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第188章 搶先

第188章 搶先

郭時風建議盡除諸王,徐礎沒有立刻回複,慢慢坐下,突然發現屋子裏堆滿了金銀銅器,很快明白過來,這是将領們爲讨好他而送來的禮物,許多器物上面粘着紙條,注明來源。

郭時風也注意到了,摘下最近的一張紙條,笑道:“‘金爐一對、銀杯十隻,小的李樵兒孝敬。’他連金和銅都分不清。”

“李樵兒是降世軍。”徐礎眼前隐約浮現一個模糊的形象,他現在必須盡量記住所有将領、頭目的姓名與模樣,這對籠絡人心很有用處。

郭時風将紙條扔到爐内,“諸将已認吳王爲主,正是天賜之時,吳王務必牢牢抓住,切不可一時心軟。”

“官兵在外,我殺諸王,城中必然更亂,憑什麽自保?”

郭時風上前一步,正色道:“殺諸王就爲自保,眼下形勢,諸王皆有獨攬大軍之心,動手早晚而已,吳王若不搶先一步,莫說守住東都,怕是連自己性命也保不住。”

“甯王、蜀王已經來過我營中,明日梁王也會來,大家都有同舟共濟之意。”

郭時風露出笑容,“吳王觀人甚明,何以自觀時暗昧?吳王也曾孤身進入皇宮,可是真心投靠薛六甲?”

徐礎不僅孤身進宮,還娶了薛六甲的女兒,完全取得對方的信任,若不是馬維提前動手,徐礎就會在一次諸王聚會中,囚禁薛六甲,奪其權位。

事實上,薛六甲之死,與他相信徐礎有着莫大的聯系,輕易付出信任者,難免對近在眼前的威脅掉以輕心。

徐礎也笑了笑,很快又變得嚴肅,“難。”

“吳王以爲何難之有?”

“第一難,諸王難以聚齊,若是隻除一兩人,惹怒另幾位,反而得不償失。”

“此事甚易,吳王分别邀請諸王,各在不同地方見面,然後同時動手,用不着非得在同一個地方。吳王已得諸王信任,這是手中最大的優勢。”

“第二難,缺少心腹親信,人少不濟事,人多則洩密。”

“吳兵雖少,也有數千,何言心腹太少?”

“吳兵……有人對我說,甯抱關正通過江東河工拉攏我這邊的将士,七姓還好,小姓兵卒卻很難說。”

郭時風笑道:“吳王原來在擔心這件事,是劉有終說的?”

徐礎笑而不答,這話其實是沈耽告訴他的,他現在半信半疑,不信的話,怕自己被人暗害,太信的話,又怕落入沈耽的陷阱。

“吳王之憂,正是諸王之憂啊。”

“諸王皆有此憂?”

“我爲吳王試言之。先說甯王,此人鋒芒畢露,從之者甚衆,忌之者同樣不少,吳王擔心江東河工拉攏吳軍将士,甯王何嘗不擔心七姓将領收買他的部下?畢竟都是江東人,比較好說話。再說晉王,率領并州精銳遠至東都,後方孤懸,巢穴受冀州威脅,前方無援,與甯王勢不兩立,心中隻會更怕。至于梁王,受人蠱惑,冒險行事,結果卻成爲衆人之敵,若論諸王誰最不安,非梁王莫屬。”

“還有一位蜀王。”

“嘿,蜀王是隻無頭蒼蠅,無力自保,到處尋找新靠山,可他自己也明白,無論誰獲勝,都會連他一同除掉,無它,稱王便是罪過。蜀王的焦慮,來自走投無路,而且無可化解,比諸王都不利。”

徐礎沉思片刻,努力擺脫吳王的稱号,當自己隻是一名謀士,然後他歎了口氣,“隻能如此了。”

郭時風拱手道:“盡殺諸王,鎮壓各軍,安内以刑威,示外以兵力,然後向邺城求和,必得同意。吳王或許可以保留王号,甚至留住東都,至少可以用它交換一兩州,比如秦、并兩州。”

“邺城兵強,但是沒有皇帝,行事名不正言不順。”

“哈哈,吳王隻求一時脫困,何必在意邺城正順與否?”

徐礎打量郭時風兩眼,“我欲行事,你不能留在城裏。”

“吳王怕我洩密或是不小心誤事?”

徐礎搖頭,“你在我身邊,梁王、晉王對我的信任必少三分,難以上鈎。”

郭時風大笑兩聲,掩飾尴尬,“明白,吳王想得周全。我現在一心爲吳王籌劃,隻要大事能成,我在哪裏并不重要。吳王要我出城聯絡邺城嗎?”

“嗯,我已經派出一人,一直沒有回音。你見到邺城的人之後,先不必說我的歸順之意,探其口風,得其實意,再說我的意思。”

“吳王的意思是……”郭時風既要談判,必須問個清楚。

“我可以歸順,交還東都,但是不去邺城,也不放棄一兵一卒,邺城要派我去秦州平亂,如果再能得到并州或是漢州,則是郭兄之功。”

“若不能爲吳王争得兩州,是我無能。”郭時風誇口道。

徐礎笑了一下,“如此甚好。”

“吳王不要一個名頭嗎?西征時有用。”

徐礎歎了口氣,“你看着要吧,有一個就行。名實之間若要取舍,我甯願有實無名。”

“而我必要讓吳王名實俱得。”郭時風拱手,“我什麽時候出城?”

“我這就找人送你出去,需要什麽,請郭兄開口。”

“餘物無用,我需要吳王的一封親筆手書。”

徐礎搖頭,“不妥,我派出的人遲遲未歸,貿然寫信,會讓邺城以爲我心急。”

郭時風想說自己一開始不拿出書信,馬上明白過來,吳王并沒有完全相信他,于是笑道:“不寫也罷,我先與邺城熟人取得聯絡,讓吳王的人回來報信,然後吳王再送手書出城。”

“這樣很好。”

“吳王此前派出的人是哪位?”

“孟僧倫孟将軍。”

郭時風知道孟僧倫是吳王的心腹大将,心中最後一絲疑惑也消除了,拱手道:“邺城沒理由傷害孟将軍,我現在出城,孟将軍明日必能回城。”

“靜候佳音。”

徐礎叫來荊州将領戴破虎,命他帶郭時風從西邊出城。

徐礎走出營房,寒風迎面刮來,如刀劍一般。

七姓将領雷大鈞立刻走來,“執政又要巡營嗎?”

“我要進宮去見宋将軍,你派兩人随我去,你留下,若有人來,說我在休息。”

“兩人是不是太少?”

“從這裏到皇宮,都是吳兵把守,不會有危險。”

“是。”雷大鈞是名聽話的将領,立刻指定兩名強壯的頭目護送執政,自己繼續守衛營房,好像吳王還在裏面。

徐礎脫掉腿、臂上的甲衣,隻留上半身兩片,與普通士兵無異,帶着兩名頭目,趁夜又一次進宮。

雖然三令五申,帥印、令箭都用上了,吳軍還是漏洞百出,從四王府到皇宮的道路極近,徐礎一路走去,幾乎沒遭到盤問,至少發現三處通道無人把守。

這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了,徐礎隻能視而不見。

進入皇宮之後,曹神洗布置的防衛比較完整,都是一些老吏、老宦,沒認出吳王,對義軍不敢得罪,派人一直送到太後寝宮附近。

宋星裁就駐紮在這裏,奉命保護太後,以防她被人奪走。

宋星裁沒想到吳王今晚還會去而複返,十分意外,迎到屋中,親自斟酒。

他正在烤火,因此酒是熱的,喝到酣暢,連盔甲也已脫掉,以爲吳王深夜來查崗,臉色通紅,喃喃道:“外面天冷,我說讓大家喝點酒取暖,斥候都派出去了,沒有人來……”

徐礎端起碗先喝一大口,笑道:“好酒,值此寒夜,必得此物才可忍受。大家都有嗎?”

宋星裁露出喜色,急忙道:“大家輪流值夜,休息的人都有熱酒。”

兩人閑聊一會,宋星裁支走兵卒,道:“執政深夜來訪,是有事吧?”

徐礎點頭,卻沒有立刻說明,又飲兩口,放下酒碗,“我聽到傳言,諸王各有異心,想要剪除他人,獨自稱王。”

宋星裁雙目圓睜,“實不相瞞,我也聽到這樣的傳言。執政,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得先發制人才行啊。執政一聲令下,我這就帶人前往諸王營地,諸王兵多,但是散亂,我若突襲,他們肯定不敢攔阻。”

突襲隻能一次,沒有第二次,況且諸王警惕,誰也不會放任幾百名士兵沖到自己身邊。

徐礎道:“可這隻是傳言而已。”

宋星裁拍案而起,“執政,這世上沒有無根之樹,傳言必有來源,而且我也看出來了,諸王從來就不是一條心,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早晚而已。總之我覺得,下手越早越好。”

徐礎也站起身,捧起酒壇,給宋星裁和自己倒酒,道:“我敬宋将軍一碗。”

“不敢。”宋星裁端起碗,一飲而盡,涓滴不剩。

徐礎也喝光,将空碗放下,拱手道:“汝河相遇,是我畢生之幸。”

“吳軍未亡,吳國複興有望,皆賴執政之力,汝河相遇,乃是我等大幸。”

“話不多說,請宋将軍等我命令。”

“刀山火海,我都要趟一趟,絕無半個不字。”

徐礎又聊一會,沒有制定具體計劃,告辭離去。

外面寒風越發刺骨,徐礎喝多了酒,胸腹間火熱一團,心緒卻出奇地冷靜,他相信七姓吳軍,相信宋星裁,卻沒有那種默契與惺惺相惜,說來說去,他們還是兩類人,難以互通。

徐礎急忙壓下心中多餘的想法,這正是馬維所謂“少思多做”的時候。

徐礎一回到大營就發現不對,已經快到五更天,營中起來的将士卻明顯增多,守衛森嚴,他得露出真面目,才能進去。

守門将士見到吳王,個個大喜,簇擁着他往裏走,七嘴八舌地說起營中的一次騷亂。

雷大鈞迎面走來,推開他人,自己守在執政身邊,右手扶刀,小聲道:“來了一夥刺客,有人搶先動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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