了一眼徐礎,一句話也不說。

老仆道:“他不肯上馬,所以我們推他上車。”

“爲何要帶上他?”徐礎十分奇怪。

“因爲……因爲……”老仆也說不清楚,當時隻是覺得樓碩是吳王的哥哥,不該留在東都,現在卻有些說不出口。

徐礎笑道:“帶來就帶來吧,解開繩索。”

“他會跑的。”老仆小聲提醒。

“無妨,天地廣大,随他去哪都行。”

老仆叫人過來給樓碩松綁,不忘威脅道:“七老爺,我家主人說了,你可以逃,如今到處都有兵亂,看你能逃到哪去。”

樓碩仍不吱聲。

徐礎又指向另一輛車,“這裏是哪位?”

“公子的妾室,倒是忠貞,死活非要跟來,反正梁王給車,我們就帶來了。”

車裏人自己掀開簾子,微笑道:“吳王想自己走,将我留在亂城裏,那可不行。”

居然是馮菊娘。

徐礎既意外,又尴尬,“你不是嫁人了嗎?”

“伍十弓?連個媒妁之言都沒有,算不得嫁娶,是金聖女硬将我送去的。伍十弓剛得着我的時候的确挺高興,可當時要打仗,怕被我克死,所以沒敢碰我,說是等戰後大辦一場。唉,誰想到……”

“他不會……”徐礎也覺得這事越來越古怪。

馮菊娘擦擦不存在的眼淚,“可事情就是這樣,他都沒碰我……說起來之前有一位魯寬,吳王隻是将我賞賜給他,連面都沒見着,他就死了。伍十弓一死,我又無處可去,沒人再敢要我,我也不敢回吳王身邊。直到聽說吳王與金聖女分道揚镳,我想追來,正好聽說還有人來追吳王,于是我也跟來了。”

馮菊娘露出笑容。

徐礎無奈地說:“我不再是吳王,你也不要再說是我的妾室,我從來沒承認過。”

“不做妾,做個丫環也好,吳王……不,公子身邊總得有人服侍。”

老仆一邊咳了兩聲,馮菊娘笑道:“老伯是公子左右手,可是遇見針線活兒總得讓婦人來做吧?”

老仆這才滿意。

徐礎扭頭看見田匠的身影從遠處走來,向老仆道:“先上路吧,以後再說。記住,她不是我的妾室。”

老仆點頭,“對,公子雖然命硬,也不是随便能讓克的。”

徐礎大步迎向田匠。

田匠已經收起弓箭,拱手道:“看來徐公子确實需要同行之人。”

在改換稱呼這件事上,田匠最爲痛快。

徐礎還禮,“能得田壯士同行,再好不過,隻是……”

“晉兵難保不會回頭,咱們還是先上路吧。”

一行人出發,重新回到吳王身邊,衆人都很高興,徐礎也覺得比獨自行走舒服得多。

當天傍晚,一行人撞見第一撥冀州兵,聽說吳王本人就在其中,這些冀州兵吓了一大跳,反應與晉兵一樣,不敢自作主張,于是留下衆人,另派士兵火速返回大營請求命令。

在這之後的幾個時辰裏,冀州兵一撥接一撥地趕來,有人認得吳王,親來辨認,确信之後更加驚訝,甚至忘記了東都之敗,不敢稍顯無禮。

冀州軍在東都铩羽而歸,對打敗他們的吳王心懷敬意,若說怨恨,他們更恨大将軍樓溫,恨他反客爲主,殺死了冀州主将王鐵眉,弄得全軍潰亂,自己也沒得好下場。

到了夜間,冀州兵已多至上千,圍成數重“保護”吳王。

徐礎一行人在中心紮營,不管外面的事情,該吃飯吃飯,該休息休息,反正有吳王在,他們一點也不擔心。

徐礎也不擔心,邀田匠一同飲酒。

田匠曾在城門處一箭射傷甯抱關,徐礎問起,田匠一語帶過,“甯王警醒得早,我的準頭也差了些。而且自從吳王讓号,已經沒人關心甯王,東都人談論的全是徐公子。”

“田壯士應當能明白我的心意。”

“算不上明白,隻是覺得理所應當,沒什麽可疑惑的。”

徐礎拱手,表示感謝,問道:“白天時我就想問,那些人……要跟随的人是田壯士吧?”

從前的衛兵來追,徐礎可以理解,那些東都百姓卻讓他意外。

田匠笑道:“徐公子難得說錯一次,他們想要投奔的正是你,隻是恰好與我同行。”

“爲什麽?我稱王的時候,他們躲藏不出,我已不再是吳王,他們反而抛家舍業前來跟随?”

“有野心勃勃之人,自然也有與世無争之人,徐公子稱王之時,吸引的是一群人,退位之後,吸引的是另一群人,很正常。像那些衛兵,無論徐公子尊卑貴賤,都願跟随,徐公子應當珍惜。”

“受之有愧,同時也讓我感覺擔子很重,比掌兵十萬還要重。”

田匠笑了笑,“徐公子天生不該是一身輕的人,總得扛起一點擔子。”

徐礎也笑了笑,“田壯士呢?又爲何而來?”

田匠喝光碗裏的酒,沉默多時,回道:“我一生逐名,徐公子退位,名震天下,對我來說,是塊無可拒絕的香餌,無論如何也要咬下去。”

徐礎大笑,“田壯士直爽。正好,你要逐名,我此去邺城卻爲求實,或許咱們能各得其所。”

昌言之掀簾進來,面帶驚慌,“大事不好,外面來了一大隊兵馬,将咱們包圍啦,口口聲聲讓冀州人交出吳王。”

田匠怪道:“這裏明明就是冀州軍的地盤……”

徐礎起身道:“是賀榮部,來得正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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