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見面的地點的時候，廖名梵已經在那裏等候多時。在他旁邊還坐着一個申請顯得有些呆滞的年輕人。
“這是星海藝術學院的高材生，卓航。高岩的學生。”廖名梵其實是想告訴柏易卓航很厲害。但柏易根本就不認識高岩是誰。
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青年。
瘦！這是他感受最深的印象。整個人給人一種很消沉的感覺，要不是他看人的時候，柏易注意到他眼睛裏一閃即逝的靈光，柏易都要懷疑，這是不是廖名梵從大街上随便拉過來的一個人，畢竟時間這麽短。
“你好，卓航。廖總應該和你說了大緻的情況，我想一些基本情況你應該有所了解。客套話我就不說了，大家開門見山。我打算拍一部電影，劇本我已經寫好了。因爲要趕在賀歲檔上映，我們的時間其實不多。拍攝的細節交給你，我負責告訴你要拍出什麽樣的效果。有問題麽？”柏易邊說，邊主意觀察這個年輕人的反應。
見他一副反應遲鈍的樣子，柏易心裏立刻有些打鼓，拿眼神掃了一眼一旁的廖名梵，意思是問他，這人靠譜不靠譜。廖名梵很幹脆，直接開口問了起來。
“小卓，高岩可是向我極力推薦你。你可要好好表現。影片拍攝結束之後，以後你就是我們公司的簽約導演了。薪酬待遇你不用擔心，絕對不會虧待你的。你唯一要做的，也是必須要做好的，就是想想怎麽把這部電影拍好。”
看了看柏易，又看了看廖名梵。見這一老一少正一臉興奮的看着他，卓航不禁有些遲鈍，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這兩人似乎把拍電影看的太簡單了。電影豈是那麽好拍的！拍一部電影不是光有了劇本就行了，方方面面有很多事情都要顧及。
他拍了一年的短片，感觸很深。雖然拍短片和拍電影還有很大的差别，但殊途同歸，道理是一樣的。以前實習的時候，他擔任過很多次現場導演，跟着很多厲害人物學習過，輪經驗比起那些小有名氣的導演都不妨多讓，但真正到他獨自挑大料的時候，才發現想要做到遊刃有餘是何其難。
他不想潑他們的冷水，但又不願說謊騙他們。“我剛畢業一年多，在學校的時候雖然跟過一些厲害的導演學習過，但真正屬于我自己的作品隻有這一年拍攝的一些短片。說起來不怕你們笑話，我沒有拍過電影。”
卓航有些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紅暈。他伸出手來摸了摸自己的頭發。這個時候柏易才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種年輕人的銳氣。
一年多的磨砺，讓他身上的那股凜冽的銳氣已經消磨殆盡。年輕人的才華最是嬌嫩，可能承受不住任何的風吹雨打。
聽了卓航的回答，兩人有些意外。七位數的高薪對一個剛出校門的年輕人來說，絕對充滿了誘惑，而眼前這個年輕人，卻能視誘惑于不顧，這份坦誠實屬難能可貴。
老高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準，果然不愧是他教出的學生。廖名梵對這樣品行端正的年輕人充滿了好感。不過這件事上，他話語權不多，最後還是要看柏易怎麽決定。
一個好的導演除了要有掌控全局的能力，還要有很強的藝術感。掌控全局能讓劇組正常運轉。極強的藝術感，是保證拍攝出的影片充滿爆炸性的視覺影響力。隻有這樣拍攝出的影片才能成功百分之七十。加上後期奪人眼球的市場宣傳，百分之九十的概率，票房才能全線飄紅。
具備這種素質的導演，那都是大腕。柏易沒有奢望找到這樣的人，現在的嘟嘟影業，優勢突出，劣勢也突出。那些功成名就的導演肯定不會來這裏。
他要的隻是一個能把劇組籌備起來，然後能讓這個劇組正常運轉下去的人。另外一半的能力他有，他的腦海裏最不缺的就是畫面感。
“一個月的時間能把劇組籌備起來麽？”柏易盯着卓航的眼睛說道。這個年輕人的坦率獲得了他的好感。他心裏想的，隻要他能做到這兩點，這百萬年薪付的不虧。隻要影片如期上映，這點錢分分鍾就又回到自己口袋了。
“一個月籌備劇組，包括演員到位？”說起工作，卓航目光重新泛起了亮光。雖然他的嘗試失敗了，但骨子裏依然深藏着一股不服輸的犟勁。今天來，他其實并沒有報太大的希望，隻不過是不想女朋友對她失望，過來走個形式。
“對！隻有一個月的時間。我要看到一個從無到有的劇組，演員也要到位。能夠如期開機。”柏易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這麽短的時間做到這樣，他也知道很趕。但沒有辦法，影片如果趕不上賀歲檔，那所有的努力都是白搭。嘟嘟影業這一次不僅要開門紅，還要一鳴驚人。
卓航的目光微微下垂，視線落在了面前的杯子上，不停的閃動。兩人知道他這是在計算時間。光是這份認真而又謹慎的态度，又再次博得了柏易和廖名梵的好感。面對誘惑能夠不爲所動，面對困難又能冷靜處理，這種氣質或者說是天賦，一般人可輕易做不到。柏易心裏其實已經下了決定，這個年輕人即使這一次不能合作，他也打算簽下來。
“資金什麽時候能到位？演員有什麽特殊要求？”思索了一番之後，卓航整個人忽然像是充滿了能量，兩人能夠真實的感受到他的熱情正在慢慢升溫。
“随時。籌備劇組我不怕花錢，但是這部劇我隻打算投入500萬左右，加上後期的市場宣傳大約300萬，總投入要控制在800萬以内。”
這還真是小成本，不過對卓航來說，比起他幾萬塊錢投入拍攝的那些短片，這絕對是大手筆了。
一旁的廖名梵幾次想要開口插嘴，最後都忍住了，在他看來柏易這800萬的投資雖然不算大手筆，但對現在的嘟嘟影業來說，這些錢真的算得上是壓上了公司的全部身家了。這要是失敗了，那對公司來說真的是傷筋動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