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淩冽,艾利睜開了眼。
隻見一座城市正在燃燒,無數房屋在火焰的摧殘下倒塌……
一路向前走,他隻看見血色的殘陽、冰冷的屍體與搖曳的野草……
“爲何一個人也沒有?我不是在鎮子上嗎……這裏是……”
發生了什麽?
突然他停住了。
他發現面前燃燒着的建築正是绯色玫瑰酒館!
或者說“以前的它”。
如今绯色绯色玫瑰經過工坊的改造早就大變樣了。
“這是……時間穿梭?難道說我在瓦汀鎮?”
艾利望了望周圍,這才發現許多熟悉的地方,磕人的石子路、空蕩蕩的歌劇院、滿是“抽象”化作的美術館……這片燃燒着的廢墟,是他的故鄉。
怎麽會這樣?!
不對!
燃燒着的是鐵匠鋪!
他發現了一個細節——這個燃燒着的建築雖然看起來和他的酒館差不多,但是招牌上卻寫着不同的名字。
這不合理……一定有哪裏不對!
“我沒事,绯色玫瑰也沒事!一切都還好好的!假的!這一定是假的!”
這是錯覺!是幻術!
突然。
他半蹲下來,捂着胸口,表情越來越痛苦!
身體好重!感覺被人掐住了脖子,呼吸不過來了!
“艾利~~~”
半精靈看見兩名眼神呆滞、吐着長舌的女妖從他的背後飄了過來。
是她們在喊我?她們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
呼吸!快點啊!
爲什麽再怎麽用力地吸氣都沒有用!?
他感覺自己快窒息了!
偏偏在這種時候……
難道說,是女妖已經在吞噬我的記憶了嗎?是從我的記憶裏知道我的名字的?
他撒腿就跑。
我爲什麽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裏?
這一切究竟是……
“艾利!艾利!”
兩隻女鬼一左一右,把他夾在中間……
“滾開!”艾利大吼着,想要用手把這兩個惡鬼給推開,這樣下去生命力是會被吸幹的。
“唉?”艾利的用手按到“女妖”的臉上,怎麽手感有點不對……
女妖應該是靈魂體才對……
就算用手摸到,也是将手放入冰櫃的那種“冰冷的觸感”。
可現在這個女妖的臉摸上去怎麽覺得……軟綿綿的?
“艾利——再不起來的話,人家就要掀?掉你的被子啦!”露娜拉扯着艾利的臉蛋,總算是把他給弄醒了。
“唔……”艾利睜開一隻眼,發現露娜穿着睡衣正騎在自己身上……少女的鼻尖快貼到自己的臉上了。
他的雙手正在測試少女的“心率”,雖然隻有一隻手感覺得到心跳,他總算弄明白剛才爲啥覺得女妖的手感有點不對勁了……
半精靈“咕噜”一聲咽下一口口水。
這是……什麽情況?
“真是的,艾利總算長大了,一大早就熱情四溢的……”少女對艾利的行爲毫不在意,反而有些開心,她用手指在艾利的胸口畫着圈,“嘻嘻,也不是不可以呢,你要你說你想……”
少女又按了按他擱在自己胸前的那雙手。
“啊啊啊啊啊!”艾利瞬間六小齡童附體,一個前空翻翻下了床。
他的反應非常強烈——倒不是被小姑娘給撩的。
艾利突然歪過頭!
“你是什麽人?!”他不是在跟露娜說話。
露娜的背後窗戶邊上,有一個面帶微笑的老太太正扒着窗戶,似乎看得津津有味……
“額呵呵……年輕人,你不知道我,我卻知道你,你是艾利·艾歐德裏奇——盧卡斯的養子。”老太太眯着眼,坐在一根浮在空中的掃把上,雙手背在身後。
女巫?不對……應該是女魔法師?
鎮子上除了穆勒那個老家夥,還有會飛的魔法師?
艾利突然想起一個名字。
難道是……
他試探着問道:“赫勒芬奇女士?”
“還算你有點良心,沒忘記我的名字。”
還真^@#!的是你!
瓦汀鎮的守護者!
艾利悄悄歎了一口氣,這名字還真的忘不掉。
盧卡斯生前跟艾利說過好多次……要遠離這個女流氓!
他想起來自己小時候發生的一些事情,當時要不是盧卡斯甯死不屈的話,說不定艾利現在要喊她娘……
如果說老鐵匠生前怕過誰的話,也就是眼前這個面色紅潤的老太婆了。
隻是……前幾年看她還是一名中年婦女的樣子,怎麽幾年沒見就成了這副模樣了?
艾利都有些認不出來她了。
“您這是……”
一大早的就趴在别人家的窗台邊上偷窺……
這種事情估計也就這位守護者大人幹得出來了。
“時間不等人啊小夥子。大清早的睡懶覺可不好,我可是在樓下等了三分鍾了……看你的小情人還沒把你給弄醒,就幹脆自己上來看看!”
三分鍾?
你覺得叫床是三分鍾就能完事的嗎?
老子當年上學的時候,鬧鈴定七個不重樣的曲目,從莫紮特聽到保加利亞妖王……還不是照樣遲到!
不過……
這也不是啥光榮的事情。
難道說……剛才露娜騎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幕全程直播?
還好自己眼神好……若是剛才選擇把露娜推倒的話,那就可丢人丢大了!
見鬼!會飛了不起啊!
老子以後也要學!
“呵呵呵……年輕人,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你的眼神不要這麽暴躁,被我這麽一個老家夥看看也沒什麽,我甚至還可以傳授你一些特殊的技巧……”說着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本破舊的小冊子,在那裏晃啊晃。
喂!光是看見封面上的老漢推X圖就知道這玩意不正經了啊!
艾利一時語塞。
前輩!能不能車速慢點啊!?
自己快要被甩下車了啊!
這老家夥飚起車來這麽飄逸?就不怕靈車漂移嗎?
“你看見了吧?天兆。”
“什麽?”艾利沒有聽清。
“天兆。”老人從窗戶裏翻了進來,露娜臉色通紅地走過去扶她。
老人很滿意地在少女肩上拍了怕:“小姑娘,有前途。”
喂!你“握個拳頭”給她加個鬼的油啊!别教她奇怪的東西啊!
“唉嘿嘿……”
露娜你還笑?快離她遠點!
這倆個差距幾十歲的女人,此刻看起來……仿佛找到知音一樣的感覺是怎麽一回事……
“我沒見過什麽天兆。”艾利立刻否認。
“哦?關于剛才的夢……你有沒有什麽想法?”赫勒芬奇找個位置坐留下來。
艾利的睡意一下子就全沒了。
“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她突然正經了起來,“綠皮部落、鼠人、噬火者……有的是我親自調查的,有的是布列塔尼亞家族的小家夥跟我彙報的……鎮子上的大多數事情我都知道。”
“那您來……”
“我來找你……沒有别的原因。”她突然站了起來,撫摸着艾利的面龐,“我隻是想要确認一下,在天兆中毀滅的鐵匠鋪,爲何會成爲改變這個鎮子命運之人的聚集地……發現噬火者背後的推手、擊殺鼠人氏族的勇士……绯色玫瑰的出色可真是出人預料……”
艾利隻是看着他,一言不語。
原來那個夢是先兆?看見的是未來?
他的腦海裏出現一種推測。
難道說那個夢境看見的是……曾經的未來?
他想起自己是穿越過來的。如果自己沒有穿越,“艾利”還是一個普通的半精靈……或許他真的會“子承父志”,繼續去經營鐵匠鋪。
那麽那個夢境裏看見的“绯色玫瑰鐵匠鋪”就說得通了……
他不由得笑了笑……
這“天兆”是不是延遲有點太高了?
他可不知道怎麽去向她解釋……
“是不是哪裏搞錯了?我可不知道什麽天兆。我隻是星玥商會的一個普普通通的代理人”
老太太慈祥地笑了笑,搖搖頭:“這段征兆是吾主昨天晚上給我的恩賜……我已經看見了瓦汀鎮的命運……我至今不敢相信,等在在吾等前方的,是一場令人絕望的毀滅……隻要能改變這一切,我在所不惜!”
“沒必要那麽當真吧……如果您已經看見了小鎮的未來,爲何不提前向帝國求援?你要相信人定勝天,未來是可以改變的……”
“改變未來嗎……也許吧……”赫勒芬奇歎了口氣,“援兵……倘若我看見的……是毀滅的帝國呢?”
艾利這下笑不出來了。
其實,他心裏還是對“先兆”還是較爲信賴的。
“魔法通信被攔截了……所有的信鴿在飛出源初之火庇佑的範圍後全部失去了生命的訊息……”長吸一口氣,赫勒芬奇繼續說道,:“我看見了一個燃燒的帝國……我感受到了源初之火的恐懼……吾主的恩賜使我看得見黑暗中的道路……我将我的一生都奉獻給了這座生我養我的鎮子,這裏有我的家,有我的一切,還有我……失敗的愛情……隻要能改變天兆的結局……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可能……我也得去争取。”
艾利仔細地聽着,老太婆雖然看起來很不靠譜,他在心裏還是尊重着這位年邁的預言者。
“盧卡斯的家也在這裏……你也不想看見他沉睡的地方遭受破壞吧?”赫勒芬奇有些激動,“你……其實是我看着長大的,雖然不清楚你遇到了什麽機緣……是怎麽加入他們的,但神盾會這一次不能再袖手旁觀了!如果帝國倒下了,秩序的旗幟又有誰能扛得起?”
“啥?”艾利懵逼中。
??????
“你不要再裝蒜了,你們在鎮子上做的那些事情我已經從維吉爾那裏聽說了——謝天謝地!你們神盾會的幾位同伴路過瓦汀鎮,還解決了那個該死的鼠人!不然我真的不知道這一次該怎麽辦!”
哈?神盾會?
那是啥?
艾利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麽誤會……
“小夥子……不瞞你說,我時日已經不多了。你有沒有興趣,做鎮子的下一任守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