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呂重嶽自然是不信的。
畢竟,呂無瑕述說的内容,實在是太難以置信了。
輕松掃滅精鐵騎,一招擊敗金刀銀劍,這些事情,就是宗師高手,也難以做到。
單單隻是玄機道人這樣一尊絕世高手,就已經足夠駭人聽聞了,更不必說,還有江淼這一位神秘莫測的前輩。
然而,無論是那兩匹汗血寶馬,還是身後的三十多架馬車,都在無聲地證明着,這絕非隻是自己侄女的妄想。
世上,何時出了這樣一個絕世高手?
呂重嶽在腦海中,不斷搜索自己所知的那些絕世高手的情報。
可惜,沒有一個,能跟眼前的玄機道人對得上号。
“你們過來。”
呂重嶽苦思冥想間,玄機道人則是将七個小家夥全都召集了過來。
“你們的第一個考驗,就是在七天之内,将這本書背完。”
玄機道人搖晃了一下手中的書本,道。
她手裏拿着的,正是七本《道德經》。
道德經一書,洋洋灑灑隻五千字,但若想要在七天内背完,難度可并不算低。
七個小家夥也是面面相觑,他們着實是沒有想到,自己的第一重考驗,居然是要背書。
“怎麽,有問題嗎?”
見七人遲遲不出聲,玄機道人也挑了挑眉,追問道。
“道長,我們不識字。”
最終,七人中年紀最大的那個少年,期期艾艾道。
他們親人,基本都是出自貧苦之家,哪裏有什麽識字的機會?
如果說,正常情況要在七天内背下道德經,隻是比較困難的話,那麽七個目不識丁的小家夥想在七天内背完五千字,就完全是噩夢級的難度了。
玄機道人目光微閃,略微有些明白江前輩的意思了:
“這與我無關,無論如何,你們七天後能背下道德經,才算是通過了這第一重考驗。”
說完,玄機道人也沒有再管七個面露絕望的小家夥,直接轉身離開了。
“喬大哥,這哪是什麽考驗,分明是在刁難我們啊。”
“就是就是,七天内背完一本書,這怎麽可能做到嘛!”
玄機道人一離開,馬車内就直接炸開了鍋。
當然,縱然是抱怨,他們也不敢太過大聲,生怕被車廂外的人聽到。
可惜,他們不知道的是,區區一層薄薄的車廂,即使他們的聲音壓得再低,也瞞不過玄機道人的耳朵。
“春花、鐵柱,你們說的這是什麽話?”
當然,也有人持不同意見:
“道長他們的武功那麽厲害,考驗自然也不可能簡單。”
唯有先經曆一番困難,方才顯得珍貴,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
隻是,這何止是困難,完全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啊!
“天無絕人之路。”
瘦小的女孩眼珠飛轉,心中暗道:
道長隻是要我們背完這本書,卻不一定要識字。
“無論如何,我都要嘗試一番才行。”
“得了吧,念歌你想要爲奴爲婢,人家都不要你!”
“鐵柱,你說什麽?!”
……
一番激烈的争論過後,七人就分成了兩個小團體。
一邊是念歌等三個人,屬于不到黃河不死心的類型。
另一邊,就是以鐵柱爲首的四個人,雖然沒有直說放棄,但在心中,已經沒有多少努力的希望了。
“前輩,這個黃念歌,倒是一個可塑之才。”
車廂之外,江淼跟玄機道人将這一切都盡收耳底。
實際上,從一開始,考驗就已經開始了,隻是他們自己渾然不知罷了。
“究竟是不是可塑之才,七天之後,才算真正地見分曉。”
江淼卻是微笑着搖搖頭。
很快,黃念歌三人,就已經找上了林穆璇。
不識字的他們,必須要尋求他人的幫助,才有可能通過考驗。
顯然,整個車隊之中,林穆璇絕對是最好說話的人之一了。
事實也正是如此,在聽完三個小家夥的請求之後,林穆璇幾乎沒怎麽思考就答應了下來,渾然沒有覺得,一旦三人通過了考驗,就有可能搶走自己嫡傳弟子的位置。
當然,盡管得到了林穆璇的幫助,想要在七天内,就背下整個道德經,仍然是一個無比艱巨的任務。
這就要考驗他們的毅力了。
道德經的内容,固然算不上晦澀,但對一群目不識丁的小家夥來說,背起來也絕對跟天書差不了多少,要堅持下來可不容易。
反倒是記憶力,并不算是一個問題。
因爲,江淼就在附近。
江淼推演天地法則的過程,他們雖然沒有看懂的資格,但僅僅隻是感受到一絲氣機的牽引,也是莫大的機緣。
對此,玄機道人師徒已經是深有體會,隻要在江淼附近,他們就會收到某種冥冥中的加持。
無論是修煉内功,還是領悟招式,都會變得事半功倍起來。
即便三人中,有人記憶力差到極緻,但隻要肯用心,背下道德經都絕無問題。
……
很快,衆人就已經趕到成都城。
在呂重嶽的建議下,他們并沒有大搖大擺地自正門走,而是先到了城郊的一處山莊之中。
畢竟,三十車的孩童,實在是有些顯眼,天魁宗雖然不怕鐵騎會,但也不想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白惹麻煩。
“父親!”
“宗主!”
在山莊門口,也早有天魁宗的門人等候多時。
爲首的,正是天魁宗宗主呂天河。
“呂宗主。”
玄機道人也當即迎了上去,一番招呼。
隻是,呂天河等人掃了一眼,車廂之中,沒有絲毫現身打算的江淼,眼中也不由得閃過一絲愠怒。
在呂重嶽的信件中,他們已經知道,江淼一行一共三人,如今,身爲宗主的呂天河親自來迎接,這位“江前輩”居然連出來打個招呼的意思都沒有,這架子,未免太大!
呂天河究竟是一宗之主,縱然惱怒,也不至于直接發作,但他身邊一位長老就沒有那麽多的顧忌了:
“宗主,您親自過來迎接,也不願見上一面,如此行爲,是否太看不起我們天魁宗了?”