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跟雲山觀念上的沖突,乃是顯而易見的。
“看來,是非動手不可了。”
若非必要,黑袍人其實是想要和平解決的。
奈何,求生欲極低的雲山,偏偏要選擇以卵擊石。
當然,黑袍人的語氣雖然無奈,但明眼人都能聽出,這股無奈之中,蘊含的,其實是對自身實力的自信。
雲山自然也不例外,他頓時覺得自己貌似被小看了,冷哼道:
“既然如此,你就跟他們一起陪葬好了。”
雲山雖然探知不到黑袍人的底細,但要說多懼怕,卻也不可能。
他雖然隻是初階鬥宗,境界上甚至不如掌握了些許空間之力的蠍畢岩,但因爲掌握了虛無吞炎留下來的火焰,便是遇到高階鬥宗,也有不小的把握戰而勝之。
當然了,若是蠍畢岩一直利用空間之力逃跑,雲山要徹底殺死對方,也是極難。
若非如此,他也不需要跟萬蠍門“聯姻”了。
畢竟,再怎麽“聯姻”,哪裏比得上直接吞并來的簡單?
雖然他跟蠍畢岩,都已經歸屬于魂殿,但魂殿本就不是什麽和諧互助的友好組織。
所謂的“合作”,倒不如說是一群實力差不多的瘋狗在搶食。
就像是之前的蠍畢岩,前一秒還是合作夥伴,但一旦陷入虛弱,下一秒就會淪爲“同伴”口中的食物。
如此情況,在魂殿中實在是太過司空見慣了,根本不值一提。
甚至,魂殿,乃至魂族之中,都是奉行如此叢林法則的。
很多時候,他們内部的傾軋,比之跟敵人對戰,還要慘烈無數倍!
感應到兩位強者間激蕩的肅殺之意,騰山也當即出聲提醒道:
“閣下,這雲山老匹夫掌握了一種黑色火焰,威力強大無比,還請小心。”
“強大的火焰?”
黑袍人輕笑一聲,語氣中透着某種莫名的意味:
“不知跟異火相比,又如何呢?”
“異火?”
雲山冷笑一聲,不屑道:
“在那位大人賜予的火種面前,區區異火,不過垃圾而已!”
雲山卻是不知道,就是因爲自己的這句話,令得遠在迦南學院的虛無吞炎,伸到一半的手掌一頓,旋即重新收了回來。
噗!
一團充滿了毀滅氣息的黑色火焰,在雲山的手掌上燃起,映照出他滿臉的狂熱:
“既然你非要自尋死路,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這是?!”
對雲山手中的火焰,黑袍人的語氣,也終于變得震驚了起來。
這可怕的毀滅氣息,雖然并非異火,但卻比許多真正的異火,更加強大。
黑袍人自知,即便他處在全盛的狀态下,一旦被這黑色火焰沾上,隻怕也絕不好受。
“現在求饒也晚了!”
見得黑袍人的反應,雲山老臉上,也滿是得意:
“死!”
在雲山的輕喝聲中,漆黑的火苗化爲一道細細的黑線,陡然向着黑袍人的位置激射而出。
木辰等人,均是瞪大了雙眼,緊張地看着這一幕。
這神秘的黑袍人,幾乎已經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他們自然是不希望對方落敗。
好在令木辰等人稍稍松了一口氣的是,這神秘的黑袍人雖然對雲山的火焰有所忌憚,但卻沒有像是夭夜一般,須臾間就落敗。
在漆黑火苗射出的一瞬間,黑袍人就仿若未蔔先知一般,身形在半空中輕輕一轉,輕巧地将這威力可怕的黑線避過。
“嗯?”
雲山面色微沉,顯然,他也沒有想到,這也神秘的黑袍人,竟然能如此輕巧地避過自己的一擊。
“你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雖然心中沉凝,但雲山的動作卻是分毫不慢:
“漆黑火雨!”
低喝聲中,雲山的手掌不斷揮舞,宛若不斷噴吐子彈的機槍一般,瘋狂射出一道道的黑色火線。
可惜,面對這密密麻麻的大網,黑袍人不僅沒有半分慌張,身形不斷閃動,就猶如閑庭信步一般。
而那充滿毀滅之力的火線,也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紛紛擦着他的身體飛過,密密麻麻的大網,最終連黑袍人的半片衣角都沒有摸到!
“怎麽可能?!”
雲山滿臉的不可置信,虛無吞炎留下來的黑焰雖強,但以他的實力,這漆黑火雨,能用出這漆黑火雨便幾乎已經是極限了。
理論上,即便那些八九星的高階鬥宗,被這道道火線擊中,也唯有化爲灰燼一個結果。
可惜,若是打不中人,再強悍的火焰,亦是徒勞。
“你引以爲豪的強大力量,就隻有這些嗎?”
就在雲山震驚的時候,黑袍人卻是嘿嘿一笑,身形一個閃爍,陡然消失在了原地。
雲山悚然一驚,警惕地望着四周,尤其是自己的背後。
空間之力!
跟蠍畢岩交手了幾次,對于這中高階鬥宗才有資格掌握的力量,雲山已然算不上陌生了。
隻是,眼前這神秘的黑袍人,對空間之力的掌握已經達到了極高的層次,跟蠍畢岩那種半桶水明顯不能一概而論。
這至少也是一位八九星的高階鬥宗!
雲山心中凜然,如此存在,縱然已然能夠利用神秘強大的空間之力,對他的性命造成實質性的威脅!
然而下一刻,黑袍人那輕飄飄的身影并未出現在雲山的背後,而是徑直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死!”
雲山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爆喝一聲,充滿毀滅氣息的黑焰充盈在他的手掌之中,抓向眼前的黑袍人。
可是,似乎是早就料到雲山會做出這般動作,黑袍人不閃不避,一隻幹枯的手掌閃電般探出,無比精準地抓住了雲山的手腕。
“火,的确是好火……”
黑袍人不疾不徐的聲音,緩緩傳入衆人耳中,顯然,對方如今仍是遊刃有餘,甚至還有輕松開口的餘裕。
相比之下,雲山的一張老臉漲得通紅,也沒能将自己的手腕掙開。
黑袍人幹枯的手掌上蘊含的力道極大,無論雲山如何掙紮,都無法動彈分毫。
“但人就委實太垃圾了!”
刹那間,雲山的老臉就急劇地抽搐着,幾乎漲成豬肝色。
“你——!?”
噗!
黑袍人搖搖頭,就在雲山剛剛擡起另一隻拳頭的時候,他的另一隻手掌已然猛地刺出,徑直穿透對方的胸膛,從背後探了出來。
“啊——”
雲山慘叫一聲,手上的黑焰瞬間熄滅。
取而代之的,是在黑袍人的那幹枯的手掌上,安靜燃燒着的漆黑火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