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列畢一向認爲,自己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
尤其是最近,那張白絹上記載的秘法,牽扯了他的大半心思,就連對獨子加列奧的事情,也不再像之前那般上心了。
一想到那張白絹上記載的秘法,加列畢心中便是一片火熱。
那上面記載的東西雖然并非地階功法,甚至連功法都算不上,隻是一篇秘法,而且還是未完成的秘法。
但論到價值,加列畢相信,這篇未完成的秘法,就是比之真正的地階功法,恐怕也不會有絲毫的遜色。
若是能補完,其價值,怕是連鬥皇強者都忍不住會出手搶奪!
當然,就算大半心思都放在完善那篇秘法上,卻并不意味,加列畢就真的是半點脾氣都沒有。
不如說,他最近的脾氣可是大得很。
“公子今日在撫琴,三位請回吧。”
“公子今日在練字,三位請回吧。”
……
若隻一次兩次也就罷了,但整整半個月,加列畢每天前來拜訪,結果卻都隻是被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給打發走了。
連門都沒能進去,更何況是見到那位神秘至極的蘇公子了。
唯一收獲到的信息,可能便是這位冰山美人“嘤嘤姑娘”,似乎就是那位蘇公子的貼身侍女。
如果這“嘤嘤姑娘”列舉的這些理由并非借口的話,那加列畢也隻能說,這位神秘至極的蘇公子,愛好也着實太過廣泛了一些。
從撫琴到書畫,十五天都不帶重樣的,這簡直是無所不通啊。
當然,加列畢更加懷疑,雅妃跟這位看起來冷冰冰的“嘤嘤姑娘”之間,是否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交易。
無論他什麽時候來,都會被以各種理由拒之門外。
其實也不難理解,雅妃之所以會選擇“原諒”加列奧,乃是因爲他花十萬金币,買了一本破書,這才氣消了。
至少,表面上是氣消了。
然而呢?
誰能想到這本破書卻是另有乾坤,開出了好東西來。
縱然隻像加列畢說得這般,隻是一篇玄階低級的鬥技,十萬金币也絕對說不上虧。
加列畢扪心自問,若是自己遇到這種情況,隻怕也不會消氣。
可是,他能有什麽辦法?
從破書裏開出那篇秘法來的時候,他也是一臉懵逼好不好。
總不能把吃下去的秘法再吐出來吧?
不過,如果非要讓加列畢從秘法跟拜見這位神秘的蘇公子之間選擇的話,那也絕對是選擇那篇秘法。
畢竟,這位蘇公子能否治好加列奧,尚且還隻是一個未知數,但這篇秘法,一旦完善,必将讓整個加列家族的實力都提升不止一個檔次!
如果能兩全其美,自然是最好不過。
隻可惜,世事總歸不會那麽完美。
或者說,能意外收獲那篇秘法,似乎将加列畢這段時間的好運都消耗光了。
不僅在雅妃這邊一直吃閉門羹,完善秘法的進展也是極爲緩慢,近乎原地踏步。
按照這個進度,要将這篇秘法徹底完善,至少也需要二十年才行!
而加列家族的其它族人也都發現,最近這半個月來,加列畢這位族長不僅變得深居簡出,脾氣也正逐漸變得喜怒無常起來。
極爲的暴躁易怒,常常因爲一些不順心的小事便大發雷霆,即便是以往一直寵溺的加列奧也不例外,動辄打罵。
也不是沒有人提醒過加列畢的異常,但他并沒有将之放在心上。
畢竟,無論是誰,一直碰壁半個月,心情不好,乃至比以往暴躁一些都是相當正常的。
尤其是每天都要來到這座小屋前,被各種理由花式拒絕的時候。
礙于那位神秘公子的身份,被人如此無視,加列畢還偏偏無法發作,心中的暴躁與不滿更是在心底不斷積累。
如此惡性循環,即便是雅妃也能察覺到這位族長的異常。
在暗中感慨江淼的手段後,這位自然是選擇繼續當她的吃瓜群衆。
“公子昨日玩鬧得有些倦了,正在午睡,三位請回吧。”
不出所料地再次聽到如此回答,而且這次更加的過分,連看書撫琴這類理由也不瞎編了,直接變成了午睡。
要知道,就是鬥者,精力也遠超普通人,等閑一兩天睡覺都不會覺得困倦,根本就不需要午睡。
聽到這明顯應付的瞎話,加列畢心中本就所剩無幾的耐心徹底地被消磨殆盡。
他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測便是真相,雅妃跟這位“嘤嘤姑娘”之間,必然有着不爲人知的py交易。
而他,便是那隻被耍的團團轉的猴子。
既然如此,那麽雅妃的話,還有必要死死遵守嗎?
就在“嘤嘤”打算跟往常一樣直接關門的時候,加列畢猛然走上前,沉聲道:
“嘤嘤姑娘稍等,還請看來老夫愛子心切的份上,可否給個準信,貴公子究竟什麽時候才能有空閑?”
“這我如何知道?”
嘤嘤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公子想做什麽便做什麽,小婢如何敢越俎代庖,反過來安排公子呢?”
“是嗎?但爲何老夫覺得并非如此呢?”
加列畢銳利的目光盯着面前的嘤嘤,大鬥師級的氣勢悄然放出,低聲道:
“既然老夫是誠心拜訪,那無論貴公子是否要見老夫,自然也是由貴公子來決定。
至不濟,姑娘也該通報一聲,而非是像現在這般,由姑娘自作主張,老夫說得可對?”
普通的侍女,面對他大鬥師的凝視與氣勢逼迫,恐怕早就被那巨大的壓迫感壓得動彈不得了吧。
可惜,面前的嘤嘤卻是完全不爲所動,非要說的話,可能就是神情更加冰冷了:
“公子正在休息,三位還是請回吧。”
“哼!”
面對這油鹽不進的态度,加列畢心底那股莫名的煩躁徹底壓制不住。
想他堂堂一族之長,何時被人如此耍過?
加列畢冷哼一聲,吐氣開聲道:
“老夫加列畢,聽聞公子醫術超凡,特爲愛子求醫而來,還望公子不吝一見!”
這一句話,是加列畢蘊滿了鬥氣所說,足以響徹整個小屋了。
不過,在喊完的一瞬間,加列畢便後悔了。
若是這位蘇公子的身份真如雅妃說得那般尊貴,那他剛才的行爲,與作死又有何異?
隻是,不等加列畢後悔,渾身的汗毛便陡然豎了起來。
一股冰冷而肆意的殺意波動,陡然在這小院中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