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莫狂眼眸微眯,眼底暗光浮現,正要說話,就見小皇帝粉唇微癟,眼底帶出困倦的水光,擡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然後打了個哈欠。
瞬間将剛才的氣勢揮霍了一個一幹二淨。
蕭莫狂的确是有些起床氣,隻不過平時極度自律,習慣了,也不怎麽表現出來,隻不過在晨起之後更喜歡說些笑裏藏刀的話罷了。
剛才他到了嘴邊的話還沒說出來,冷不丁看見小皇帝這幅樣子,他動作一頓,隻覺得好笑,笑過之後,郁結在心頭的那幾分情緒好像都是緩解了不少。
蕭莫狂不動聲色的将之前那幾分煩躁的氣息收斂,擡步走過來。
然後就聽見小姑娘帶着困倦的聲音響起來,“太傅好早。”
分明就是你自己來遲了一刻鍾。
但看楚瓷這幅模樣,蕭莫狂輕輕挑了下眉頭倒也是沒說什麽。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已經等待了一段時間,參拜之後楚瓷就坐在了龍椅上,在她的那張龍椅旁邊還有另外一把椅子,緊跟在後面的蕭莫狂緊接着坐下。
開始上朝,楚瓷打起精神來聽了一陣,發現除了比較頑固卻很有權威的閣老之外其他人對于這個朝堂真正的主人是誰都清楚明白的很。
所有事情幾乎都是越過她直接報給蕭莫狂。
畢竟對于朝堂衆臣來說,一年前朝堂上幾乎血流成河的景象還曆曆在目,太過于震撼,仿佛還是昨天的事情。
就是這人一臉雲淡風輕的将先皇從王位上拉下來,斬殺了皇室一半皇子公主,廢掉當時太子雙腿,将朝堂徹底大換血,昨日還在的身影有不少第二天就看不到了。
這張溫和雲淡風輕的面孔下到底藏着怎麽樣的陰沉狠戾,衆朝臣無比的了解。
早朝時間過半,說來說去還是那幾件事情,沒完沒了的讨論。
蕭莫狂也沒說話,一般這種小事情也懶得搭理他們,聽着他們讨論着,倒是想要看看他們打算什麽時候停下來。
那張總是帶着淡淡笑意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來,眼底卻是劃過一絲無趣,然後目光就向着坐在自己不遠處稍微高一點地方的小皇帝那邊望去。
小皇帝從一開始說了一句平身之後,就字一旁老老實實安安靜靜的當起了花瓶,一句話不吭,乖巧的不行。
等到看過去,就見她烏發微垂落在白皙的臉頰旁,白嫩嫩的手撐着那小巧如玉的下巴,手腕上挂着一串看起來略有些年代的木粒小串,那原本應該是有些暗色的用木頭打磨而成珠串變得發亮發紅,看起來襯的她的肌膚更加的細膩白嫩。
隻不過這纖纖玉手的主人卻是這麽撐着……打着盹。
雖然她離得跟蕭莫狂有一段距離,但習武之人目力一般都不錯,隔着這段距離,蕭莫狂依舊能看見楚瓷那細密的睫毛垂下,那雙黑潤的大眼睛已經被完全蓋住了。
隻不過可能環境并不是多麽合适,她偶爾被朝中大臣的争論聲音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